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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二章特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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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散发着影响人“忽视我”的暗示,他大咧咧的坐在能看清姐姐的地方,从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栗米棒。

与夏奈对峙的男人,白色西服上溅满了红褐色的斑点。他是拉德·鲁索,是个彻底的杀人狂。

他有自己的信念,但那也只不过是对美学的认识。在列车这种异常状况下,他却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现在,他发现了最有趣的玩具。

寒风吹来,她的衣服飘了起来。

【“喂——寒风中,你穿着裙子不冷吗?”

“你还好吧,我的小猫我不在,你很寂寞吧”

拉德脸上露出了卑鄙的笑容,看到他那张脸,夏奈默默无言地拔出了刀。

他好像没有带枪。明确了这一点后,夏奈放低姿势,决定向他冲过去。

“夏奈,你可真无情呢”

“!”

夏奈停了下来。——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拉德看到她动作迟疑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关于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其他的人都不喜欢你,你也讨厌所有的人。你最得休伊.拉弗雷德的欢心,而你也是他的忠实信徒。”

拉德说出了一堆毫无意义的话。夏奈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再次压低了身姿。

“还有,你的休伊是不死之身对吧”

夏奈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拉德好像很乐意看到这些。既然自己全部都知道了,那就在对方刚一准备行动的时候,就有意识地说出一句话来阻止行动。

但是夏奈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第三次压低姿势,向拉德靠近。不管这个男的知道些什么,现在都一定要把他杀掉。她的身姿压得很低,瞄准拉德的腿,用刀砍将过去。

可是不知拉德怎么想的,他居然也和夏奈一样,压低了身姿向夏奈靠过来,只是他的嘴依然不闲着。

“可是,我还真有些失望。”

拉德采取了意料之外的动作,让夏奈一时有些困惑,出手晚了一步。

“你这个家伙。”

拉德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夏奈看到拉德的身体突然飞了起来,同时,她的下巴被踢了一脚。

原来,拉德走到了刀刺不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来了个像是特技表演似的动作。他姿势放低,一口气向后翻了个筋斗,然后脚尖使劲踢向了夏奈的下巴。保持最低姿势的夏奈一下子被踢了起来,滚向了车厢的后方。利用最后一次翻滚,夏奈重新站了起来。

“你呀,就像是被火星人附体了一样不正常,只是狂热的信徒。你简直是个思春期的孩子。啊啊,实际上已经过了思春期了吧你被休伊欺骗了吧嗯”

这些话完全说错了。夏奈没有把休伊当成恋人,要是能够那么想的话,当然好了,可是她却是休伊的女儿。她的心里是不允许自己把休伊当成恋人的。实际上,她一直把休伊当成父亲一样爱戴。但是,在旁人看来,她和休伊的年龄差不多。要是让有女儿的人来看的话,也许可以看出他们不是恋人关系,可是告诉拉德关于夏奈的事情的黑服人,却连女朋友都还没有。

夏奈圆睁双眼,身体压得更低,如同出膛炮弹一样,向拉德猛冲过去。

“哈哈哈,生气了吗生气了”

拉德看着夏奈的表情,注意到“啊啊,好像没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想更正自己的错误。没准对方生起气来,会更容易预测她的动作吧。

拉德嘻嘻地笑着,这次他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动。可是,夏奈也未见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按照最初的设想,这次她要去砍拉德的咽喉。当她的身体冲到拉德面前时,突然开始上升。她的身体就像直升飞机一样急速上升,手中的刀子也在风中飞舞。

看着夏奈的动作,拉德也以异常快的动作和她交起手来。他大大曲起了自己的膝盖,身体垂直压低下去,然后向夏奈发起了拳击。可是,夏奈的身体突然给人一种变大了的感觉,身体横了过来,然后急速飞腿踢向拉德。就像刚才拉德的动作一样,一个空翻,顺势踹了出去。

“真幼稚!”

拉德马上把握住了当前状况,用力踢向了还在空中的夏奈。夏奈再次翻滚着掉到了列车外侧。

“哎呀呀这就结束了吗真没意思,你不觉得无聊吗”

拉德心情很好地说道。

“什么”

拉德向下看去,接下来的情景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夏奈两手握着插入车厢的刀子,挂在列车外侧。然后,她两手交替拔刀插入,在车壁上攀爬起来。

眶哐眶哐哐哐眶

夏奈逐渐加快速度,就像是在车壁上跑似的,飞快地攀了上来。

“唔啊啊!”

