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意呆住!
水下冰凉,双唇紧贴之时,并无什么感觉,直到他撬开她的贝齿,从她口中摄取气息之时,前所未有的触感和暖意在两人唇齿之间传递。
元景琛得以喘息,胸腔的疼痛感瞬间减弱,空余的手捏了捏拳,感觉还有些力气,便搂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往上游去。
破水而出,元景琛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啪。”的一声。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泡在水里久了,肌肤麻木,他也感觉不到疼。
闻如意小口喘息着,她下意识看向岸边,发现已经来到下游,蓦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温素不在。
想要往岸边游去,却发现对方的手还紧紧箍着她的腰间,闻如意张了张嘴,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不等她开口,元景琛已经自顾自的带着她往岸边而去。
他认出此人,如今还真是,不能娶的人,如今不娶也不行,御史大夫唯一的女儿,可不是说轻薄就轻薄。
待元初瑶骑着马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慌了手脚的几人,目光一扫,发现三人中少了闻如意。
“怎么回事?”
看见来人,裴沐心目露警惕,可有带着期望:“你是何人?”
见来人下马走来,她急忙制止:“此处不得靠近。”
救上来的是女子也就罢了,若是男子,被人看去,岂不是会害了如意。
元初瑶拿出药水在脸上轻点,抬手撕下脸上的伪装:“是我。”
闫欣满脸吃惊,“你怎么……”
“如意呢?”元初瑶下意识觉得闻如意的消失,与她兄长相关。
“她下水了,说是水里有个人,要去救他。”温素快言快语的回答。
元初瑶蓦地一顿,看了温素一眼,她是知道的,温素也会凫水,事已至此,只当是有缘无分。
她表情不变的开口道:“你们在这里是等不到人的,他们应该在下流。”
反身骑上马,元初瑶将换脸的东西放进怀里,策马往下而去。
她方才一眼,不仅是温素觉察到,裴沐心和闫欣也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们也下去看看情况。”裴沐心拎着裙摆,直接用双腿跑,才一小会,想来应该不至于太远才是。
温素有些不想去,不过心里的惊慌,到底还是驱使她抬起脚步,紧随裴沐心而去。
闫欣更是不用想,她必须要确定如意是否安好,看来日后还是要学会凫水才行,万一朋友有难,她不至于只能在案上干看着。
一行人心思各异,抵达的时候,看到就是元初瑶站在一男人身边说些什么,闻如意身上披着男人湿漉漉的袍子,背对着二人。
走近后,裴沐心眼尖的看到,闻如意中衣已经湿透,白色的中衣一旦湿透,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尽管她蜷缩在宽大的外衣里面,但她因为失神而露出的一截腿,还是显露出她的窘境。
完了,裴沐心脑海闪过这两字。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经意转头看向那男人,目光一顿,脱口而出:“表哥!”
元景琛听到声音,偏头看了过来,目光浅淡,面无表情,不同以往的痞气的笑容,看着就随之一肃,不敢造次。
原来还想气势汹汹的过去威胁一番,现下她看向面色苍白的温素,据说前些时候姑父还约见英国公说话了,也不知为何,暂时还未定下来,但是其中意思已经明了。
两家应当是在议亲,结果现下却出了这么个情况。
现下该如何是好。
元初瑶偏头顺着兄长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浑身不自在,不敢过来的温素,想了想没说什么,早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就不怂恿自家父亲替兄长求娶温素了。
撩而不娶,到底不地道。
可若是娶了温素,闻如意就毁了。
尤其是对面那群张望的学子,基本都看见这处的情况。
“先回去。”元初瑶站的位置正好挡住对面望过来的视线,“表姐去把马车赶过来。”
正逢此刻,一刀赶了过来,一见情况不对,便垂首站在一旁。
等闻如意上了马车之后,他才上前扶起元景琛,扶着他上马。
元初瑶将马匹交给一刀,自己提着包袱往马车的方向而去,掀开车帘,在几位小姐妹各异的神色中上了马车。
裴沐心自觉的将靠近闻如意的位置让给元初瑶,嘴上不自觉念叨着:“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要出了问题,我如何向伯父交代。”
闻如意不声不响,轻微的点了点头。
元初瑶打开包裹,直接掀开她的外衣,提起她的血迹斑斑的脚。
鞋子游没了,导致她方才一直都是打赤脚,受了伤也没有吭声。
要不是她注意到地上的血痕,她估计要忍着痛,抵达家中才会命人来看,听着旁边几人嘶气声,元初瑶轻叹:“真不知如意姐姐是如何养成这性子,好好一文官家中,养出一男子气概的女子。”
骨气硬得不像是娇养在闺阁的女子。
闻如意抽了抽腿,伸手就要接过元初瑶手里的东西,被躲过也就是收回手,淡定的要求:“我自己来。”
之前一直缩着,此番突然伸手,她向来保养得素净的手上,满是细细麻麻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即便是她手收得快,元初瑶还是看了个清楚。
“你莫要乱动。”元初瑶眉头一紧,神色一厉,低声呵斥,“手脚不要了么?”
闻如意发现她似乎不同平常的乖巧听话,整个人暴躁异常,当即就安静下来,元初瑶见她安分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兄长这次着了暗算,对方原本是想废了他,结果出现意外,听送来的消息说,护城河提前开闸,我以为他会死,幸得你救下他一条命。”
元初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委告知,免得日后她兄长娶了闻如意,温素心里不平衡。
嗯……说完之后,不平衡依旧会不平衡,但也只能感叹没有缘分,而不是恨上他人。
温素看着说话的元初瑶,自嘲一笑,垂下头。
她知道,这话是解释给她听得,可这般早早告知,还是看低了她。
她低声笑了一声,看向元初瑶:“不就是一个夫婿,我还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