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头,“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想着他方才吓人的样子,她心有余悸,又忙掏出一个瓶子。
“你中的毒品种太多,就怕你余毒未清,多喝一点山泉水。”她拔掉瓶塞,将瓶子递到他口边。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双眸里有淡淡的笑意与温暖的情意在流淌。
被他这么看着,她的小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脸上悄悄染上红晕。
他心中暗叹:使了一招儿苦肉计,总算将媳妇儿哄好了。
他笑着接过了瓶子,仰起脖子灌下一口,在她秋色潋滟的双眸注视下,忽地一把搂住她,唇贴上了她的,将泉水缓缓渡入了她口中。
她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明明是让他喝,为何要喂给她?
被他搂着亲着,她动弹不得,本能地将口中清冽的泉水咽了下去。
“乖。”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又恋恋不舍地轻啄一下,“你方才吓着了,更加需要山泉水压压惊。”
他把瓶子里最后一口泉水灌入嘴里,再渡给她。
何苗脑子晕乎乎的,完全没想到过拒绝,傻乎乎地就咽下了。
甘甜的滋味充盈、滋润着心田,她感到全所未有的舒畅。又似喝了陈年美酒,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如同躺在云端之上,飘飘然不知置身何处。
齐一鸣轻声笑了笑,又忽地英气眉头微蹙,他伸手摸向她的眼角,“方才我可是将你吓着了?”
她老老实实的点头。
“对不住。那你可是心疼我了?”
她又点头。想了想,又道,“有一点,但也没有那么疼。”嘴上逞强,可心里到现在还是痛的。
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崩溃与绝望,她的身子微微发颤,“相公,你方才真吓到我了。”
齐一鸣拥紧了她,“对不住……可是媳妇,我中毒是真的呀,并非是故意吓你的。”
何苗一想,也是。
若不是自己发怒,给他扎针,万万不会如此。
他让人给她打磨的钢针,却被她拿来对付自己,想想也心寒吧?
“相公,是我的错。对不住。”她好生内疚,主动伸手紧紧环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爱意,他内心无比的欣喜,双手将她箍得紧紧的。
外边的阳光刺眼,她感觉眼睛刺痛,便想换了姿势。可她这一动,他便以为她要离开,将她搂得更紧。
“苗苗。”
她应了一声,他捧着她的圆脸,哑着嗓子道,“苗儿,我之前总是误会你,伤你的心,对不起……”
他很认真地道歉,犹如犯错悔过孩子。
她拍了拍他的背脊,“没事儿,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我也醋的。”
“嗯,我在乎你……”顿了顿,又强调,“很在乎,重逾生命。”
何苗微怔。
瞧着他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的灼热火焰,以及印在他那微微张着嘴傻不拉几的自己,心里有无数欢喜甜蜜的小泡泡冒出,而后又砰然破灭,化作一朵朵轻软的花儿。
她也一脸正色地道,“相公,我方才说不稀罕你,那是气话。事实上,我也很在乎你。是以,日后我若是与别的男子有交集,你可以吃醋,但是不能误会我对他有意思。哪怕你亲眼看到我与他人在同一张床上,你也要认为,我是被人算计了,而不是我去爬了人家的床……你愿意这般信我吗?”
他看着她,很郑重地点头,“我永远信你。”
“相公,你真好。”何苗甜甜地笑了,“不过,若是你真的瞧见我与他人有什么,你一定很愤怒吧?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不会给别人算计我的机会的。”
不想他却叹了一声,“是啊,媳妇,我光想想那样的场景就很难受了,若是真遇到了,我失控杀人怎么办?”
何苗一愣。
他又道,“为了杜绝这样的可能,我要将你带在身边,时刻盯着。所以,苗儿,你随我入京城吧。”
何苗没好气地捶了下他肩头。
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拐她去凤泽城,她才不要。
想了想,便哄他,“相公,你进宫面圣,只是商讨玄铁山之事而已啊。若是轩辕逸等人回去配合你,很多事情便迎刃而解,你也无须费神,快去快回即可,没有必要长久呆着呀。”
齐一鸣还是闷闷的,“可将军府里没女主人,草都长老高了。”
这话说的,难道有女主人就不长草了?
何苗笑了,“买两个下人在里头打扫好了,咱们以后每隔一段时日便回去小住几日,当度假。”
齐一鸣瞧她丝毫不松口,又叹了口气。
将方才扔在脚下的小册子捡起,拿到她跟前,“苗儿,那你答应我,等我回来,同我一起好好研习这‘一日春’?”
何苗一张老脸“腾地”红了,瞪他,“你去哪儿弄来的这许多不良书籍?”
什么“闺中乐”、“花好百日红”、“春闺十八式”、“云雨之欢”全是限量级的,比前世看到那些小电影还夸张,真难以想象,在这个保守古板的时代,那绘画之人是顶着何种压力绘制的。
齐一鸣一本正经又振振有词,“媳妇,你错了。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对这类知识习而运用之,夫妻定会恩爱无比,才能更好的繁衍生息、延续血脉。”指着其中一幅图画,“你瞧,这个姿势堪称经典,若是咱们学会,晚上一定会多许多欢乐。”
何苗又是羞恼又是好笑,捶了他一下,“胡说八道。”自己却忍不住把头埋在他话里闷笑。
齐一鸣也轻笑出声,将小册子收回了衣袖里。
媳妇容易害羞,他便适可而止。来日方长,相信自己慢慢引导,她一定会喜欢上这件有益身心的事情的。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叹息一声。
“媳妇,你热心大方处事果决爽快,率性可爱不矫揉造作,别个女子纵有万千风情,也不及你半分好。”
何苗心里又甜又酥,哈哈大笑,道:“也、也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其实有点贪财,哈哈……”
“这一点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及你。你想方设法挣钱,除了让咱家过上好日子,更是为筹备军需,为日后的战争添砖加瓦。”
何苗难得的一张老脸红了红,“嘿嘿,尽绵薄之力而已嘛,顺手而为的,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齐一鸣含笑注视着她,眼里满是欣赏与爱意。过了好半晌,又唤了她一声:“苗儿……”
“嗯?”
他很是郑重,“我齐一鸣,心里唯有何苗一人,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什、什么?
这、这是对她表白了?
何苗彻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