拉德根本没有时间躲闪,夏奈的身体就像火箭一样从侧面飞了起来,穿过拉德的身旁。关键时刻拉德没有躲闪开,右耳被划了一刀,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可恶,你果然是火星人呢,你是不是有八只脚啊”

拉德第一次冷汗直流,他用力地握紧拳头,以轻快的步伐弹跳起来。夏奈重新握好刀,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就在这时,异常现象出现了。

目前,两人是在尾部有着乘务室和备用货物室的列车上交战,而且,乘务室里应该有两具尸体。可是——

乘务室旁的信号灯,突然闪了几下。

那是通知列车没有异常状况的信号灯。——究竟是谁发的信号呢

信号灯熄灭以后,两人在沉默中对峙着。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拉德做出了如下判断,为了使对方失去冷静,他又开始说话。

“夏奈,黑服人正在找你,你知道吗他们打算趁着忙乱将你杀死呢”

夏奈听了他的话,一点也没有动摇。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而她也正想借机把古斯他们杀掉呢。

“你真的反对这一作战计划吗你不喜欢劫持人质,杀死小孩吧你这个家伙还挺善良的。是休伊那家伙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吧真有些说不过去呢。黑服人背叛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夏奈静静地听着拉德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拼命压制自己的感情,不要冲动。

“进行革命,向政府发起挑战,可是既不能表现得懦弱,又不想杀死平民百姓,他未免有些太天真了。什么休伊那个白痴真的能强悍到不打仗就夺取别人的性命吗虽然那样的话我还能理解,不过我可是最讨厌这样的家伙的!他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才那么做的吧,可恶!决不能放过他!”

拉德情感有些激动,突然,他抿嘴笑了一下,说道:

“知道我下车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撇了撇嘴,盯着夏奈不慌不忙地说道:

“就是要杀了休伊·拉弗雷德!”

拉德那简单又威胁的话,让夏奈的心有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不是很奇怪吗恐怖分子应该不怕死的。可是你的同伙黑服人却只会狂妄地说‘自己绝对不会死的’。为什么呢想必是因为这项工作完成以后,就能得到永生不死的身体了吧。”

拉德说话的节奏虽然不快,可是他的气势和:旨量都在逐步提高。

“坦白的说,我对杀死你还不是那么感兴趣。虽然脑子转的很慢,但是你有托付自己生命的地方。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杀死你最重要的人——休伊·拉弗雷德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拉德突然停了下来,面向夏奈喊了起来。他非常兴奋,因为自己的话动摇了夏奈的心,从那里他获得了极大的快感。

“我一定要杀了他,即使他是永生不死也要杀了他。要是不死的话,就把他的头和身体分开,一个扔到北极,一个扔到南极。我要在你的面前,教训那个混蛋。让他尝尝人生的痛苦,别以为自己死不了就很安全了。当然,即使他厌倦了,我也不会停手的,你会怎么办呢夏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德知道这些只是陈词滥调。他也知道这些陈词滥调对这个女人很有效。

夏奈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如果前面说的话是引擎装置的话,那么现在的话就是起爆装置了。她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刀刃上,瞄准拉德,准备冲过去。

可是,刀却动不了。

她两手握着的刀,不知被什么人的手指牢牢夹住,动不了了。她在这一瞬间没有注意到周围情况。

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红衣男子。但是,对她来说,这似乎不可能。现在的她满腔愤怒,眼前只有白服人,确实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出现了。

与那句话非常相符的状况。

在他们面前,怪物终于出现了。

红衣恶魔——“铁路追踪者”!

红衣人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夏奈的刀,静静地说道:

“别在乘务室挖洞啊,都划破我的耳朵了。”

拉德和夏奈一时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稍微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刚才夏奈用刀子插到列车侧面攀登的时候,正好这个男人在车厢里面。

“明白了就快点向我道歉!”

听到红衣人的话,夏奈不由得点了点头。她忘记了刚才对拉德的愤怒,垂下两手,低下了头。要是其他黑服人在场的话,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吧。当然,拉德也是其中的一个。

“至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啊!”

这时,夏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不能说出来。

“那就不好意思了,对不起。”

红衣人道完歉后,啪嗒啪嗒爬上了车顶,在货物车厢的连结部,猛地回过头来说道:

“你们继续吧!”

就这样——拉德和夏奈的战斗中,红衣怪物硬插了进来。

“打胜的一方,我来把他干掉。”

璐雅想让人杀掉自己。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死了。自杀的话她觉得不光彩,所以她在寻找能够把自己杀死的人。她想找到很乐意杀死她的人。她希望在最后,既能够死掉,又能够使别人获得快乐。

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拉德,他可能会很乐意杀死她。

“我要把世上求生欲望很强的人全部杀掉,最后,我要用我的一生把你杀掉。所以,在我杀你之前,你就跟我走吧。行吗”

这些话是在向她求婚。她知道那不是拉德为了延长她的生命的诡辩,而是他心里所想的。而且,她也相信拉德会实现她的愿望。拉德杀人从来没有失败过,实际上也根本想象不到他会被谁杀死。

在见到红衣人前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刚才她在房间的车窗那里看到了红衣人。当时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给璐雅的心灵带来了很大的震动。那并不是恐怖或者爱慕之类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的不安。拉德肯定会被那个有着一双恐怖眼睛的怪物杀死的。拉德是不可能战胜那个怪物的!那个怪物的眼中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光芒。

杀意。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意。璐雅马上注意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会注意到呢,是因为她已经看惯了——拉德杀人时的眼神,怪物的眼神和他完全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眼中的意志很强,那是拉德无法比拟的。

她强烈地意识到了,怪物很明显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上的人。他的意志力远远超过了人类,更加恐怖的是,红衣怪物最终没有杀掉她们就离开了。她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她知道怪物只不过将自己的杀意暂时藏了起来,他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杀意的。

拉德和人打的话是无敌的,可是如果对手是怪物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拉德肯定会被杀死的——

“你没事吧,小姐!”

