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了何苗身上的穴道。
感觉到身上恢复了力气,何苗猛地坐起。不料,他伸手一挡,她又躺了下去,他顺势俯身压下,将她双手抵在了头顶。
双眸紧锁着她,“媳妇,你看看,你没了玉佩和储物戒,是不是如同没了牙齿的母老虎,只能张牙舞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样娇弱的你,还要说不稀罕我吗?”
何苗却是冷冷一笑,“齐一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是,我没有武艺,可我不残。我若是真的离开你,即便我一无所有,我也能活得下去。”
齐一鸣心头一窒,“就是因为你无所畏惧,所以你才不稀罕我?”他神色复杂,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受伤。
何苗有些无语,她说的是负气话,难道他听不出来吗?
“你就是一榆木脑袋,我懒得同你讲。”她伸手推了推他,却是推不动。一瞧,他面青唇紫,顿时吓住了。
“喂,你怎么了,你……”
她话没说完,他便已软软地往地上滑去。
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忙起身去搀他,“齐一鸣,你不要吓我,你……”
他已控制不住地全身抽搐发抖,她又急又怕,心脏处传来窒息感,一口气抽不上不来,脑袋也跟着晕了晕,眼眶一下子红了。
齐一鸣见她如此紧张,觉得心里无比温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莫哭……”
他的手也冰冷无比,毫无温度。
“你、你赶紧还我储物戒,里边有山泉水,能给你治病。”
何苗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自重生以来,她从未有如眼下这一刻如此无助过。
是,不依靠空间,她也能很好的生存下去。可在这个年代,人的生命何其脆弱?
医疗设施太过落后,人受了伤、生一场普通的病,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好在,有些人会武艺,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降低受伤的机会。
可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身边之人,若是做点小生意引起他人窥觎,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齐一鸣说得不对,没了空间与钢针的她,不是无牙的母老虎,而是被剥了皮的刺猬。
刺那么多那么深,瞧着很厉害的样子,谁遇上了都退避三舍。
可若是没了皮,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块肉,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为了活命,还得把自己深深藏起,哪有什么张牙舞爪的资格?
总言而之,感觉到自己太过弱小的她,对空间产生了一种病态的依赖。
遇到任何问题,都习惯性的找空间里的宝物解决。眼下瞧着他成了这副模样,便下意识的取山泉水救他。
是以,骤然失去了空间,恐慌、无措、茫然等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令她崩溃。
“呜呜……齐一鸣,怎么办啊,我救不了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她趴在他冰凉的胸前,哭得好绝望。
他的情况很不好,只有胸口吊着一口气,看着就觉得不行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浑噩,完全不会思考。
只觉得眼睁睁看着他死,她会疯掉。
若是他没了,她也不活了。
齐一鸣只是想逗逗她,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他也吓了一跳,忙用内力将体内的毒素封住,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回来,感觉也好了些,便拍了拍她的肩头,“在太师椅后面,将地面上最靠墙的那一块青砖敲三下,玉佩与戒指就在里头。”
何苗一愣,而后倏地站起,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片刻后,她拿着东西回来,喂他喝下山泉水。
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好转,温度逐渐回归,她喜极而泣。
“相公,你吓死我了!”她一头扎入他怀里,什么矜持、骄傲,全都抛诸脑后。听见他心突突地跳着,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慢慢的落到了实处。
跟前这个男人便是她的天与地,她紧紧搂着他,心里就不会恐慌与绝望。
齐一鸣紧紧搂着她,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心里被喜悦与温柔溢满。
因她有过李文书这个前车之鉴,他总怀疑她会轻易对别的男子动心,总是误会她。其实也是因为,他在她跟前,不够自信。
她善良大度、热情大方、知世故而不世故……优点多到数不清,就如同娘亲形容的仙女那般完美。而他这个粗鄙的凡夫俗子,配不上她。她看上别个男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光想着她心里有了别人,他都会妒忌得发疯,根本就不能想象,她若是跟了别人,他成什么样子。
是以,一瞧见她看着别个男子、对着他们笑,他就会失去理智。
然而,如今试过这一回,他也总算明白,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了怎样的重要位置。
心里又甜又暖。
“苗儿,你说过的,有法宝也是你的本事。我以后再也不动你的玉佩,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通过这种法子检验她对自己的感情,让她害怕、难过了,他同时也无比的自责。
“嗯。”何苗应了声,“我是很依赖空间,可我能用的只有空间。若是没有了它,我觉得如同没了四肢,整个人都残了。”
齐一鸣微怔,随之叹息,“苗儿,空间便是你的软肋,你得想法子让自己变得不那么依赖它才好。否则被人察觉到,将玉佩抢走了,你会很被动。”
“是。”何苗点了点小脑袋,“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勤奋练习念力。能练到移山填海的境界,遇上武艺再高强之人,我也无惧了。”
这般说着,她又振奋了起来,“此外,储物戒不能戴在手上,太显眼了。山泉水也往身上、宅子的各处都放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再准备几个针线包,里边放些钢针藏在身上。只是以后你若同我亲热,可要小心些,别被钢针扎了……等等!”她忽地想到什么,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瞅着他,“你方才可是被我钢针扎了毒发了,才如此吓人?”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额发,“是。”
她一噎。
她一气之下,根本就顾不上多想,储物戒里的钢针尽数使出,将他扎成了刺猬。虽说他将针都拔了,可毒液却留了下来。无语的是,他毒发时,她方寸大乱,完全想起了这回事。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