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哑然了,就连云相都愣了,因为经他亲自辨认,那两封信确实是他的亲笔字迹,印章也是他的印章,并非仿冒。
众人面面相觑,楚亦寒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因为他从心底知道,云相是被栽赃陷害的,可是这信如何解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若要徇私,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可如何是好,他答应过衣儿,要好好保护云家,可是她才走了没多久,就闹出这一件事来,他该如何向衣儿交代?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必须以国事为重,想了想,于是问道:“云相,你这书房平日除了你,可有人进出?还有你的印章,平日都放在何处?”
云相答道:“启禀皇上,老臣的书房,因为放了很多关于国事的要件,平日只有管家亲自来打扫,除外便没有任何人出入。老臣的印章,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
“你再仔细看看这两封信,会不会是某人模仿地太像,以致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楚亦寒多么希望云相点头,可是正直的云相,却一直摇头,尽管他也想不通,可是自己的笔迹哪能不认得,不是别人模仿的,便不是别人模仿的。
楚亦寒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有人剪了云相平日写的字,一个一个贴上去的?便拿过那信,对着烛火仔细观察了半响,那纸面很平整均匀,上下都是一个厚度,没有粘贴的痕迹,这下可犯了难。
张大人站出来说道:“皇上,如今证据确凿,连云相自己都说是他亲笔书写,以此证明,云相和苏开元,果然是玉国的奸细!奸细隐藏如此之深,实乃楚国大患,为防奸人逃脱,请皇上立即定夺!”
楚亦寒为难地蹙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云相叹了一声,说道:“皇上,虽然老臣确实说不出此信的由来,但是老臣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为了以示清白,老臣请愿入狱,等待皇上为老臣洗清罪名的一天,可是苏将军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明察!”
张大人哼了一声,说道:“皇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理应抄家灭族,云相,不,云老贼见事迹败露,意图用自己一人,去换全家的命!云家上下,理应革职,悉数关入天牢,望皇上明察!”
“闭嘴!朕自有定夺!”楚亦寒怒喝,皱眉对云相道:“云爱卿,只有先委屈你暂时入牢,至于云家上下,朕会尽力保护,争取早日查出真相,为你洗脱罪名!”
就这样,云相自动请缨去了天牢,而云家,在楚亦寒的力排众议,力挺之下,安然无恙,只是,云夫人却因此病重。而未上朝的苏将军,闻听此事,也毅然自请打入天牢,此事的真相,却一直查不出来,边境的战事却一天天吃紧,随着云相和苏将军的入狱,再加上垩国那边的消息迟迟未归,朝中主和的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听罢楚亦寒的话,云墨衣点点头,只道了一句,便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栽赃陷害,首先,云相与苏将军的为人一向极好,仅凭几封书信,要说他们是奸细,断然有许多人都不信,再说了,云相若真心中有鬼,明知会搜出证据,断然不敢邀皇帝去查证。
其次,关键在那个送纸条的人身上,此人来的极为巧合,似乎对皇帝每天上朝要议论之事十分清楚,说明他至少是朝堂要员,或者至少与朝堂要员关系特别好,否则,此等机密大事如何得知?那他身在朝堂,为何不直接参云相一本,而要选择此种偷偷摸摸的办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云相有如此机密之物,那送信之人是如何得知的?他怎么对云相柜子里的东西如此清楚?解释只有两个,要么东西是他放进去的,所以他一清二楚;要么便是云相的心腹,云相将所有机密之事都告诉了他。
从云墨衣这边看来,他显然不是云相的心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东西就是他放进去的,这就是明显的栽赃陷害。
可是云相的书房一向禁卫森严,除了管家进去打扫,别人一概不许进,那么是谁,能悄然地潜进云相的书房,将东西放进抽屉,而没有引起外面所有守卫的发现?
那么便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武功十分高强,能在一瞬间将众多守卫们点穴或者打昏,然后潜进书房;另外一种,便是,管家云福……
云墨衣想到这里,不由得美眸微眯,暗自了然于心,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悠悠说道:“那皇上是决心主和还是主战?”