一个低低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这里是二等客房,自

己的房间。

眼前,穿着灰色衣服的魔术师刚刚给一个男子治疗完毕。

“你刚才眼中充满了活力,和以前不同呢。”

“……嗯”

璐雅回答的声音非常小,她看着魔术师的脸,注意到一件事情。

——这个人,和我一样,都想死——

他好像读懂了璐雅眼神中的意思,静静地说道: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我作为军医参加了战争,行军方向是凡尔登。敌人和自己人都死了很多。当我注意到这个的时候,放眼望去,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他没有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只是淡淡地继续说道:

“啊啊,我觉得这可能是对我的惩罚吧。我当时想,如果我能够治疗更多的人的话,就不会再遇到这种情景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之后我无论去什么样的战场,直到大战结束,我也没有死掉。当然,我也没有临阵脱逃过。不管受什么重伤也好,总之生命都没什么大碍。”

璐雅听着他的话,就像是在听不同世界的故事一样。受伤男子脸上的绷带稍微有些错位,露出了烧伤腐烂的肉,恐怕他的体内也受了那样的伤吧。

“如果那是神对我的惩罚的话,如果我选择自杀逃避,恐旧还会受到更重的惩罚。所以,我义务给人看病,想多救助一些希望继续活下去的人,直到神允许我死去为止。”

说到这里,他看向璐雅的脸。

“你好像是找到了要做的事情吧。你刚才的眼睛和以往不同,充满了生气。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恐惧、愤怒还是悲伤。”

听完他的话,璐雅慢慢站了起来。

“喂,璐雅,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们在这等着……,,

他对伙伴白服人如此说道,然后走出了房间。背后传来了灰衣男子了无生气的声音。

“你做完该做的事情后,继续回到原来的状态就行了。不,还是忘了吧。感觉和自己拥有同样眼神的人就要离开了,稍微有点寂寞呢……”

璐雅听完医生说的话,就出去寻找拉德了。那个医生的话决不是在鼓励人。他的话让人感到更加不安。医生好像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安起来了呢这个医生简直就是个死神。

她当时对红衣人的感觉是对的。她对这种感觉一点也不怀疑。所以她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拉德决不能和红衣人打起来,绝对不能违抗他,最好不要见到他。那个红衣人会给拉德带来不幸的。

璐雅一边想着红衣男子的眼神,一边在车厢内静静地跑了起来。

面对突然的闯入者,拉德和夏奈都呆住了,无法动弹。当时天空还有些昏暗,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男子穿着一身被染红的衣服。拉德的衣服只是有些“红斑点”,可这个人的衣服却是“全红”的。

拉德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开口说话。

“你是谁”

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像拉德,充满了戒心。他的身体姿势开始转向红衣男子。

“你不用介意。”

红衣男子的回答也很简单。但是,拉德可以确信,杀死丁的人,应该就是他。

他是从红衣人穿的衣服做出了这个判断。他的衣服虽然被鲜血染红了,但是式样却可以看出是列车乘务员的制服。而且他的衣服上沾染了那么多的血,可以看出红衣人杀人方法的残忍。这些条件加在一起,他可以推断出红衣人就是杀死自己同伴的凶犯。

他虽然不知道杀死丁的这个乘务员是什么人,但是一看就知

道他绝不是简单人物.不简单的人嘴里说出的话也很怪。

“你就把我当成说话的空气吧。”

“哦,是吗”

对于他的回答,拉德也用同样的口气做出了回答。面对杀死

自己同伴的敌人,拉德的杀意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决定先杀死仇人。他从怀里掏出了还沾有血的飞刀,毫不犹豫地朝红衣男子射去。沾有血的银色飞刀,朝红衣男子的咽喉

飞去。

“空气可不会说话!”

“你还挺严肃的!”

红衣男子——克雷亚一下子抓住了射过来的飞刀,静静地笑了笑。

一瞬间的沉默。

“等等,刚才你的做法很反常呢”

“没那回事。你看,我正好抓在了刀把上,手没有划到。不是很自然吗”

克雷亚嘿嘿地笑了笑,说了这些挑拨拉德的话。拉德的杀意瞬间超出了界限。他不知道红衣人想要干什么。——他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令人害怕。普通人的话,肯定不敢看他的眼睛。究竟是什么人,这个混蛋!他刚才阻止夏奈的刀时,接住我投过去的刀时,眼里的神色都没有变,这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这和通过收音机、报纸了解到一些战争情况。就忽略关键所在的假和平主义者是一样的。这和让部下去过危险的桥,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只知道抢钱的黑手党老板是一样的。和刚才那个小孩是一样的——不,应该更甚于那些人!拉德突然气得瞪大眼睛,向克蕾亚跑去。

他弓身入怀,快速连续地挥出了拳头。通常情况下,他认为克雷亚是不可能躲开的,但是第一拳唰的一下打出去的瞬间——

“怎么回事”

拉德的眼前,克雷亚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远。只见他大大地张开双手,身体大幅度向后仰去。不,并不是向后仰那样的程度,而是直接向后倒下去了,双脚已经离开了车顶。

拉德以为对手已经掉到铁轨上了。没有东西支撑克雷亚的身体,当然会消失在下面了。可是一瞬间的工夫,克雷亚消失的上半身又从列车外侧弹了回来。

克雷亚自膝盖以下部分倒挂在车顶上,倒立的身体紧贴在列车的侧面。然后,他的手抓住了一部分装饰物,迅速地将上半身弹了起来。就像是装有弹簧的人偶一样,克雷亚的上半身又回到了车顶,同时用头猛地顶了一下拉德的下巴。

拉德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立即准备反击。但是,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他慌忙蹲了下去,就在这时,刀刃掠过他的头顶,几根头发飘到了空中。

“还真有你的,你这个□□!”

