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曲终了,感觉那白衣女子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却是看到她缓缓的收起那支琴,然后忽然朝我问道:“你如何会吹这首曲子?”
“前辈见笑了,师父以前经常吹起这首曲子,听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会了!”我答道。
“你是说,你师父以前经常吹起这首曲子?”她突然问道。
她说到这里,我大概可以猜出点什么来了,这个曲子应该是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吹的一首曲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而思念的时候,就吹起这首曲子,来缓解相思之痛。
想到这里,我回答道:“师父常常在夜晚吹起这首曲子,虽然他总是找很远的地方去吹奏,但是总能被我听到,那个时候我还一直怪他扰人清梦!”
听到这里,却是见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倒是没有想到,他晚年居然收了你这么一个滑头的弟子!”
“前辈见笑了!”我答道。
却是在这个时候,见她又看了我我手上的那支玉箫,然后和我说道:“倒是现在,显得有些物是人非了!”
听着好象很有感慨一样,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和她搭话,却是见她又在那里沉默了好长一阵子。 然后突然和我说道:“想不想知道你师父的故事?”
师父的故事?我倒是一楞,记得以前我也套过周侗那老头子地话。 但是他就是不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非这其中又曲折,不过想想也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天山派的“尊主”,一个是当时的大侠。 说起来还是很般配的。
想到这里,我说道:“愿闻其详!”
却是看到那白衣女子拂了一下她的那把琴。 那琴轻轻的响了一声以后,却又是寂然无声了,她才缓缓的讲述了他们地故事。
故事发生在很多前以前,那个时候,还是北宋,中原一带,还在宋朝的手中。 都城也在汴梁,而不是如今地临安。
周侗那个时候还在陕西一带当着他的当世大侠,这个时候,西域的天山崛起了一个新的门派,也就是现在的天山派。
自天山派创立以来,一直以行事果断,手段毒辣而著称与世,也就是这个不融与世的风格。 让这个新兴的门派发展地很是迅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在西域武林之中称霸。 其锋芒直指中原。
天山派不仅手段毒辣,办事不择手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天山派的武功于其他门派的武功大相径庭,却又有着独特的创意。 很多的地方都是逆着武学的一些基本常识,但是每每可以收到奇效。
自从天山派崛起以来,就引起了整个中原武林地恐慌,由于行事不折手段,以及武功上与正派武林相背离,被整个中原武林视为是邪魔歪道。
听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却是轻笑了一声,心想这不是那老套的武侠小说剧情吗,没有想到还真的有这种情况。
却听那白衣女子突然问道:“黄少侠何固发笑啊!”
“晚辈笑那些所谓的‘正道武林’人士,典型的狐狸心理。 吃不到葡萄。 硬说葡萄是酸地!”我说道。
“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是酸的。 ”那白衣女子重复着说了一次。 然后轻笑道:“这个比喻倒是恰当!”
我笑道:“何止恰当啊,我敢打赌,那些个所谓逆武学常识的练功手段,那些个所谓的‘正派武林’人士,也一定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练过!”
“少侠倒是聪明!”那白衣女子赞了一声以后,继续说道:“不错,当时确实有许多我正派武林人士试着用我们天山派的一些练功方法来提升自己的功力,但是除了少数几个成功者,大多数的人都走火入魔了,我们天山派的法门又岂是他们这样容易学来地!”
听地出来,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豪地样子,好象对她们天山派的功夫很是自信一样,不过想起来,人家的前身是“逍遥派”,当然有那自信的资本了,倒是可笑那些正派武林人士,自己投机不成,就硬要说人家不务正业。
正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却是听到那白衣女子说道:“我现在倒是真有点想不透了,他居然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
我干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却听她接着说开了天山派的弟子,至于天山派和正派武林的交恶,主要有那么两方面的原因,其一,就是刚才说的,许多人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对这个天山派怀恨在心。 第二,就是有很多的青年才俊,都背弃了正派武林,去投奔天山派而去,当时天山派几乎盛及一时!
那个时候,同等年龄的年轻弟子们,天山派的年轻弟子要比正派武林的年轻弟子武功高了许多,所以许多的青年才俊,都纷纷加入了天山派!
我现在想起来,那种盛况基本上还是可以想象的,逍遥派那么多绝世武功,如果当时有我的话,我也不可能不动心的。 江湖上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想提升自己的功力!
