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春有时会请他喝酒,任志永在酒桌上说了很多,但说的又恰到好处,怎么样也不违反组织原则。
任志永听说了“夜之蓝”的事儿,他的第一反映是谣言,谣言伤人,这他是知道的。对这个谣言制造者,任志永咬牙切齿,因为他不仅伤害了王建春,更重要的是损害了组织系统的形象。
对王建春,他是放心的,用脚心想想都知道,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刚得到提拔的人,应该小心办事才是,这么年轻的干部,前途无量,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呢?
幸亏这个谣言制造者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不然的话王建春要吃多大的亏啊。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任志永很担心,怕他受不住,看来这王建春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挺住了。
人就该这样,人家泼了你一身脏水,你又不知道是谁,只好把身上的衣服洗了,晒在太阳底下,干了穿在身上自然也就舒服了。
“吭哧”了一周,王建春终于把调研报告写好了。秦永好那天正好回来,让他“御览”过以后,王建春便打了几份送到组织部。
刚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碰到任志永从干部科走了出来。王建春急忙打招呼。任志永拉他进了办公室。
寒暄了几句,王建春便邀请他晚上一起去涮羊肉。对这些请客产生的费用,马平凡一向宽松,都是为了拉关系,都是为了工作。
任志永答应了,对王建春他是极放心的,不知为什么,对这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叫了几个弟兄,几个人下班后一起来到火锅店。
天气越来越冷了,火锅店的人越来越多。
几个人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按次序坐定,当然是任志永坐在主位上了。虽然是王建春请客,但王建春的资格没法跟任志永比。
任志永拉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酒过三巡,任志永有些微醺了。其他小哥几个相互敬酒,推杯换盏,房间里很是热闹。
任志永搂着王建春的肩膀,说道:“兄弟,哥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不少委屈,他们说的那些事儿,我压根儿就不信。
有人对我说,‘你得调查调查呀’,我说,‘调查什么啊?公安局的扫着了?还是被人举报了?捕风捉影的事儿,随他去吧’。”
“任科长,你这么信任我,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来,兄弟我敬哥一杯。”王建春端起酒杯,跟任志永的杯子碰了碰,任志永把杯子放到唇边儿,又放了下来。
“兄弟,你这个人,是块好钢。但得尽快成长起来啊,不能光靠领导的评价。自己的工作也得上位。凡事得拔个头筹,用人品和政绩来说话,那样才有说服力!最好有个人拉你,这样提拔的速度更快呢。”任志永推心置腹。
这个,王建春自然也知道。依任志永的身份,他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但今天任志永一反常态,这样告诫自己,看来把自己当成真朋友了。
有朋友对自己的信任,王建春开心得很,又端起杯子敬任志永。自己抿了一口,却看任志永把剩下的半杯酒竟然全干了。他只好一扬脖儿,也干了。
“兄弟,我最近买了个一百平米的房子,温锅的时候你可一定到场啊。这事儿,我只告诉了几个好朋友,你可一定到场。”
任志永的舌头有些短了,或许如果不喝这么多酒,他不会请王建春吧,这个人做事是很讲究的。
“乔迁新居,这是好事儿啊。”王建春道。
“什么好事儿啊,借了一屁股债!再也不买房子了。”
“任哥,怎么,拉了饥荒了?有多少?”王建春贴着他的耳朵问。
“哪个买房的不拉饥荒?总共那么点儿死工资。我这点饥荒,得七八年才能还清,这七八年的苦日子,可怎么熬哟。”
王建春知道如今县城的房子,六七百一平米,一百平的房子得六万多。听起来很低,但架不住工资低啊!王建春的工资,只有不到五百,没有那个矿,全家得喝西北风呢!
“奥运会开完了,也没见涨工资哦。”有些人总是这样慨叹。
悉尼奥运会开完了,中国以二十八块金牌列第三位,已经扬眉吐气了,还想怎么样呢?楼有了,钱有了,还是不错的吧。
像任志永,多风光的一个人,干部科长,在旁人眼里,牛气得狠。但就这样一个王建春十年后不敢想像的楼价,这个干部科长也要闪一下腰。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大笔钱呐
王建春把这件事又记在了心上,自己那个铁矿,一年的收入得超过十万,这些年他从不露富,不是怕别人借钱,而是怕出头的椽子先烂。
几天以后,王建春兜里揣了三万块钱,悄悄来到了干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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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看出来了,背景是十几年前的乡镇。如果具体经济数据如果有错漏,还望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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