拉德又向后退了几步,瞪视着挥着刀的夏奈。现在的夏奈已经不再关注红衣人,只是一心想要杀掉拉德。可是,克雷亚的声音却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虽然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字里行间却充斥着一种威严。

“你是叫夏奈吗刚才他说的话全是真的吗”

克雷亚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静静地诘问夏奈。

“嗯……其实你并不赞成这一作战计划,也不想杀人,休伊那家伙也不喜欢杀人!”

突然被眼前的红衣人这么问,夏奈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他。能不回答当然好了,可是如果不回答的话,那不是对自己和休伊的否定吗所以夏奈使劲地点了点头。

“是吗那样也好。那样的话,我来帮你吧。”

“啊”

克雷亚的话太突然了,拉德吃惊地大叫了一声,夏奈也瞪大了双眼。

“等等,你这红衣怪物!你这样做太奇陉了!我有些不明白,你不是已经杀死很多黑服人和我的同伙了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又说出要帮夏奈的话呢!明明是你杀死了我的同伙。”

拉德这么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克雷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啊可是,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话……那个女人似乎是个好人呢。”

对于他的回答,拉德也不得不沉默了一会儿。

“我听到你说的话了。她为了救对她很重要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比起散漫的你来说,我还是比较同情她的,觉得她挺可怜的。”

这时,拉德更加愤怒了。

“别开玩笑了,怪物!什么你是在同情那个女人你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吧!哈!我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可怕的魔鬼呢!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可真是个让人恶心的伪善者!你是不是在战场上遇见拿枪的小孩,不但不会杀他,还要同情他帮助他!你是这个意思吗傻瓜!”

拉德的话应该是正确的,可是克雷亚却丝毫没有动摇。

“我是要帮忙的,怎么了”

“啊”

“不过,那也要看那孩子是不是让人讨厌呢。”

克雷亚一副“想当然”的表情,他很平静地对有着不同想法的拉德继续说道:

“同情别人,也是要有余力才能做到的。这一点我是没问题的。所以,要是夏奈从后面向我砍过来的话,我也有余力阻挡得了。那个小孩,如果在我帮他的时候,他突然向我开枪的话,我也有余力避开。他们可能会生气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过那也是我所知道的。”

他面对拉德,夸张地伸开双手,又说出了一些狂妄的话。

“杀不死别人就要被杀死。这句话对我根本就没有用。这是因为我是不会被杀死的。你最好能够记住——”

停顿了一会,他的嘴角咧了一下,继续说道:

“——姑息、同情,这都是强者所有的特权。而且一我就是强者。”

完全超出了拉德的想象。对于拉德来说,这个男子让他充满了杀意,远远超过了可以想象的程度。

一度很紧张的拉德已经不再紧张。他用充满憎恶的语气,对面前的红衣人说道:

“混蛋……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死不了吗……”

然后,克雷亚的回答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不错。因为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他狂妄的话令拉德张口结舌,克雷亚接着淡淡地说道:

“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也许,整个世界都是我长长的梦。所以,你们也许就是幻影,因为我根本无法证明你们是否真的存在。总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我为中心。如果我相信能够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在我阳寿已尽,就要死的时候,不死药一定会出现的。如果我现在的梦醒来,我就会去做别的梦。总之,我是永存的。”

“……你说什么你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我缺乏想象力。我想象不出我死后将会是什么样子,根本无法想象。‘无’这样的世界,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人们常说‘死了之后就是永远的黑暗’。这样的黑暗能够感觉得到吗我想象不出来,也想象不出我会消失。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无’。但是,除了我以外的家伙死了就会消失。从这一结论往后推的话,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消失。所以,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其他人只不过是我做的梦罢了。”

拉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家伙简直太狂妄了。

“一言以蔽之,只要是我相信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克雷亚说出这样的话,又提高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拉德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原来如此。这也是你决定帮那个女人的理由吧那样的话,接受你帮助的人也会觉得很为难的,对吧”

他想获得夏奈的赞成,可是夏奈只是默默地盯着克雷亚看。

看到这种情形,克雷亚小声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决定帮她还有一个理由。她只要不打乘客的主意,我就没

有理由杀她……可是你们白服人就该另当别论了。我要你们给托

尼偿命!”