武林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社会,在这里,人们武功越高,就越是受人尊重,在江湖上也有地位,只要一些龌龊的事情干的不要太过分,一般情况下,武功越高,就给人印象是人品越好。 自己的江湖地位也就越高,在门派之中的潜力也就越到,因为武林本身就是这样,强者为尊。
大多数的门派掌门人都是门派里武功最高地。 至于他们是不是有领袖潜力,那就暂且不说了!值得一提的是,一旦门派之中有那么一个人武功超过掌门,那么这个人对于掌门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这也可以解释《笑傲江湖》之中,那岳不群是如何对付令狐冲的。
如果站在掌门人的立场上,和整个江湖的背景来看。 岳不群的做法,也是整个武林中基本上通用地做法。 大家也都不会彼此怪罪!
所以在正派武林中,往往也只有一个高手,那就是掌门,其他的人不过是掌门地附庸罢了,一旦出现别的武功高的人,威胁到了掌门的统治,那掌门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那些人。
就在这样一种自我阉割的体制之下。 正派武林的实力可想而知!
而天山派的出现,打破了武林中地平衡局面,许多的年青才俊都投靠天山派,许多的年轻弟子,都在私下里运起到处乱传的天山派练功法门,当然,每天都有许多的人因为这样而走火入魔。
但是也有那么一批的年青弟子练成了那种与常识相背离的法门,一时间武功大进。 这些人可都是正派武林的“苗子”弟子,天山派地那种法门,无异于让他们“拔苗助长”了,本来弟子武功大进应该是好事,但是那些正派武林人士不让了,尤其是掌门们。 觉得有这样一批的人,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统治了。
所以这些人虽然武功得到提升了,但是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你想啊,能想通这些运功法门的人,都是各大门派的聪明人物,如何能看不透那些个掌门地花花肠子。
后来,这些人都被正派武林划到了天山派那一边,一起称为了邪魔歪道,这些人被门派驱逐出来以后。 又被整个武林所唾弃。 武功虽然提升了,但是却是被排挤的无法生存。 无奈之下,大多数的人都投奔了天山派。
随着这些人物的到来,更加增强了天山派的实力,与他们一起来的,是他们对以前正派武林的那种仇恨,而天山派得到的最大收益,基本上就是那些个正派武林的武功了,这些武功被天山派人一修改,马上化腐朽为神奇,威力大增。
其实本身那些个正派武林的武功都可以算地上是绝学了,但是在多少年地“自我阉割”制度之下,许多的掌门人为了维护他地强势地位,隐藏了不少的绝招,以至于到了后来,武功越传越少,威力也越来越小,与之成反比的是,门派的威望却是越来越大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一个大的门派,比方说少林寺,光弟子就有十万之众,就是用人海战术,拖都能把你拖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人都喜欢办事找熟人,什么才是熟人呢?一个门派出来的人在江湖上也可以互相照应,也算是一个人际关系网了,许多弟子下山以后,干什么的都有,比方说干镖局的、还有干帮派的。
都在江湖上走,所以一个门派出来的弟子也就可以抱成一个团,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照应。 想进入这个圈子,怎么办?只能去那个门派学艺去了,能不能学上,学的怎么样先想说,关键是有了这么一个进入这个人际圈子的通行证。
所以,也就出现了这样很有中国特色的情况,正派武林的武功是越来越低了,但是他们的威望却是越来越高了,弟子们也是越来越多了。
而且中国人普遍还都有一种“螃蟹”心理,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我办不成的事情,你也别想办成。 所以当他们看到那些人逆用法门居然成功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而这个天山派在得到了这样一群臂助以后,更是实力大增,但是中国人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枪打出头鸟!”最近几年来,这个天山派几乎出尽了风头,整个正派武林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只是苦于自己的武功层次和人家差的太远,所以一直窝着火气。
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那就是天山派居然都收了那些的弟子,还改编了自己门派地武功。 使得那些武功的威力大增,这些消息就好象天山派在扇他们嘴把子一样,许多的年轻弟子看清楚了大势所趋,纷纷改投天山派。
正派武林愤怒了,他们已经被天山派给挤压的快要破产了,于是他们像当初追杀我一样,召开了一个武林大会。
当然了那次武林大会的规模要比追杀我这个“小魔头”的时候大了很多。 那个时候,各大门派虽然都比较惨淡。 但是都派出了他们最为豪华的阵容(基本上就是全派之中没有投靠天山派地都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似乎整个江湖也平静了许多,各大门派之间的摩擦也少了许多,也正是在武林大会之上,大家是出乎寻常地团结,大家的意见也是出乎寻常的一致,那就是。 集合整个武林的力量来围攻天山派。
关于这次围攻,只是知道正派武林几乎是倾巢出动,那场面基本上快赶上军队出征了!到现在她讲起的时候,我甚至依然可以想到当时场面是如何的宏大。
“那么,他们这一次围攻,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我问道。
“你以为呢?”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回来。 而且还补充道:“而且他们的人数是我们地三倍!”
