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有几间房,是掌柜和伙计歇息的地方,也充当临时的库房。
何苗边走边说,“今日我带着孩儿在街上走了一圈,起了很好的宣传效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批车子很快便会售完,市面上也会很快出现赝品,且价格比我们的低,必须尽快赶制一批新的出来。此外,还可以做些玩具来卖,哦,对了,其实还可以制作小型的儿童两轮、三轮脚踏车。”
“我晚一些会画些图纸给你,你想办法让人打出来,不懂的就来问我。只是,要切记这些图纸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被别人占据了先机,我们便会得不偿失。小镇上的消费能力并不高,咱们要将目光放长远些,早些将铺子开到省城,抢占市场。”
“你必须制定两套价钱,一套是零售价,一套是批发价,此外还可能做加盟商。加盟商便是他给咱们一笔钱,咱们提供品牌与装修方案给他,给他供货……”
何苗上辈子在生意场上打拼,略有所成,当她看到这个铺子时,很多东西,便在脑海里快速成型,经营法子便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她脑速快,语速更快,完全不带思考的,一连串话从她嘴里说出,没有半点停顿,直把李掌柜听得目瞪口呆。
听她的意思,这些神奇的小车子,都是出自她之手?
接着还有各种玩具、脚踏车?
这些都是新鲜物品,可以想象,一旦推出市场,会引来多少的外地商人趋之若渴!
她商业嗅觉敏锐,算无遗策,一环扣一环,他这个老油条的思维险些跟不上,确定这是一个深闺妇人,而不是在外行走多年的老商人?
她的脑子是装什么的,竟会这么多?
看来,自己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李掌柜不禁为自己方才对她的轻视而感到羞愧,悄然低下了昂起的头,很是敬畏地连连应下,再无半点轻慢之心。
待何苗停顿了下来,他便躬身询问,“敢问夫人,这刷外墙用什么染料,画什么画儿好?画师可能不屑于在墙上作画,只怕难以找到画画之人。”
何苗顿了顿,“我来吧。你找些染料坊里的染料给我。”只是画些儿童的简笔画,她在前世从小学到大学,也上过无数节美术课,这难不倒她。
然而,这对于李掌柜来说,足以用惊骇脱俗来形容了。
会经商,会作画,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齐一鸣与王婆子也有些震撼。
何苗性子大变之后,她比以前优秀了百倍,却不成想,她竟懂经商,还会作画。
瞧她在这儿侃侃而谈,那老掌柜从刚开始的轻视到眼下的毕恭毕敬,他们心中生出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来。
不管在何苗身上发生了什么,她都已经是个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她做什么,都支持她!
等她和掌柜的谈论告一段落,齐一鸣便道,“隔壁铺子也是我买下的,要去看看吗?”
“你买的?那里卖什么呀?”何苗果然很感兴趣,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好似有万千星辰落下。
“还未想好,我只记得你说,要开糕点铺子?又是在隔壁,李掌柜能者多劳,定能照应得过来。”
何苗眼珠子转了转,顿时笑了,暗自对齐一鸣竖起了大拇指。
她从这李掌柜的应答中,已感知他经验老道,对商场上之事,了如指掌。
所有事情,她只说一遍,他便记住了,这样一个老江湖,让他看这一间小铺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若是连隔壁都打通,让他兼顾看,连新掌柜都省了。
齐一鸣真的很有做奸商的潜质啊!
李掌柜则擦了擦额上的汗,讪笑道,“实在汗颜,小老儿年事已高,恐有负东家重托,难以胜任……”
何苗斜睨他一眼,徐徐道,“李掌柜,我有个打算。在你们原有的底薪基础上,再给百分之一的分红给掌柜,百分之二拿出来奖励表现突出的管事、伙计,不知您意下如何?”
什么?
给东家打工还有分红?
真是闻所未闻!
可若是真的……
这么庞大的一笔生意,还有隔壁铺子的,那得多大的一笔钱啊!
李掌柜内心狂心,小心翼翼地问,“是所有铺子吗?”
双眸贼亮贼亮的,仿若偷油的老鼠。
何苗当即便笑了。
她当然看得出这个掌柜的野心,可这是有底线的贪心,她是能接受的。
他越是贪,越会想方设法谋取更多的利益,也能让她少操点心,她倒还巴不得他贪。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若是能保持着职业操守,给多点利益他又如何?
当然,若是他敢在账面上做手脚,或是暗地里搞小动作,她也不是吃素的,自会很快发觉。
“是糕点与这婴儿车铺子的分红。哪怕你有本事将分铺子、加盟铺开到省城、开到京城,这两种产品的盈利,都会算给你。而底下的人,仅仅是所在铺子的分红奖励。”
什么?开到外省乃至全国都有?
这得多大一盘生意啊!
李掌柜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如若推广到他国呢?”
何苗又笑了笑,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掌柜的野心。
不过,这又如何?她敢做就不怕他惦记,他惦记,就会全力以赴。
“同样有。若你有能力,日后还可以成为我所有项目的大掌柜,我送两成干股给你又如何?只是,这样一来,你要与我签上二十年的契约。”
李掌柜已是惊得说不出话。
他在烟酒行摸爬打滚这么些年,南来北往的商人认识这么多,对于扩展市场,根本就轻而易举。
更何况,这些新奇特的物件,在整个世间是独一份,根本无需如何推广,便能吸引到外商的注意。
她说的糕点,不出意外,也是新鲜独特的。
他无须劳心劳力,便能将生意做得很大,这两成股,相当于是白白送他的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这……”李掌柜激动得满脸通红,“夫人,只怕小老儿才疏学浅,有负夫人重望……”他深信,象征性的谦虚与客套是有必要的。
然而,何苗一眼便看穿他的虚伪了,“这样呀……”装作一脸遗憾,“那我只能另请他人……”
李掌柜急了,忙道,“回夫人,小老儿觉得,眼**子骨硬朗,还能撑上两年。”
何苗莞尔。
小老儿,你同我玩心机,你还嫩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