“托尼……”

拉德一开始不知道他在说谁,稍加思考,他终于明白了。那个人是丁在抢乘务员制服时杀死的一个乘务员,制服的名牌上写着托尼的名字。

“……这有些自相矛盾吧,怪物。你不是说别人都是你做的梦吗那样的话,你对别人的事也就没必要那么上心了吧”

“即使托尼是虚构的存在,我和他的友情和恩义也有错吗破坏我的梦想的噩梦我也会怀恨在心,让它消失的。”

“你真是出尔反尔……啊啊,真让人感到恶心!去死吧!我要让你以死偿命!就为了那莫名奇妙的感情,你竟把我的同伴杀死了! ”

已经没有时间了。拉德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气势汹汹地向克雷亚冲了过去。然后,他以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连发了几个刺拳。

“最初杀死托尼的是你们吧!”

克雷亚一边做好防守,一边揣摩着拉德的攻势。这是一种有反常规的做法。

“什么!”

拉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面对拉德那如机关枪一样迅猛的刺拳,克雷亚却向拉德飞了过来。正如字面的意思,他从车顶直接跳到了空中,两手抓住拉德的手腕,利用这一冲劲,在拉德的上方倒立了起来。

拉德尽量不让自己摔倒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而克雷亚则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在拉德背后落了地。

“可恶!”

拉德想转过身继续出拳,可是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拉德右耳的一部分被打掉了。

“!”

拉德感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克雷亚就已经拿着□□站在了眼前。他用还冒着烟的枪口对着拉德的额头,静静地开口说道:

“你感到屈辱了吗”

没等拉德回答,克雷亚又冷冷地说道:

“我对赤手空拳格斗没有十足信心,也不认为那是最强的。按情况来说,还是剑要比空手强多了,而枪又要比剑强多了。”

克雷亚也经常用枪工作,对于枪的威力和使用,他比常人更加熟悉。虽然他身上一直带有□□,可是却很少使用。

“我要是开枪的话,你马上就会死掉,所以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觉得对付你,赤手空拳就足够了。你不觉得这是屈辱吗”

不知克雷亚怎么想的,他又把枪装进了怀里。

“我故意打中了你的耳朵,你觉得羞愧吗”

拉德不知道克雷亚的意图,正如克雷亚所说,他感到了无比的羞辱。

“我要让你在屈辱中死去。那是对托尼的补偿……不,是为我的世界失去托尼而补偿。”

拉德确实感到了羞辱。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现在,拉德已经不再计较欲望和算计了,他只是想杀死这个男人。不需要什么快感和利益,只是要把眼前这个病态的□□者杀掉,让他进入未知的世界中去。

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自称世界的支配者……你打算怎样杀死我呢啊啊,不如我将你杀掉来证明你说的话根本就行不通。让你知道‘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克雷亚稍微考虑了一下他的话,不经意间向连结部看去。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对拉德说道:

“在这之前我要问一下,和你一起的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拉德对他突然的质问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皱紧了眉头,但还是直接地回答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连别人的女朋友也不放过吗”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女朋友。”

“你是说我这样的杀人狂就不能拥有纯粹的爱情吗’’

其实他们的爱情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是一种扭曲的爱情。拉德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虽然对话有些和情况不符,可是拉德的杀气却逐步在上升,那气势马上就要赶上克雷亚了。即使这样,克雷亚也不为所动,而是开始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是这样啊,听到这些,我就更加确信你之后会怎么样了。”

克雷亚很高兴地撇了撇嘴。那张脸早在乘务员的时候就充满了凶气,那个笑容,用“邪恶”这个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我会让你从这列车上跳下去的。”

他一边说着,视线一边朝旁边看去。拉德也无意识地追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向了旁边。就在这时,拉德看见连结部有一个女人露出了上半身。他惊呆了,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正是拉德最熟悉的女人,拉德最爱的女人,也是拉德最想杀的女人。

“璐雅!你怎么这么笨呢,我不是让你休息吗”

拉德的脸上冷汗直流。

——为什么偏偏怪物离她最近呢!混蛋!

在那一瞬间,克雷亚完全明白拉德表情的意义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件东西他曾经有些迷惑不知用在什么地方。他兴趣盎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从怀里掏出的是看起来很普通的绳子,可不知为什么两端各系了个圈,好像是两条拴牛的绳子绑在了一起。

“我刚才说过吧会让你从车上跳下去的。”

“璐雅!你快点从那下去逃跑吧。”

“……!…………!”

璐雅好像在拼命说着什么,可是从这里他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拉德咂了下嘴,向红衣怪物跑了过去。

拉德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可是红衣人却一步也没有动。只是在一直解着手中的长绳子。机会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你的,但是我要让你的世界整个结束。

还有一步他的拳头就要打过去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到璐雅在喊什么了。

“——不要!不要和他作战!你会被杀死的!快逃——”

笨蛋,已经太迟了。你不用管我了,快逃吧。

璐雅的直觉一直很准。说是直觉,不如说她很有眼力。至今拉德有很多事情都得益于她的直觉,而且他也很信赖璐雅的眼力。

可是,现在和那没有关系。

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不用她说,他也很明白。

他也知道和他作战,会被杀死的。

——那又怎么样,我要杀掉他。即使自己也可能被杀死。

就在拉德的拳头就要碰到红衣人的时候,红衣人抿嘴一笑,抛出了绳子。一端的绳圈对准了璐雅的脖子,另一端对准了列车的侧面。就这样,一个圈在不断移动的景色中,挂住了回收邮件的带有钩的柱子上,克雷亚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计算着这一瞬间的时间。

两个圈之间的绳子,就像是满地打滚的蛇一样。本来很长的绳子,被这么一拽,两端之间拉得很紧。

“你这个……可恶的坏蛋!”

