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房门里,此时有两只小狗满肚子委屈地“汪汪”诉苦。
小旺:娘亲你好坏,一走就是那么多天,可想死我们了,连骨头都不香了呢!
小财:就是,回来也不告诉一声,方才我们在门板上好一顿挠,你也不早点开门,真是太伤我们的心了。
何苗曲指敲了敲它们的狗头,“我让你们留在宅子里替我监视齐新宜,结果呢?你们满村子跑,在外头撒野,眼下还好意思在我跟前抱怨、扮可怜?”
小旺小财有些心虚了,从喉间发出“呜呜”的低声呜咽:娘亲,你走了,齐新宜也跑了,那小云又整日都在带孩子,无趣的很,我们呆在宅子里好无聊呀!
何苗有些头疼。
这两只小家伙越来越滑头了,连“无聊”这个词都蹦了出来,迟些只怕连人类的劣根性都学个十足十,看来以后要管束一番,再也不能这么散养了。
捏了捏眉骨,道,“好了,别撒娇卖萌了。你们都同我说说看,这齐新宜那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两只小东西,偏着小脑袋,拼命地想了想,便在脑中组织语言。
小旺:村里人听说你走了,便都开始讨厌齐新宜,她送出去的礼,也全被退了回来。还有好多人上门骂她。
何苗感到意外,“骂她?”齐新宜与村里人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财便将那些骂人的话复述了个大概。
末了还补充一句:总之都在说,齐新宜是个坏女人,她不走,到时全村人都来赶她走。
何苗无比感动。
她在空间里还在想,齐新宜或许下一步要在村里建作坊了,村里人将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心都偏向她了,到时求得族老和里正出面,让齐一鸣娶她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却不成想,乡亲们都念着她的好,上门讨伐齐新宜。她还未开始出手,便被逼退了。
大家都有情有义,也不枉她当初将野猪肉都送出去了。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感觉,真好。
又听小旺在汇报:娘亲,在你刚离开时,齐新宜在老夫人跟前,含沙射影的说你的不是,各种诋毁。可惜老夫人这时都失魂落魄了,根本没听见去多少。
小财:老夫人与齐一鸣吵了好几次。
齐一鸣曾经将它们丢到门外去,是以它们都记着,称呼齐一鸣,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
何苗又有些诧异,齐一鸣从未忤逆过婆婆半句,怎么的这回竟同她争吵了?儿媳带着孙儿跑了,儿子不听话,婆婆当时一定很伤心吧?
小旺又道:还有,小云也很奇怪,齐新宜说等她十六岁就给她寻户好人家,她忽然就浑身发抖,拼命地喊着叫着不嫁人,疯了似的。
何苗一颗心狠狠揪起,“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地同我说一遍。”
小旺偏着小脑袋想了想,便说起了当时的情景。
何苗听完,久久不语。
小云一定是被刺激过了头,导致精神上出现了些问题。是间歇性的发作,需得是她十分信赖之人安抚,她才能平静下来,不然病情会更严重。
小云太可怜!
不过她觉得,齐新宜之所以不告诉小云那两个孩子是她的亲骨肉,反而说是自己收养的,绝对不是为了小云的病情着想,而是逼得她去虐待那两个孩子,最好弄死了去。
这样,日后当她得知,小云是自己的亲妹子、而自己把两个外甥害死的时候,她定然会疯掉。
小云也会发疯。
即便两姐妹不疯,也都会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这才是齐新宜最想看到的!
好歹毒的心肠,好缜密的阴谋!
小旺又接着道:娘亲,齐新宜这个坏女人,说让小云留下,在你和齐一鸣、老夫人之间制造矛盾与麻烦,让你们关系再一步恶化,真是坏透了。
何苗双眸陡然变得冷寒。
尽管她早猜测到这一点,可当从小旺口中得到确认,齐新宜还是无比的憎恨,恨不得即刻持刀去将她大卸八块。
“那……小云当时是如何说的?”她真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未灭绝人性,舍不得对她下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小财:小云姐姐像是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答应了。
何苗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床板上,“真是该死!”
与她有恩怨,尽管冲她来,可若是算计她的家人,那就是罪该万死!
两只小狗不太懂人情世故,不知道齐新宜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却明白她算计了何苗,是以,它们也无比愤怒:娘亲,她若是再回来,我们便咬她,帮你出气!
两只小家伙发出的精神波动,让人感觉像人类的小孩,奶声奶气的,说不出的可爱。
听着这纯净的声音,何苗的戾气消散了不少,摸了摸它们的头,“旺财,你们辛苦了,下去帮我继续盯着小云姐姐,好不好?”
两只小狗眨巴眨巴宝石一样的眼睛,将她眼巴巴地望着。
何苗不解,“怎么了?”
两只小家伙忸怩了下,才期期艾艾的道:娘亲,我们想吃肉骨头。
“裘管家平日里没给你们准备吗?”
小旺:裘管家太小气了,每日只有一根骨头,其余时候都是喝的粥。
小财:就是!而且这骨头都炖过汤的,一点味儿也没有。
何苗不禁好笑,“好好,我明日给你们炖大骨头,很美味的那种。”
两只小狗:汪汪汪,娘亲你最好了!
何苗忽而阴恻恻一笑,“敢不敢认齐一鸣做爹?”
两只小狗拼命摇头。
又忽然想到天色已晚,那可怕的男主人要回房了,便同何苗道别,而后迈着小短腿跑了。
何苗失笑地摇摇头,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等了一阵,不见齐一鸣露脸,肚子饿得咕咕叫,孩子也没见抱过来,便又生了闷气。
不过,在空间接连失眠的她,此时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辗转两回,双眸便已睁不开,不久后便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外边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竟是快要天亮了。
她摸了摸身侧,冷冰冰的,全然没有半点睡过的迹象,心里是又气又无语。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可这人连床都没上,这还怎么和?
明知自己还生着气,他却一晚上未归,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这生活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还有,这么长时间没喂孩子,涨奶涨得厉害,像坠着两块大石头,沉甸甸,生疼生疼的。
这一切都令她无比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