几人平时都是庄稼汉,哪里禁得住这种无形的压迫?顿时个个双脚发软,毫不犹豫地跪下了。
“大、大人,实在了那何氏太聪明,我们一出现她便开始防着了。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请饶我们一命……”
几个人不住的磕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那名老汉颤巍巍的掏出一锭银子,抖着手递了上去,“大、大人,求您可怜可怜我,我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您放我一马吧。这是您给的银子,我、我还给你,行吗?”
那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其余几个人也连忙掏出了银子,连同王婆子给的也一并递了出去。
黑衣人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问道,“那小子眼下如何了?”
那粗壮汉子像是邀功一般,抢先道,“回大人,他醒了。”
黑衣人瞳孔一缩,“当真?”
“千真万确啊,大人。”瘦高汉子急切地抢去了话头,“说来也怪,他伤得这般重,只剩半口气吊着,可何氏喂他吃了一颗药丸,就与我们说话的功夫,便听见他在里头喊‘姐姐’了。”
黑衣人双眸里瞬间风起云涌,一把抓住了瘦高汉子的衣领,“什么药丸?哪里来的?”
瘦高汉子两股战战,抖着声音道,“她、她说是她相公从外边拿回来的伤药。”
“可还有余下的?”
“没、没……”瘦高汉子瞬间便感受到黑衣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杀意,吓得面无血色,“那药丸子并没有喂进去多少,药泥化开沿着嘴角流出,我们瞧着有点像泥巴……”
“蠢货!”黑衣人将狠狠他掼在地上,“立马去给我抢回来。”
瘦高汉子的胳膊直接摔断了,额头磕在石头上,也鲜血淋淋。
几个人瞧着魂都去掉了大半,粗壮汉子哭丧着脸道,“大人,不行啊,都是乡邻。明目张胆的抢,我们定会被里正绑了送官的,到时,恐怕你的身份也会暴露……”
黑衣人眼里煞气冲天,声线冷寒,盯紧了粗壮汉子,眼神如蛇般阴森,“你在威胁我?”
被送官后会被严刑逼供,如若他们招了供,便会将他牵扯出来。
“不、不敢!”粗壮汉子吓得摆手又摇头,“即便我们不说,何氏也猜到我们受了他人指使,县令若是顺藤摸瓜……”
“那就去把她一家子给杀了。”
杀、杀了……
好几条人命啊!
几个人越发惊惧,粗壮汉子张口结舌,瞧见黑衣人眼里的不耐,再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瘦高汉子,强笑道,“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杀了她一家,您岂不是更加不知道那野猪肉和这药丸子的来源了吗?”
黑衣人眸光闪了闪,“那就把他们都绑了来见我。”
几个汉子欲哭无泪,黑衣人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凛,看了看远处,便纵身跃上了树顶。
“都先回去,有事我会再找你们。记住,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我,否则,死!”
阴沉的声音如同从地狱发出。
那几个人吓得双腿直打哆嗦,瘦高汉子强撑着从地上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扶,只是魂不守舍地呆愣着。
很快,便又有一把声音突如其来,“几位乡亲,为何聚集在此,愁眉不展?”
齐一鸣!
虽然不是同一条村的人,可近段时间,他的名字如雷贯耳,他走过之地,总会有一群人冲上去讨好、巴结,他们自是认得他的。
几个人心里有鬼,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那老汉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我们从山上砍柴回来,在此歇歇脚而已。”
齐一鸣心里起了疑,“那么,你们的柴呢?”
啊?
几人恍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起要砍柴,从头到尾都只顾着算计何勤了。
眼下不知如何自圆其说,面对齐一鸣洞若观火的眼神,他们越发慌张,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那瘦高汉子便站了出来,“我在山上摔伤了,几个老哥哥将我抬回来,累了在此歇一歇,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对对,你不用管我们的,忙你的去吧,我们走了。”
几个汉子反应过来,便手忙脚乱地抬起瘦高汉子离开。
齐一鸣本能的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便转身快速返家。
树上的黑衣人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眼里写满了震惊,暗揣:怎么会是他?惹了这个杀神的家人,这下子麻烦大了!
……
何苗与何勤说不到几句,屋里早已醒来多时的两个娃儿便“哇哇”哭闹起来,她只好交代王婆子帮忙照看弟弟,回屋奶孩子、换尿布,等折腾完了,才想起空间里那霸气骚包的白狮子。
那家伙威压冲天,在它面前,会感觉到自身无比的渺小,随时有被它吃掉的危险。
可已经答应了他,如果不去,那不是言而无信?
正纠结间,便听见王婆子如释重负地道,“鸣儿,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方才真的是太险了……”她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何勤重伤,家里又只有她跟何苗两个女人在,面对一群粗汉,她真是吓坏了。
何苗是听见齐一鸣回来的,可没听见听不清他对婆婆说了些什么,不多时他便掀帘进了来。
他面色不善,“你独自进空间了?”
何苗应了声,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我好像说过,那里面很危险,你不能再单独进去?”
“我知道,可是我弟弟伤势过重,我……”
“再紧急也该等我回来再说。”
“我怕来不及……”
齐一鸣剑眉倒竖,声音陡然拔高,“就没有想过会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
那空间里的凶禽猛兽,即便是他也无比忌惮,更何况还是手无抓鸡之力的她?一旦遇上,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的!
何苗知道他生气是担心自己,可一想到弟弟方才的凶险、自己的无助与惶恐,她就不由得委屈地红了眼眶。
弟弟肋骨断裂会压迫到心脏,人已失血过多,他的生命在以倒计时的方式急速流逝,哪里还等得起?
可他倒好,一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吼她!
何苗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而两个孩子不知是与她有心灵感应,还是被齐一鸣的声量给吓到了,也忽然齐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