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只喝一小口,剩下的留给何苗。可不成想,那水竟是如此的甘甜清爽。她家穷,三餐不继,从未尝过糖的滋味。何苗过来带来的糕点糖果,她只吃一颗,其余的都留着。
可过没多久,她一看,里边全化了,她当时伤心了许久。
此时喝着这甜滋滋又沁人心脾的水,便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可待她想再喝时,傻眼了,没了。
“这……”瞧着瓶子不小,可没想到里边装的水这么少。
“苗儿,你怎的不多装一些……”
“你个没良心的,喝光我的水还嫌少。”何苗瞪她一眼,瞧着她的肌肤变得白皙红润,双眸清澈有神,她很有成就感。
“好了,别傻愣着了,咱们快去采野菜。”
“哦。”香儿低着头“蹭蹭”地跟在她身后,就跟个小媳妇似的,“苗儿对不起。”
何苗瞧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是个大恶魔,轻咳一声,“跟紧我了,可别丢了。”
“哦。”香儿无比温顺。
这个年代的人会认的野菜,也只有几样,如艾草、车前草、蒲公英、马齿苋、山茶嫩芽、野菊嫩叶等。
像蕨菜、折耳根掐断时有黏液,他们认为是有毒的。
而紫背天葵、香椿、野韭、水荠菜、野葱,他们以为是野草不能吃,是以也都放着没采。
何苗跟着香儿走到一处土壤肥沃的山坳,一下子便发现了许多,顿时高兴得不行,放下篮子便大肆采摘。
香儿一看,全都是她不认识的,便有些急了。
“苗儿,这些采了没用,别采了。”
“谁说的?这些全都是能吃的,我在娘家时,经常采来吃,你快来,同我一起采摘。”
香儿想,自与她相识以来,她一直都很可靠,便也信了。
还不忘叮嘱一句,“那你要仔细辨认,要是摘错了,没有及时挑出来,是会吃坏人的。”
“放心,我吃过不知多少,不会有错的。”何苗道。
在前世,她春节期间也赖在外婆家,时常与小伙伴们出去打榆钱、挖野菜竹笋。只不过,那时才刚立春,野菜也还少,每次收获都不多。
不似这里,整个山坳都是。
不由得想起前世外婆做的几个拿手野菜来。
香椿炒鸡蛋、辣味鸡丝蕨苔、刺龙苞炒腊肉、野韭盘丝饼……实在是太美味了。
便想快些回去做好吃的,她一面吸溜着口水,一面采得飞快。
香儿偷看她一眼,暗道,苗儿分明冰雪聪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以前定然是藏了拙。梁氏母女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竟一点儿也没发现,真是眼瞎。
因何苗认识的这些野菜,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采,全都留了下来。是以,才摘了大半个时辰,便将两个篮子都装满了。
“蕨菜可以多采一些做成酸菜。”
何苗有些不知足,掐了一把又一把,将篮子堆得高高的,才打道回府。
沿着小路回去时,她瞧见了一大片竹林。
顿时眼前一亮,“这些竹子是谁家的?”
“我听说都是野生的,无主之物。”
“那么多的竹笋,为何没人采?”
香儿疑惑地看着她,“竹笋子也吃吗?”
何苗比她还惊讶,“你们不知道吃竹笋?”
“听说老一辈人吃过,不过是生吃的,又涩又难吃,大家都说吃了会全身浮肿。到了近代,除非饥荒年,否则是没人吃的。”
原来如此。
竹笋生吃难以下咽,可不应该会浮肿吧?怕是没钱买盐吃导致的水肿。
何苗见跟前有着整整一个竹林子,欢喜得不行,摩肩擦掌,“香儿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掰一些竹笋回来。”
香儿忙拽她,“苗儿,莫去。此物难以入口,让刘大哥他们吃,太为难人家了。”
“哟,这就心疼你的刘大哥了?放心,我能把这竹笋做得跟肉一样好吃,绝对不会虐待你刘大哥那娇贵的胃的。”
“苗儿!”香儿羞恼地瞪她,“我只是觉得没地方放了,你胡说些什么。”
“好好好,我不胡说。我采了笋子用藤条捆了便是。顺便去砍根竹子回来,挑这两篮子野菜。”她说着朝那小竹林走去。
“那你小心些。”香儿在她后头叮嘱了句,转眼她就没影儿了。
香儿等了一阵,她还没回来,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便有些不放心,提着两篮子野菜去寻。
可她一不小心,踩了一块黄泥,脚下一滑,人便往山坡下摔去。
“啊!”
她滚下了山坡,一时起不来。
正摘小竹笋摘得不亦说乎的何苗听见声音,暗叫不好,忙抱着竹笋往回跑。
一看香儿躺在山坡下,吓得把竹笋一扔,没命地往下跑。
“香儿,你怎么样了?”
香儿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挣扎着爬起。
抓着旁边的树丛要站起时,一阵钻心的痛,从脚踝上传来,她又痛得跌坐下去。
“你怎么样了?”
何苗跑到她身边,见她的头上被撞了个大包,没有出血。想是没有大碍。
又怕她伤了孩子,“你有没有觉得肚子痛?”
香儿摇摇头,只揉着脚。
何苗便掀开她的裤脚,一瞧,左脚脚踝处肿得老高。“你崴伤脚了。”下意识就想哄她喝山泉水。
只是,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个主意。
她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个人把你给背回去。”
“不用了,你扶着我慢慢走……”等等,找个人背她?
香儿猛然间意识到她的企图,瞪大了双眼。
何苗见她领悟过来,便冲她促狭地眨眨眼,“这是老天爷替你制造的机会,若不好好利用,,不,珍惜,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心意?”
“苗儿,我……”香儿羞红了脸,双手揪着跟前的野草,双眼慌乱得不敢看她。
“好好等着,别乱跑。我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
“苗儿,从这里回到村里也要一炷香的时间,你……”
“你放宽心啦,我同我相公学会了轻功。”何苗面不改色吹牛,“你呆在这里别乱跑,否则我找不到你,知不知道?”
“苗儿,我……”
何苗哪里还肯听她啰嗦,一溜烟往山坡下跑,钻入一个丛林,进入空间,又从里边回到了村子外的一个林子里,再匆匆走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