拉德对红衣人挥出的拳头终究没有打到他身上。

打的话也来不及了。

从这飞起来也来不及了。

现在如果不抓住璐雅的话就来不及了——

拉德的右手抓住绳圈的根部,左手用力抱住了璐雅的身体。

紧接着,绳子拉紧了,拉德和璐雅的身体都浮在了空中。拉德的右手受到了难以置信的冲击和摩擦。但是他并没有松手。如果他松手了,那么下一秒钟,璐雅的脖子就会被抽紧成鸡脖子一样。而在这之前她脖子上的骨头很有可能被断掉。由于摩擦起热,他� �上的肉都开始剥落了,可是他还是决不松手。

在力量的较量中,拉德感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被拽掉了。他就要掉下去的时候,还想着把绳子拉出璐雅的脖子,可是他却做不到。

——啊啊。这个手指可是要戴结婚戒指的啊。

正在考虑这些的时候,拉德的右手开始流血了。而绳子也拉得更紧了,开始勒璐雅的脖子。

拉德大声叫喊的那一瞬间,绳子却从她的脖子上脱落了。

——啊

挂在她脖子上的绳子,是个活结,使劲拉的话就会解开。这种活结一般人都会打。与此同时,拉德也意识到自己被卡在了那里。

“混蛋!”

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但是一切都晚了。他的右手用力抓着绳子打结的部分,和璐雅从列车上一起掉了下去。

两人的身体抱在一起,飞到了空中,和绳子分开的同时,他们慢慢地落向地面。虽然是自由落体,可是他们落向地面的速度却是很快的。

这时,璐雅挣扎着想转到拉德的身体下面去。她想要挡住地面的冲击以保护拉德。

——蠢货。别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要用这样求生的眼神看我,不适合你的。

我想现在马上杀掉你,笨蛋。拉德这样想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就在他的意识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他越过璐雅的肩膀看见了逼迫而来的东西。那是和绳子所挂柱子不同的——轨道旁边竖着的几根支柱之一。这样下去的话,璐雅的背部肯定会撞上去的。

——乘务员。难道这也是你的计划吗别开玩笑了。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所料的——

拉德睁开闭着的眼睛,呐喊着将全部力量用在了拳头上。拉德不断地打出有些不成形的左直拳。越过璐雅的肩膀,向逼过来的支柱打去。

虽然他的无名指没了,但是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向逼过来的支柱打了过去。然后,进出了爆发式的冲击。

红衣人看着这一情景,静静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开始问前面的夏奈。

“不知道男的会怎么样,女的会没事的。受到很好的保护呢。本来以为他是个龌龊卑鄙的人,没想到他还挺了不起的,你不觉得吗”

夏奈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与他为敌太危险了,可是又不能把他当成同伴,夏奈摒住了呼吸。如果和他作战的话,自己会死的。这种预感一直充斥在她的心里。

“那么……”

男子的眼睛转向了她这边。

“我说过活着的一方由我来杀掉——那个人生死不明。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克雷亚像看透了一切似的,盯住了夏奈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发散着令人害怕的光芒,像是要把所有的光都吸走。夏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要被他吸走了。

“啊啊,你不要把我当成大恶人似的。如果那个人值得救助的话,绳子就会自动解开。不,这是真的。”

克雷亚一边考虑着接下来做什么,一边说出了毫无关系的话趑。

既然托尼的仇人白服人的头领不在了,当然现在应该去收拾黑服人了。可是目前要先和眼前这个女人做个了结。

“对了。刚才谈到的休伊,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面对这一突然的问题,夏奈静静地点了点头。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摇头。

“是你的家人吗”

点头。

“是你的父亲吗”

点头。

“休伊是你们的头领吗”

点头。

“可是你想怎么做是和我决斗呢,还是——”

他本来想说还是想逃跑呢,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换成了别的词。

“——还是想要去杀死要杀你的家人的家伙——刚才的白服人呢”

夏奈听到他的问题,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我既然对白服人说过‘我要帮你’,在这里杀掉你或是抛弃你都让人感到不快。我是一个杀手。你是选择依赖我呢,还是选择和我决斗。顺便说一下,如果在这你不杀我的话,之后我有可能接受杀死休伊的委托了。”

他的这些话大大动摇了夏奈的心。她实在不了解这个男子。是不是可以信任他呢她唯一清楚的事,这个男子比任何人都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男子又知道她多少事情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他和白服人的对话的呢夏奈的心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动摇,可是他下面的问题又再次震动了她的心。

“啊,对了。那个休伊……是不死之身,是真的吗”

(!)