“如此,他们必败无疑!”我肯定的回答道。
“你是如何猜出来的?”她问道。 显然对我这样的回答很是感到奇怪。
于是,我把后世看三国时候,那一段群雄讨伐董卓的时候,内部互相矛盾,指挥不统一,作战相互扯皮。 等等都说了一遍。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见啊!有的时候我真的奇怪,他怎么在晚年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她说道。
“前辈夸奖了,晚辈愧不敢当!”我回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那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却是那正派武林“联军”的情况还真地和我所说的情况相似,虽然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一起来征讨这个风头日盛的天山派,但是他们内部却是命令毫不统一,少林、丐帮名义上是联军地领袖,但是联军内部的一些大的门派,却也不听他们的调动。 就算是一些小的门派。 也都有自己的打算,执行命令的时候。 也都不是那么的认真。
而且联军出征,还有许多问题,那就是天山派的地理位置,在西域,虽然在中原的名头很大,但是天山派在中原也没有什么重大地分支机构。
那么联军地最终目标,就应该是西域的天山派了,于是乎,正派武林人士们,打着维护武林正义地幌子,浩浩荡荡的,就算是出征了。
到这个时候,天山派本身也就占了优势,一个是奔袭千里而来,一个是以逸待劳,而且中原武林人士来了西域,本身又有许多不适应这里气候而生病的。
而这些武林人士,都是身体强壮之辈,一般都不生病,但是一旦生病,却是非常危险的,并不像平常百姓那样好治疗,一般情况也要修养个一个多月。
就这样,路上又病倒了一批,当然了那些装病逃跑的人还大有人在,也就是这个时候,正派武林的人际关系网的威力可全部显现了出来,大批的伤员被送往附近的武林世家里去养伤,什么“镇河西”、“镇河套”、“镇西北”之类的大侠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镇”这些个武林人士。
毕竟自己将来还是要在江湖上混的,这些人可得罪不起,况且,他们可都挂着那么一个“维护武林正义”的牌子,谁要是在这个时候驳他们的面子,那就成了“正派武林的敌人”了,所以,虽然他们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们还是捏着鼻子把这些个伤员都安排了!
伤员是安排了,但是大部队还得往前走,经过这一事,走了有大概五分之一的人马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正派武林还算是人高马大,毕竟多少年个根基积累下来,是“天山派”这样一个爆发户没有办法相比的。
其实整个正派武林中还有不少的问题,其中有那么一点就是关于他们保密性的问题,上万的人马几千里路的走下来,肯定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人家天山派又不是傻子,当然不能放过这些情报了。
而且,就在武林人士打算大事讨伐天山派的时候,也正是正派武林的年轻弟子出逃改投天山派的高峰时候,所以,想投奔天山派的正派弟子们就又多了那么一件给天山派立功的机会,也就是在这支正派武林的队伍之中,安插了不少天山派的弟子。
就这样一支零零散散的队伍,慢慢的走向西域,妄图消灭天山派,而天山派这个时候,却已经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一明一暗,而且还是以逸待劳,正派武林内部又不团结,种种迹象看来,正派武林的失败,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等到正派武林人士真的来到天山派的时候,人家天山派已经整戈待旦了,这支浩浩荡荡的正派武林联军,没有丝毫悬念的落入了天山派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她说到这里,我大概可以想象那个时候正派武林丢盔弃甲的样子,天山派的阵法我是知道的,落入里面,想出去都困难,要想上山,那无异于做梦。
开始的一仗,却是正派武林输掉了,但是正派武林这次来的人马众多,见一击不成,干脆就把天山派整个包围了起来,这一包围就包围了两个多月,似乎铁了心要让天山派在江湖上除名。
天山派那个时候也是刚刚兴起的一个门派,对自己的实力也不是那么自信,心想以一派之力,是无法对抗整个武林的,于是派人下山和正派武林和谈。
“正派武林都不同意是吗?”我问道。
“不错,当时派下山的两个弟子被他们大大的羞辱了一番!”那白衣女子说道。
“其实和谈并不是不可能!”我轻叹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条件是必须把敌人打败了,再和他和谈!”
“或许是把,当初大家也没有想那么多,听说使者被羞辱以后,大家群情激愤,和谈这条路也就被赌死了!”她轻叹道。
“当时你是怎么主张的?”我问道。
“打!”她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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