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好快,眨眼间白驹过隙,半年过去了。
英山峰顶高耸在云海之上,风雪变化不定。
可仗着建木层层枝叶的遮挡,岱岳观内始终春意融融。观内虽无大鱼大肉,可也吃穿不愁。
张白这一世,已经十三岁了。
他长高了不少,脱去了些儿童模样。
而变化更大的是他的修为,这大半年增长很快,阳跷脉修炼了两回,一直是奇经八脉中修为最高的。
阴跷脉一开始进境不错,可越到后来越麻烦,目前已经停滞了。所以阴气不足,头疼也一天天频繁起来。
督脉中的上元经法正相反,一开始稳扎稳打,进境不快,闹得张白心烦,索性把帝药拿了出来。
他知道上元经功法平和中正,对身体并无大碍,即便修炼过头,也不会有太多危险。所以就拼命了一回,一口气把帝药用掉了一半。
帝药不是一般药材,对修炼帮助极大,这一来他的督脉不但变得通顺,而且灵气汹涌,远远超过了阳跷脉。
其他诸脉也有些进展,最近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浓,就是不知道到底入了哪个境界。
他白天有时候还会砍砍木头,现在基本已经放弃了造船舱的想法。觉得造这个东西,还不如拿庭院里的那艘驳船改改,来得更好更划算。
这几日,按照月历快到正月了。若在前世就得准备春运回家,过春节看春晚,热闹一回。
父母应该是罹难了,这个世界还没有过春节的习惯,只能去原始天尊的大殿,给父母上了几柱香,就算是过年了。
到了三更天!
前世还在跨年狂欢吧?现在只好一个人走走,后院的庭院是唯一可去的。
他绕着树干和船转了两圈,又到井台边坐了一会,回头看看井中,又一次看到黑沉沉的井水里泛起一丝白色的光线。
他没在意,散步够了就回去睡了。
这天的睡梦中,他终于又来到了期盼已久的梦中魔都。
这次不在外滩,背景换成了人民广场,他发现这里瑀瑀独行的黑影,数量非常多。
他开始四处寻找李羲和,可惜没找到,这个沐镜兄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习惯了。
是不是还在外滩那儿呢?从广场去外滩江边并不太远,沿着著名的南京路,走走路就能到。
在这个黑暗的梦境里,南京路也是一片废墟。去外滩是从西往东走,两边的高楼大部分都倒塌了,路上到处是建筑垃圾,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寸步难移。
好在张白是修仙人,比起常人还是远远超出,且最近修为大涨,这点小阻碍还挡不住他。
夜空中一轮圆月,挂在道路的尽头,他一路迎着满月,在废墟间跳跃着行进。
月光散落在他身上,犹如撒在一块美玉上,反射着温润明亮的白色月光,行动起来就像一道光带。
若此地有旁人,看到这番景象,简直会觉得是身具光环,可惜他自己并不知道。
两边的黑影密密麻麻,原本在道路两侧聚集在一起,这时好像被张白吸引,纷纷扑过来。
“疼啊!”一个黑影含糊地大声喊着,从前方阻住了道路。张白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之后并不停留。
还不知道这些黑影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灾后的难民,乡里乡亲的他可不愿意伤人。
但是后面的黑影越来越多起来,他是绕不过去的,不得已还是出手吧!不杀人就行了吧。
他手里捏了个诀,使出最拿手的的风砂术,稍稍加了点力,立刻把面前的黑影吹走了。
他的术法主要是风火雷电,这四门基本术法。像风砂术、火焰术和冰水术,平时都是用来制造用具的,真正能用来对决的只有雷电术一种。
不过今天不是对决,而且他很清楚这是在自己的梦境里,不比平时。能不能用好术法,他心里没底。
乱用雷电术的话,一不小心电到自己怎么办?
所以只能用风砂术了,也真是没得挑。之前修为一直停滞了四年,搞得他完全绝望,所以放弃了战斗术法的学习。
看来以后,有必要多学一学这方面的技巧了。
黑影大半被风术吹开,中间露出一条空隙,张白立刻闪身前行,不一会儿,跑过了两个路口。
这时更多的黑影阻在前面,后面的黑影也重新聚集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再次使出风砂术,果然又吹飞了大片黑影。可这一次,还有几个黑影留在原地,完全没动。
张白有点吃惊,这几个黑影好像不普通,能挡住风砂术,应该是修仙者。
论战斗经验,他就是个小白,这种被围攻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好像额头冒出了黑线和汗滴!所以...
办法只有一个,逃!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左右手连续使出风砂术吹跑碍事的黑影,一口气又跑回原地。
他觉得跑出去挺远了,回头张望,看看那几个疑似修仙者有没有跟上。
结果让他太诧异了,居然一个跟上的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跑得太快了?穿越至今四年里,逃跑这个技能确实练得不少。
现在怎么办?好像不能走这条道。
那就换条路走呗!反正他本来是魔都地头蛇,当年为了创业,走街串巷,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从广场到外滩,除了南京路,还有好几条大马路可以通。不过既然有人挡道,那么最好的选择是走一条隐秘的通道。
这样的通道,他当然知道,这可是他自己的故乡,还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啊!
走密道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先试试对方的实力,如果可能说不定可以消灭一两个,一味逃跑可不是前世老板风格。
前世他是个广告高手,策划新创意,那就是小菜一碟。
花了一分钟,他就想好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想好了以后,马上转身返回,这次控制着速度,没有全力奔跑。
而且他没有跑马路,一开始就纵身,跳到了街边没有倒塌的广告牌和灯箱上,一个一个地跳跃着前进。
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果然看到了那帮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