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弄两个腌臜泼皮来陷害她的,竟然是他。这样说来,这一次的事情,也必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是了,自己挡了王家的财路,就算是他那时真的有意思挖自己去风林,在得到了否定回答之后,会有不得之即毁之的心思也不奇怪。
那时她也怀疑过王家,只是想到就算是风林跟瀚海互相竞争,他风林也犯不着用如此卑劣手段去害一个女子。何况她自认为那时自己在瀚海也并不会对风林造成什么威胁。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用力晃晃脑袋,阿兰冷静下来,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王家如此恩惠,自己必当百般报答!
回得家去,果然陈唐氏忧心忡忡的来打听她被瀚海扫地出门的事情,阿兰只管往轻了说。陈唐氏叹了口气:“这事儿现在镇上都传遍了,杨铁匠肯定也知道!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坏名声的事情,我只是担心……”
“娘你担心他会悔婚了?”
“悔婚倒不至于,只是哪个男人不看中女子的名声!娶妻娶贤,谁乐意给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阿兰静默半晌,自己自然是没有好名声的。可是如果他不问,她也必不会去解释什么。她有她的骄傲,即使这桩婚姻,建立在如此基础上,可她也不是非嫁他不可。
如果他不愿娶,大不了离开这里,再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抬眼看见陈唐氏紧蹙的眉头,阿兰心里一暖,又一沉。自己一走了之倒无所谓,可是又怎么对得起这两个老人家?
可现在自己都成了泥菩萨过河,要怎么去做才能护得他们不被自己连累到?
第二天一早,阿兰起了个早。
陈唐氏倒夜香出来,看见阿兰略施了点粉,精神倒还清爽,像是要出门就问:“你这是要出去?”
阿兰点点头:“娘我去锦城一趟,你看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帮你捎带回来。”
“去锦城?你上城里去?有啥事儿?”陈唐氏赶紧上前两步,一股尿骚味直冲鼻子。
“也没多大事情。就是想去城里逛逛走走。现在不做事了,在家里憋闷着也糟心,我去挑点纸笺之类的,好打发时间。”
陈唐氏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这些做学问的东西我也不大懂,不过你一个孤身女子上城里去,我可不放心。你等等,我叫你爹赶着驴车送你去!”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没去过。哪里会有什么事儿!”
“不成!我去叫你爹!”
娘俩儿正在做这里一个说叫一个不让叫,就听见有人扣门环儿的声音。
“谁啊?”
“婶子,是我。杨越。”
杨越?两人对望一眼,陈唐氏慌忙去开门,忽然想起手里还提着夜壶呢,尴尬笑了笑:“你看我,老糊涂了!阿兰,你快去开门!”
门一开,杨越满脸急切的站在那里。
阿兰一愣,直觉是有什么事情:“怎么了?”
“容晴一大早的去山边挖药,被蛇咬伤了。容大娘这些天也病着,我想你去帮忙照看下。你看行不行?”
“被蛇咬伤?”阿兰想到昨天也碰着容晴去挖药,“伤的重不重?可有看郎中?那蛇有毒?”没毒的话,犯不着找个人来照顾。
“嗯,已经看了,下了药。就是现在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那走吧,我跟你过去。”阿兰抬脚就走。杨越这才看到阿兰后面的陈唐氏手里提着个夜香壶,脸上挂着一抹笑,不咸不淡的。
“婶子。”
“杨越来啦。刚阿兰说要去城里置办东西,我还想着她单身一个不合适,想叫你去陪着呢……”
杨越看了看阿兰:“啊?你要去城里?”
阿兰笑了笑,回过头去:“娘,我没什么要紧事,什么时候去都成。容姑娘病要紧,我们先过去了。”
陈唐氏脸色稍稍好了点,冲着他们点点头:“那你们去吧。阿兰你身子骨也不好,可别太劳累着了!”
“娘我知道。那我们去吧。”
看他们俩出去,陈唐氏连连摇头,忽的又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个壶呢,赶紧的出去倒了。
“瀚海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些生意地方来都是明争暗斗的,你别放在心上。”杨越看着跟自己并排静静走着的阿兰,开口说道。
“你不觉得是我把碑拓的制方给了王家?”阿兰侧着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真要给王家,何不在没给瀚海之前就给,也不会生出诸多事端。你是个聪明女子,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想不出理由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做!”
“直接卖给王家,我是瀚海的人,他们必会疑心我,怎么会比的上拿瀚海做了实验,有了改进之后直接抢生意来的好?”
“生意场,为的就是一个利字!瀚海一个小书坊都下的了决心做这个东西,说明吴晋看到里其中的利!所以他不在乎会花费多少心思!既然他都能想到,没有理由你当初去卖给王家的话他们不收。”
听杨越如此分析,阿兰不禁细细盯着他的神色。
淡然自若,分析细致。他真的是一个只会打铁的铁匠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