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春总听人说,想提拔或者靠上面有人,或者靠兜里有钱儿,可他不相信,工作总要有人来做的,或许,有些人是靠后门或靠花钱上位的,他没钱,上面也没人,靠的就只是踏踏实实的工作。
对王建春,张万川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个小伙子,历练得差不多了,如果向前走一步,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但他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得让王建春有压力感。压力之下才能茁壮成长,温室里的花儿终究经不起风吹雨打。
……
……
送走了来上|访的人,把相关的资料送到了信访办。王建春坐了下来,想起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轩轩的情况。
电话接通,徐子怡有些温软的声音传过来。王建春感叹,“女人还是温柔一些好,这样的声音比吵架的声音要动听多了。”
王建春听着徐子怡在电话那头唠叨,脑子里却想着其它的事情,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着。听到儿子好多了,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今天晚上回不去了,我包的那个村出了事情,得在单位待命。晚上有啥好及时赶过去。”
徐子怡沉默了,一切又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吗?白天忙,晚上忙,又恢复了旅店与老板娘的关系。不满涌上心头。
但这次,她没有说什么,反而用一种欢快的嗓音说道:“你忙吧,家里没什么问题,明天聪聪就能上学了。我妈刚刚来电话,过几天来一趟。”……
放下电话,王建春的心头拥上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说不清楚,这种情愫从何而生。
徐子怡,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他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对爱情,他也有过很多的向往,但现实条件不允许他做出选择。为了对付世人的目光,他只是找个对象了事儿。
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既然娶了徐子怡,他就要对她负责任,虽然给不了他很深的爱情,但最起码的安全与幸福感应该有。
轩轩,那是他的骨肉,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儿子。没有爱情,却来了本应是“爱的结晶”的生命。
他骂过自己,责备过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卑鄙龌龊的人。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不敢回家,怕许家沟出什么事儿。两家都不是什么善茬子,还是小心为妙。没想到,一晚上竟然睡了个好觉,把先天晚上欠下的觉正好补了个结实。他的床就在办公室,乡镇都这样,因为晚上值班的人多。
王建春一个人在乡里守着的时候,许家沟的人没有闲着。
许长发住院了,虽然从许四儿那拿了钱。
可谁都知道,那点钱住起院来根本就不够。更何况,医院给检查过后说,许长发的伤很重,尽管现在人已经清醒,可是因为出的血太多了,加之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心脏上的问题也检查出来了:心律严重不齐。
虽然许正安知道自己老子心脏本来就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倒好,这回可以一块治了!
乡下人都是如此,得了病不拿自己当回事,觉得不舒服,就吃点药,忍一忍就算了,根本不敢去医院。治病动辄上千块钱,花着心疼。
但等到这病非治不可了,再去医院,可惜花多少钱也难买来命咯。
许正安觉得事儿是许四儿惹出来的,得许四儿担着,这笔钱,理应许四儿来拿。安顿好了他爹,让母亲和媳妇在那儿看着,自己返回家里,去跟许四儿谈判。
许四儿很干脆,要钱?不给!又不是我打的。再者说了,你爹的心脏本来就有病,这回住院治心脏,让我来掏这个钱,冤!
许正安也干脆,不给钱?不行!不给钱我就砸你家锅,扒你家房子!
两个人发起狠来。你狠,我比你更狠!
一句话比一句更难听。把自家的老祖宗都搬了出来,挨个儿蹂躏。
你说他是王八犊子,他说你是兔崽子,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也没个人来帮忙。
有的人指点着许正安,说:“自家老子不去管,先回来要钱,先花着然后再来解决事儿,哪有赶热乎要钱的?”;有的人指点着许四儿,说他这回活该,是应该让他出点血儿了。他的钱,宁可花在小姐身上、饭店里头,也不给村里办点事儿。
上百号人围在一起,你一句他一句。
两个当事人倒还算老实,只是打口水仗,没有像白天似的动手。
有的人看着不过瘾,想挑动两个动手。可不知许四儿吃了什么药,任人们怎么挑拨,竟然没有动手。就是许正安往前闯,用胳膊撞他胸脯,他也没有还手。这可是极少见的。
人们张开眼睛盯着两个人,特想看一场“全武行”。许四儿就是不配合,跟打太极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们俩别打了,寒碜不寒碜!这么大人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侄子,事有事儿在!坐下来好好说,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两人一起扭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么说话。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村书记许长生,也是两个人的本家大伯。
老爷子今年已经60多岁了,干了半辈子的村支书,这两年看着村里乱象丛生的,蒙生了退意,一直在找接班人,只是找不到。
许四儿先说道:“大伯,你来了,正好,你给判判,这钱应该谁来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