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涧将发带束好,走下了石台处,"逆贼,有意思!"
沐言无语,被他牵着走了出去。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外,他询问沐言,"你真的不随我走?"
"不了,我会好好的。"她若是现在呆在汩涧身边,军心不稳,民意不顺,他做起事来也难免碍手碍脚。这样关键的时刻,她不可以在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她的唯一目标,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走入了京城,才发现城内果真暗流涌动,诡异难测。她赶了回去,只见小鼓抱着兔子迎了出来,她说,陛下把兔子送来了,让公主呆在府内,不要随意外出。
柒府内,明诺绕过了院子,来到了佛堂门前,犹豫了阵,还是推门而入,佛堂内空空如也,他的母亲不翼而飞,留下单薄的外衣在蒲团上。"来人..."他吩咐的声音还没传出,门就自动关了起来,他脸色一沉,回过头来,佛像也消失了,出现在帐帘后的是个全身裹紧紫袍的人,看不清面容,"你还知道来看你母亲,我当真以为你的心里只记得那个女人,本座对你失望的很,这次若不是派出他们俩帮你,还不知又出什么样的岔子,你明明就知道用她牵制柒汩涧是最好的办法,你却弃之不用,如此优柔寡断,让本座真为你母亲感到可悲,你母亲那些年所受的苦楚就被你这么一笔勾销了?你若不是皇孙,真以为本座会..."
明怒冷冷的打断道:"我母亲人呢?你藏哪去了?"
"她是对你太过失望离去的,你若是乖乖的听话,待到你登上大位时,她自会出来与你相见..."紫袍人说道,"暗影门的上下都会好好伺候未来的太后娘娘。"
明诺烦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本王只有决断,不必你操心,你去告诉母亲,儿子不会让她失望的,希望她早些时日出来与儿子相见。"自从在悬崖听到汩涧那一番话,他的确相信母亲是自己离去的,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连亲生儿子也一起欺骗。他不敢在往下想,害怕再想下去是终究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后果。
"你啊,让本座怎么说才好..."帘帐后长长的叹气声。
明诺不予理会,摔门而去,走在空寂的花园里,只觉得萧条无比。还记得很久之前,他还和痛恨之人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却没有感到过这么孤单,他爱的人和所恨之人一一离开了这里,独留他面对这满室的寂凉。
黄昏之时,小鼓前来,告诉他这几日沐言的起居情况,听闻沐言自从回府后一直未离开过,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想了想又说道:"公主府离皇宫太近,难免纷扰太多,过几日我就派人去接她,你让她早些收拾下。"
小鼓应道:"王爷考虑的是,来了柒府就不会听到那些恼人的噪音了。"
想到这几日,情绪如此的紧张,郑亲王居然在对面的皇宫屋顶拉扯着他那吓死人的嗓音念那酸溜溜的诗句,不知该夸他太过乐观还是脑袋缺一根弦,他当真以为自己是未来的皇帝,可以再京城里为所欲为吗?殊不知他这样已然惹了众怒。
明诺温润的笑了笑,让她离开了。城外的反军压境,有攻城之势,有大臣在城外反军中看见了汩涧的身影,大臣纷纷上书,要求暂且和谈,稳住城外的局势。郑亲王不听从,派出五万禁卫出城抵御,谁知禁卫统领被擒,五万禁卫纷纷归顺反军。京城顿时空虚不少,势单力薄,只得牢牢守住皇城,等待援军前来。大臣们对于郑亲王如此作为,纷纷表示无语,恭亲王善谋略,熟兵法,岂是那么容易就对付了的。
郑亲王抵不过众怒,砍掉了一直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顿时六神无主,急忙赶来柒府求救。
"慕曦王,救救本王啊。"郑亲王飞奔进了柒府,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劲,肥脸堆满笑容,说:"如今陛下就快归天了,眼见着皇位就要落在本王的头上了,若是慕曦王愿意助本王登上帝位,本王就...就让你摄政,连美人本王也,也让给你了,如何?"
明诺顺手折下一朵花束,丢弃一旁,冷笑起来,"如今天下没有比郑王您更适合继承王位了,微臣自当尽心侍主,不过,大错已铸,十地诸侯正想方设法如今,找他们求救,自然是不可,唯今之计,就是郑王您尽早让陛下写下遗诏,拿到传国玉玺,才能名正言顺的号令天下,让十地诸侯俯首称臣,前来救援,到时,何愁反军不除?"
郑亲王用他沉重的脑袋思索了好一阵,才拍手称好,说:"不愧是慕曦王,让本王茅塞顿开,可是,别看我那表弟文文弱弱的模样,骨气硬的很,都那幅模样了,还是不肯交出玉玺,让本王也无可奈何啊。"
明诺冷冷的撇过去一眼,尽显不屑,佑敛若是把玉玺交给这样一个愚钝之人手里,岂非亲手毁掉了无泪,这一切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郑王,城外的反军微臣会想办法镇压住,可是你这边?"
郑亲王肥肥的脸溢满了狠意,将花朵踩成碎泥,转身冲了出去,"慕曦王放心,本王这就回宫,他若是还不肯交出玉玺,本王就送他下去跟他死鬼父皇相聚...哼!"
明诺看着他跑远的身影,淡淡的说:"我可没让你去弑君,大逆不道,天地不容。"随手折下梅花枝,恍然看见了女子的倩影,巧笑嫣然,朝着幻影,梦呓般伸出手去,痴痴的唤着,"阿言,到我身边来,我绝不负你!"
公主府内,庭院深深,残月半掩在了浓雾里,窗户外也是淡淡的雾气,沐言看见夜色变淡了,脸色一变,这个时辰又的开始恶心她了,连忙拿起桌上的塞子准备将耳朵塞住,却见苍寒敲了敲窗户,说道:"公主不急,屋檐处没有郑亲王的影子,这几日属下打探过,皇宫内戒备森严,没任何宫人出入,郑亲王也不见其踪迹。"
沐言举起的塞子落在了桌面上,隐隐觉得不安,连郑亲王这样放荡的人也紧张起来,想必宫内必然出了大事,此时宫内的情况全然由郑亲王掌控着,皇兄也暂居别宫,正宫内的情况几乎无人知晓,反而让人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