——莫非这个男子也想得到不死之身吗

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呢这不是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吗一直不都是只有我在保护休伊,保护我的父亲的吗目前是这样,今后也应该这样。

不能相信别人。别人毕竟是别人。我一定要杀死敌人,杀死敌人。保护休伊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不能接近任何人,尤其是危险的人。

毕竟只有我自己是休伊的家人,所以——

夏奈的眼睛开始发出冷冷的光芒。

克雷亚像是感到了异常,他活动了一下头,开口说道:

“怎么了表情那么恐怖。……莫非你是怕我威胁休伊,夺取不死药吗”

正中夏奈的心思。她眼里的冷光有些动摇了,尽力克制自己镇定一些,同时也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克雷亚看着她的样子,抿嘴一笑,有些高兴并继续问她问题。

“你家里面只有休伊一个人吗”

这是和刚才同样的问题,夏奈老实地回答了他。现在首要解决的问题是寻找他的空子。

“原来如此。所以你只相信你自己能够保护休伊,因为只有你是他的亲人——所以,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原因是吗”

虽然不能相信别人的理由不只这一个,可是这个理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还是认可的。

“但是,不管怎样你都是要保护休伊的,是吗”

这是根本没有必要考虑的问题。可是当她听到下面的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要是和你结婚的话,我就成了休伊的儿子了。那样我也就是休伊的家人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一时之间,夏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来想去,夏奈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和惊讶。

克雷亚并没有等夏奈回答,而是悠然自得地继续说道:

“那么,现在两个选项就变成三个选项了。你是在这里和我决斗呢,还是依靠我为你杀人,尽管你还是怀疑我。还是你和我结婚一起保护休伊呢。这三个选项,你明白吗”

她一点也不理解他的的意思。不知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简直无法理解。这个男子,包括他的强大、人格在内,和夏奈至今见过的人都不同。不,也许他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呢。

“不,其实有两个选项也就够了,是和我结婚还是和我决斗。这样的话好象有些胁迫你似的,作为一个男人是有些不光彩。那样做的话,克斯兄也会和我绝交的。”

夏奈站在那里,身体有些摇晃,她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有些麻木地听着克雷亚的话。

“啊,你也许是不喜欢没有爱情的婚姻吧没关系的,我会爱你的。不过,我也可以做休伊的养子吧这样的话,我们就成兄妹了。你是我的姐姐还是妹妹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

问题不在这里吧夏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解救休伊,可是眼前的男子却是她的羁绊。但是,她又不可能战胜他。

正在夏奈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克雷亚的脸向他靠了过来。

“算了,关于结婚的话,你就当成笑话来听吧,不过我可是真心的。”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奈。就好像他的眼睛里打开了深深的一个洞,洞里的恶魔正在向她的魂魄招手一样。

夏奈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无法反抗,只能倾听克雷亚说话。

“我和你的同伴可不一样,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克雷亚只是静静地说着。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背叛你,强者是不会背叛同伴的。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我就是强者,明白了吧”

吹在列车周围的风声、车轮的轰鸣声,还有克雷亚的话都强有力地震动着她的耳膜。

“我也不会抢夺休伊的不死的秘密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给我的话我就接受,不过我是不会强取豪夺的,我没必要这么做。”

然后,他又继续重复他刚才说过的话。

“我虽然没有不死的力量,但是我是绝对死不了的。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他的眼睛里还是冒着凶光,可是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笑。

“我是个永生不死的男人。”

听完他的话后,夏奈决定对他作出一些回答。

正当夏奈动了动脖子准备有所表示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受到了猛烈冲击。肩膀被打穿了一个洞,她的身体也随之倾倒。

“怎么回事”

同时,克雷亚听到了一声枪响。

——是狙击吗好象是真的。

他确信夏奈的伤不是致命伤之后,转向了枪声的方向。那是他能够看得清的距离,克雷亚决定先把狙击手收拾掉。

“马上就要到河边了,如果不想被警察抓住的话,就从这跳下去吧。你把对我的回答刻到车顶上吧。黑服人反正是要杀你的,你待在列车上也没什么意义。”

他这样说着,看向了远处的狙击手。他心里相信“能够看见”,狂妄地相信他能够支配世界,所以他将全部神经都集中到了视力上,也因此,他看清了狙击手的手指。原本乘务员这个职业就要求视力要好,做狙击的时候对视力的要求也很高,他在这方面也作了很多努力,最终却被人们说成是“才能”。

“你的眼神和我很相似。都不知道感情的矛头应该指向哪里,全部都积在了心里。”

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我的愚蠢和糊涂。”

所以克雷亚在各种矛盾和悲剧中透露出来的杀意都是指向自己的。他眼睛里进发出的杀意全都源于自己的内心。

“不管怎么说,你弄伤了我的耳朵。别说这是偶然,这是你在以我为中心的世界里留下你的存在的证据。所以你也到我的梦里来吧——到支配世界的梦里来——我欢迎你来。”

他一边抚摸着隔着车壁时被她划伤的耳朵,一边面向列车全力做好跑出去的准备。

“你要是想捅我的话,从后面捅我一刀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会避开的。”

说完这些话,男子飞速地离开了车顶,在列车的侧面消失了。

夏奈一边躲避着狙击手的袭击,一边目送着小小的身影,她一直在深思着什么,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她取出绑在脚上的小刀,开始刻字。

将她对红衣怪物的回答刻在了列车的车顶上。

紧接着列车就到了河边,夏奈开始静静地往下跳。】

【里是小说原文,我觉得写得太好了,就忍不住贴上了,成田良悟叔真是个神啊。写的都是些神作。我这么做真是卑鄙啊。不过我会好好写的。】

路卡与姐姐的会面之行直接打了个酱油,不连酱油也没打,他连面都没露。风头都被那个克雷亚给抢走了。

他说的太帅了,路卡忍不住咬手绢,会把姐姐抢走吧?

