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厚厚的一沓照片砸中了额头,像是爆开烟花般四散纷飞。
照片尖锐的菱角在她脸颊划的生疼,然后在她脚边散落了一地。
而骆霆那阴测测的语调还继续传来,像是一条冷血的毒蛇爬上了沈若微的身子:“你还是那么下贱,是个有钱的男人你都要勾搭。你好好认认,看哪一张照片冤枉了你。”
她捡起脚边那些散落的照片,照片是她跟靳城在私人会所餐厅用餐时的样子。
有她坐在靳城对面微笑的,还有靳城拿起手帕擦拭她嘴角的暧昧动作……
照片抓拍的很有技术,并没有拍她的表情,而是从拍摄侧面主要对靳城进行抓拍,从镜头角度来看靳城擦拭的动作亲昵无比,宛若热恋的情侣。
而能拍出这些照片的人,只有当时躲在餐厅角落里的骆媛媛。
骆媛媛那时躲在餐厅角落里不知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还拿出手机拍照,就是为了抓拍这些污蔑她。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要勾引靳总,我才认识他不过三天。是靳总当时开了一个玩笑,我不小心咳出一些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帮我擦嘴。”沈若微拿着手里的照片,紧张地看向骆霆,急急地解释,“他知道我结婚了,也知道我怀孕了,他不可能对我有兴趣,我也根本不可能对他那种人有什么想法。”
“怎么会没有想法,只要有钱有势的男人,你都要,你爱的从来不是我,只是我的地位,我的钱。”骆霆并不信她,冷漠地站在她面前,视线自高而下地俯瞰着她,眼神轻蔑又无情,像是在看卑贱的蝼蚁,“看清在我身上捞不到好处,瞧见那个靳总,就扭头贴过去给自己找后路。”
“我没有!”她提高了音量,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骆霆,澄澈地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恳切道:“骆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不求他能全心全意的像以前那样信自己,但至少不要把自己想的这么不堪。
骆霆回答的很快,但声音却更加冷冽:“你有什么脸面说这句话?”
沈若微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周身如遭雷殛,僵在他面前,动弹不得。
“你利用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满足你爬进骆家的愿望。连救我大姐都是提前算计好的,你这样的满腹心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相信你?”骆霆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不是质问,而是嘲讽。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用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解地看着他,“当时大姐在雨天落水,河水猛涨,是我那天从桥上经过才发现的她。你这话是在怀疑什么?你怀疑是我把大姐推下水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平时很少出门的她会在雨天跑出去,为什么偏偏是你从桥上经过,怎么会那么巧合,就让你撞见了?”骆霆脸上平静的神情终于浮现起一丝波澜,望着她的黑眸中燃起了一抹愤怒的火焰,“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有也只是必然的结果。这些年没有追究你这件事,已经是很仁慈了,但是你……总能一再挑战我对你的底线!”
他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语调阴森地继续道,“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搞清楚是谁的种,你就敢跑回去找爷爷,仗着爷爷对你的信任来威胁我,觉得只要有老爷子在,我就真的那你没有办法对吗?”
看着他愈发危险的表情,沈若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就算你其他事情不相信我,你也不能怀疑我害过你大姐。我当时还在学游泳,我是拿命豁出去救的她……”
救溺水的人本就危险,何况当天河水暴涨,水流湍急 ,她才刚学会游泳,救他大姐骆珊珊她也险些被水浪冲走。
可现在,他怀疑她的用心。
可骆霆并不接话,黑眸死死地盯着她,朝她逼近一步,“你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过什么吗?”
“……”高大的身躯压迫过来,她都忘记了回答,本能的又后退了一步。
“我说过,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用无数种方法弄死你。而且,不会惊动老爷子,也不会被警方注意,可以做的跟意外死亡一模一样。”他却又迈开长腿欺身逼近一步,杀气随着低沉的声音一同显露出来,“我想饶你这条狗命,但你非要自选死路。那就说吧,你想选哪一种‘意外’?”
‘意外’这两个字,他说的声音尤其的轻。
可在沈若微听来,却像是两击重锤狠狠锤到了心口,她的心口一紧,脸色都跟着苍白起来:“你不会的,你不会忍心的,”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喃喃自语一般继续说,“我们俩几乎也是一起长大的,你那时对我很好的,你总会带我去后山玩,你经常辅导我功课……我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你,别人都让你离我远一点,你都不介意。你说,没事,养个跟屁虫在身后也挺好。”
她越说声音越低,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自语道,“你不可能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我知道你生气,你恨我设计过你。但你……你一定不会忍心的。”
“沈若微,”仿佛是听烦了她的自语,骆霆突然抬手扯住了她的长发,将她狠狠拽向自己面前,饱含厌恶地道,“你太看得起自己。如果不是爷爷保你,三年前我就该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到海里去。我本来想忍着玩你几年,可你作死的花样真是越来越多,先作假手术同意书,然后又借爷爷的手威胁我去签约……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你!”
骆霆说到这里,黑眸危险地一眯,扯着她头发的手再度用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你、真、该、死!”
“三年前的事……对不起。”她忍着头皮传来的痛,鼓足勇气看向他的双眼,饱含歉疚地道歉了,“是我当时脑子一热,就做了那些。骆霆,对不起。”
他从小各方面都做的出色完美,成年后做生意也是如此,从无行差踏错,裁决果断冷酷,从来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威胁到他,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
只有她,只有她,威胁过他。利用他的信任,让他当年爆出这桩醉酒丑闻,骆家花了重金才堵住媒体的嘴,让他当年险些失去骆氏集团股份继承权。
他应该恨她。
可她不能死。
“但是骆霆,不管你再怎么恨我,只要你还想拥有骆氏集团的全部股份,你就不能杀我。”她迎上他充满杀意的视线,壮着胆子继续道,“想要全部股权,就让我生下孩子。”
“你什么意思?”骆霆只愣了一下,就很快反应过来,“老爷子给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