楚亦寒道:“自然是主战,只是这主帅的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另外,垩国那边毫无动静,煞是奇怪。”
“恐怕不会有动静了吧。”云墨衣冷道。
楚亦寒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其实再简单不过,玉国既然敢打破三国平衡,而向楚国宣战,定然是不怕楚垩两国联手,玉国的皇帝为何敢如此坦然?显然是在垩国那边动了手脚了。垩国自然不会再有回应。
楚亦寒一紧,忙道:“需要立即将主帅人选定下来,尽速开拔前线,迟了恐会生变!你觉得派谁去为好?”
“政事我不关心,朝中之人我也不认识,我只关心自己家人的安危!”云墨衣冷冷说道。
楚亦寒知道她是生了自己气了,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保下云家,但毕竟还是违背承诺了,在朝臣面前,他这个皇帝没做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这个男人也没做好。
一向自负的他,心中不禁黯然难过,再加上最近这些时日的寝食不安,顿觉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发虚,几乎站立不稳。
努力地摇了摇头,眼前一黑,趔趄了一步,往一旁倒去。
云墨衣一愣,慌忙接住了他,一手按住了他的人中,一手把上了他的脉。
“该死的,你这个皇帝的身子怎么这么虚,小贵子都干什么去了,你最近都没有吃东西吗?”云墨衣抚到他血气虚弱的脉象,不禁生气地道。
楚亦寒在她怀里缓缓地张开眼睛,愣愣地望着她,激动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
“关心你个P,你自己不爱惜身子,别人再关心有P用!”气结的云墨衣皱眉,不禁连爆两个粗口。
她的粗口却让楚亦寒一阵心暖,心中原本消失干净的希望,似乎又升起来了,这女人嘴上不说,心里关心得他要死!
红唇一咧,不由傻笑起来。
“你傻笑个什么劲?跟个白痴一样,哪里还有皇帝的样子?”云墨衣瞪他一眼,将他的身子扶正,冷道:“好了,我没时间跟你磨蹭,还要回家看我娘,晚上若有时间,进宫找你讨论细节。”
走自大门口,又顿下了脚,回头冷道:“好好吃饭!”
“嗯!”楚亦寒重重地点头,直到她的身影走出去老远,仍在原地傻笑。
云墨衣回了云府,顾不得安排后面一大票男人,便急急地往云夫人的房中而去,听下人说,娘病的厉害?
来到云夫人房前,推门进去,便闻到一室的药香,三个长相俊秀的公子,齐齐围在床前,听见开门声,皆转头看来,脸上一喜,他们的宝贝妹妹终于回来了,娘亲也算能少些心病。
“娘……”云墨衣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扑到床前,一看云夫人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心更疼了。
微闭着双眼的云夫人,听到呼唤,不由得一震,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来,先是一喜,随后又哭起来:“衣儿,你可回来了,娘都想死你了,还有你爹……呜呜……”
“娘你别哭,衣儿可好着呢。”云墨衣也跟着她有哭有笑,随即想起什么,带泪笑道:“娘,你不是老担心我嫁不出去么,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给你带回来好多个,你看看!”
说完一招手,男人们自觉地排成一排走上前去,整齐划一地喊了一声:“夫人!”
那洪亮的声音,将云夫人吓了一跳。她抬眼看去,便看到一张张俊秀无双的笑脸,除了被衣儿扶着坐下的南宫牧,和曾经在云府小住的林白,别的都不认识,不禁诧异道:“你们是?”
男人们自觉地一个一个自报家门,末了都加上一句:“夫人,我要娶衣儿!”
云夫人都一一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犯难道:“都要娶衣儿?可是衣儿只有一个啊?”左看这个也满意,右看那个也禁不住点头,这些孩子们,都如此优秀,实在分不出好赖来。
娘总算从爹的事情里分些心思出来了,云墨衣暗松了一口气,初一进门,望见娘的脸色,便知她是心病,得找些事情让她分分心,别再那般忧愁才好。
“好好,都是好孩子,衣儿啊,这么多,你可中意谁啊?”云夫人高兴起来,身子也轻松了许多,女儿的终身大事,终于不用再操心了,只是这该如何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