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几个男人才从暗处走出来,站在月光下。
林白担忧道:“刚才看衣儿似乎是被他控制了神智了,就这样由着她去,会不会有危险?”偏偏又不好跟去,恐怕打草惊蛇。
闻人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没看见衣儿被抱走时,给我们打的手势么?让我们稍安勿躁。”
林白摇摇头,他当时看衣儿不对劲,便一个劲地陷入了担忧,哪里还看到她打了什么手势。
“照我说,就应该跟上去,找到他的老巢,将那不知死活的皇帝一网打尽!”洛魂飞起一掌,往一旁树上飞去,扫得树枝颤动,树叶纷纷飘落,这死女人一不在眼前看着,他便心烦意乱的很。
凭他们几个人的武功,还对付不了一个偷偷潜到别国来的皇帝么?偏偏还要送羊入虎口!
楚亦尘说道:“玉之影是个十分狡猾的人,他对衣儿的行踪了如指掌,说明他在京城眼线密布,我们若跟上去,势必打草惊蛇,到时候若被他发觉,令手下人挑起京城**,他再趁乱溜了,不但抓不住他,反而令我们民心慌乱,便得不偿失了。”
“是啊。”楚亦谨也说道:“他要的只有衣儿一人,所以,只衣儿去,他便不会怀疑,只是,我为何隐隐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呢?”
闻人醒晃晃头,挥去心中那抹同样的不安,看着手腕上所系的铃铛,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将计就计,装作一切如常,只等衣儿一到,将他制住,令他不能趁乱逃脱,摇响铃铛通知我们前去。相信等不了多久,这铃铛便能响了。”
几人回了屋里,楚亦谨回宫通知楚亦寒去了。掌了灯,双双眼睛盯着闻人醒手上的铃铛,尽管除了闻人醒,别的人都听不到它的响声,但是他们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期望它快点响起来,让他们的心少受点煎熬。
乔装打扮的楚亦寒,跟在楚亦谨身后,踏着夜色而来。
“重兵已经布置完毕,暗中集结在云府外,只等衣儿的消息,便将他们一网成擒。”楚亦寒低声说道。
众人点点头,又将心神放回了那只小小的铃铛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昏昏欲睡的闻人醒猛然从椅子上惊醒,惊呼道:“响了,响了,衣儿有消息了。”
几人精神纷纷一振,皆面露喜色,站立起来。
楚亦寒道:“走!”
各色美男鱼贯而出,在云府外集结了人马,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控制云福和假云墨衣,防止他们趁乱逃跑,大队人马,在夜色中潜行,便要出发收网了。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铃铛声,很快便寻到了京城内一处偏僻的宅子,这座宅子毫不起眼,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般,楚亦寒命禁卫军们将宅子团团包围,男人们便带了人马,随着闻人醒往里走去。
甫一进门,便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吹得人心中不由一颤,每个人都油然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宅子里安静地过分,所有的房间都暗黑无灯,也没有人的气息,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众人不觉有些诡异。
可是闻人醒手里的铃铛愈发的清晰,证明他离云墨衣越来越近了。
没再多做他想,几人往宅子深处走去,果然,在最里面的一间房,亮着灯,灯光在窗棂上投射下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众人不觉一喜,却又觉得煞是诡异,怎么会只有衣儿一个人在那,别的人呢?会不会有诈?
但是,对云墨衣的担忧,总是盖过了一切心思,哪怕屋里有机关陷阱,豺狼虎豹,男人们也是要进去闯一闯的。
洛魂掌风一扫,门便“砰”的一声开了,房中一览无余,确实有个女子坐在窗边,手里摇着那只铃铛,却并不是云墨衣,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见门被大开,许多男人冲了进来,吓得丢了铃铛,跌在地上。
不好,这铃铛怎么会在一个陌生女子手上?闻人醒拾起那只在地上骨碌打转的铃铛,眼里浮上一抹忧色,手中的剑,很快便架到那女子脖子上,恨声道:“这铃铛,怎么会在你手里,它原来的主人呢?”