他决定他开始讨厌克雷亚。

面对着与自己相仿的面容,路卡既有些别扭又有些感动。他为她处理着肩膀的伤口。

子弹嵌在骨头之间,但万幸骨骼没有因此断裂。清扫完残留的弹片,路卡的双手红彤彤的粘满了姐姐的血液,有种微妙的灼热感。

他露出赞誉又自得的表情:

“不愧是我可爱的姐姐,承受这样的痛苦时脸色都没有变?”

姐姐?

夏奈注意到这个称呼,自己被扎克吉·斯普劳特和尼斯·荷利斯德恩从河里捡到之后,这个自称是弟弟的人出现了。她注视着少年,他的样貌确实于父亲有所相似。那么,这是父亲新的孩子吗?夏奈心中有这个问题。

或许是吧?意识到这个答案,她微微有点失落,有微微有点高兴。

失落时因为父亲有了新的孩子。

高兴是因为有更多人一起帮助父亲保护父亲了。

想到这里,夏奈注视着少年的目光微微温柔起来。

不过,是这个答案吗?

“姐姐不清楚我是谁的情况下,就让我帮你处理伤口。这不是太草率了吗?如此轻率的姐姐实在是……不,这样很可爱啊。太可爱了。我想姐姐应该是凭借厉害的直觉判定了我的无害吧?哇,原来一起都被看穿了,你太厉害了,姐姐!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姐姐!”

少年口中倾泻着种种溢美之词,言语的漩涡袭击着夏奈,但她的目光依然冷静的注视着少年。

少年正色,牵起她的没受伤的右手行了一个正经的吻手礼,做起了自我介绍:

“姐姐,我是路卡·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我是露妮妈妈那边的孩子,是你的弟弟。”

他简略的说了自己的身份,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夏奈,好似注视着无与伦比的珍宝,他的脸上挂着无口的夏奈不会有的温柔笑容: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虽然我们出生后都不曾相见,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姐姐你的爱。我自从知道了有个姐姐的时候,我就憧憬着与你的相见,我想象你的面容你的声音,想象你的身子你的背影,每夜入睡前都期待与你梦中相见。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期待着期待着与你的相会!”

路卡的神色带上一点悲伤。

“今天终于与你相会了,我既高兴又悲伤。我为与你的相会欣喜若狂,实现了多年愿望的我本不该要求太多,但是姐姐,我还是止不住的悲伤,我没有立场去帮助你保护你重要的父亲休伊,对你而言我是没有用的吧,我这么没有用,我为之悲伤不已。姐姐,您能不能不要厌弃如此无用的我呢?”

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付诸爱意,这是夏奈不曾想过的。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弟弟这样倾诉着对姐姐的爱,夏奈的世界再次受到了冲击。

他认真的想了想,模仿记忆中一位长姐的行为——

她把右手放在了路卡的头顶,笨拙的蹭了蹭。

路卡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梦幻般的笑容,晶莹的泪水滑下脸颊——

他喜极而泣。

在没有姐姐的世界,他把爱分给整个世界。

有着姐姐的世界,理所当然的把世界尽可能的捧给姐姐。

他爱着“姐姐”这个存在,这份爱在曾经失去姐姐之后,变得更加浓烈甚至扭曲。

如果说性格上的话,露妮的那份天真与姐姐倒是相像,无比可爱;但是那不是“姐姐”,他拜倒在“姐姐”这个关键词上,不可自拔的向“姐姐”倾注爱。即便夏奈是无口冷艳的,与原来的姐姐相差何止千里。

当然,这份爱再浓烈,也无法与他本身的构成——对孤独的爱,相提并论。

如果姐姐再一次死了,他会狠狠的报复这个杀死姐姐的世界,会幽幽叹息——“就这么死了吗,我脆弱的姐姐,但死亡会把你最好的一面印于我心。”他或许会伤怀,却不会动摇,马上把姐姐的脆弱之死忘之脑后,沉浸于在孤独的幸福中。

他不存在正常“保护”的概念,对于认可的人,他从不会伸出手“保护”他们脱离险境。就算遭遇强敌,他也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呢丧命。

哀叹:“这么脆弱的你们,死亡也是很好的归宿吧。”

他眼中的“保护”,是培养,是磨砺。尽可能锤炼对方的实力,拥有独当一面的实力,成为与自己比肩的强者。

有人呵护的痛楚,教会你依赖;没人呵护的痛楚,教会你坚强。

他的爱,以强者的姿态,尊重着对方的独立性,牢牢地保持着强者为尊的观念。

这是他能溺毙人的“溺爱”。

于是他擦拭掉泪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以后的特训就交给我了,我不会再让姐姐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轻易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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