女子吓得哆哆嗦嗦,嘴唇直发颤:“奴……奴婢不知,是……是主上给我的……令我……呆在这里,等……等他走后一个时辰,便……在这里一直摇……摇……。”
虽然她说得语不成句,大家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玉之影把铃铛给了她,命令她呆在这里,等他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便一直在这里摇铃铛,引诱他们前来扑个空。
该死的玉之影,实在太狡猾了,他怎么会知道这只铃铛的用处?
“那他去哪里了?”闻人醒眼中焦急,手上的剑,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脖子上加深了力道。
目前竟然只有这唯一一个线索!
“呜……奴婢……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呜--。”那女人吓得大哭。
洛魂不耐烦起来,一把拎着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冷目瞪道:“快说,你信不信,你再拖沓,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心里急得,跟大火燎原似的,该死的臭女人,我就说不要让她单独一个人去冒险,她偏偏那般自信,这下可好了,玉之影没逮着,她也丢了!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眼里的寒星,和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吓得那女人连哭都不会了,眼睛一番,便晕了过去。
该死的!洛魂一把将她丢在地上,转头问几个神色焦灼的男人道:“怎么办?”
连一向冷静的闻人醒也没了主意,更别说其他的男人,他们全都陷入了对云墨衣深深的担忧中,这个看起来像是侍女的女子,明显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玉之影已经带着衣儿跑了,若他一出了楚国境内,便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现在两国在交战,他们总不能去玉国的皇宫要人吧?
洛魂偏不这么想,他说道:“不管他去哪里了,总归要回玉国的,他们才走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我们只要沿着去往玉国的方向追,说不定还能追的上!”
几人纷纷觉得有理,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可想,只要能找到衣儿,哪怕就是去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下眉头。
事不宜迟,立刻动身,楚亦谨说道:“皇兄,你坐镇京城,静候我们消息,那云福和假云墨衣,是洗清云相冤情的关键,只要严刑审讯即可。”
楚亦寒点了点头,只说道:“你们要一切小心,如今两国交战,切不可太暴露身份。”
默默叹了一声,每次他们要走,他便只能留在京城,巴巴地望着。
很快,几个男人,除了不能行动的南宫牧,俱都收拾了行装,各自带了随从,与破劫凝香一道,连夜快马往玉国的方向赶去,以期能在半路上将其截下,哪知,他们与云墨衣,走得完全不是一条道。
身子怎么会这么软,一丝力气也无?云墨衣悠悠地从梦中醒过来,疑惑地想道。
待睁开了眼睛,却又不禁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小巧,却布置得典雅清新,什么也不缺,最主要的,自己躺在床上,隐隐有一种晃悠的感觉,就像不是建筑在平地上的房屋,而是飘摇在水上一般。
莫非这是在船上?自己怎么会到船上来了?
云墨衣眯着双眸,仔细回想起来,她记得,当时在云府后门,假装被云福用催眠术催眠,然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到了一个陌生的宅子。
很快便见到了玉之影,玉之影将她接过,她正要从装睡中醒过来,向他发难,他便迅速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后,她便不甘地陷入了沉睡中。
玉之影太狡猾了,她明明已经被催眠睡着了,他还要点了她的昏睡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不好对付!
这可是被他掳到船上来了?看来,他们正在回玉国的路上,得赶紧通知醒他们才行。
伸手抚上自己的手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的铃铛呢?她明明系在手腕上的!
在自己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兜里的瓶瓶罐罐已经没有了,搜索一遍,怎样也找不到铃铛的下落。
该死的,不会是被玉之影拿走了吧?他应该不会知道那只铃铛的用处才对啊,不过一个普通的铃铛,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试着运了运体内的真气,不由得哀叹一声,该死的男人,跟洛魂一样卑鄙,又给她下了药,封了她的内息,比洛魂更可恶的是,他不但封了她的内息,还给她下了软筋散,以致她现在不仅没有武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武功,没有力气,又不能通知醒他们,目前还在船上,茫茫水里,她这只旱鸭子,想起来跳水都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