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大笑。
一路便在这和谐而又欢快地气氛中度过了,近三日路程,沿路竟没有一个玄衣教的人出来捣乱,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几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难免沉闷,敌人安静地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片刻宁静。
第三日晚上,终于来到了水夜枫的地盘--越阳。
越阳是楚国除京城外的第二大城池,地处楚国中心,四道城门,四道宽阔的官道,贯通楚国四个方向,城东外还有宽阔的运河,运河上常年行船,所以,越阳不仅陆路十分方便,水路也十分便利,以致越阳商业十分繁华。南来北往的货商,在这里聚集,甚至连晚上都在做生意,官府没有办法宵禁,只是在晚上派出更多的捕快维持秩序,所以越阳的城门在夜间也不关闭,越阳便也有了“不夜城”之称。
云墨衣一行,在日落时分进入越阳的城门,一进城,便被越阳繁华的景象迷住了,街上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吆喝买卖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云墨衣暗叹:楚亦寒确实是一位明君,一路行来,除了对玄衣教的担忧,未见百姓对生活有任何不满,尤其是这越阳的繁华,更可窥见一斑。
闻人醒在越阳有一处别院,几人自去别院住,只是关于水夜枫的去处,有些犹豫:是将他送回家,还是继续带在身边?
云墨衣挣扎一番,还是决定继续留在身边,一则,未免他的父母伤心,二则,若侥幸找到火龙珠,也好就近喂他服下,以免拿回来的途中再出什么差错。
一行人,由闻人醒的侍卫带路,往他的别院而去。
来到这座名为“幽园”的宅子,众人无不咋舌,云墨衣再一次惊叹闻人家的财富,这哪里是一座别院,根本就是一座小皇宫。
占据了一条街的“幽园”,雕梁画栋,气势宏伟。
早有侍卫一马当先来报告了闻人醒的到来,“幽园”的婆子丫头,下人小厮,在管家的带领下,齐整整地站了几排,恭恭敬敬地迎接家主的到来。一见到他们的马车,管家的眼里便发出一阵光彩,屈膝一跪,激动地喊道:“恭迎少主。”
其余仆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声音整齐划一:“恭迎少主!”
这么大的阵势,连她的丞相老爹也是没有的,云墨衣暗暗数了数,下人竟有一百多号,不禁再一次咂舌。
闻人醒率先跳下马车,搀扶起管家,明亮和洵地一笑:“青叔快起来,大家也都起来吧,许久未见,青叔替醒将院子管的这般好,真是辛苦了。”
“不苦不苦。”青叔激动地摆摆手,老眼竟闪着泪光:“这本是老身的分内事,倒是少主许久不来,老身想的紧……”
闻人醒点点头,笑道:“醒这次来越阳,是为朋友之事。”侧身掀起车帘,温柔说道:“衣儿,下来罢。”
下人们引颈高望,鼻尖只闻一道无比舒爽的清香飘过,一个人儿娉娉婷婷地下得马车来。
顿时只听得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所有的人都在心中惊叹:好美的人儿啊,竟比少主还好看!
紧接着,又走下来两个华服公子,一个黑衣,一个紫衣,这两人,一个英挺,一个妖娆,两种不同的风格,却都带着一股贵气,都长的那般好看。
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方才喧闹的府门口,静得只闻抽气声。
哪里来的这么多好看的人?这其中,以那位被少主唤作“衣儿”的女子最绝色,被众多风格各异的男子包围,竟没有掩盖她一点光辉,而男人们,反而似乎成为了她的陪衬。
貌比花娇,气胜幽兰!
“咳,咳。”闻人醒见众人半天不醒过神来,轻咳了两声。
还是管家先回过神来,躬身一鞠:“见过各位贵客!”
却在心里打起了问号:少主看那位女子的眼光,一眼便知,而其他几位贵公子,看她的眼光,与少主如出一辙,他们站在一起,却又十分有礼与和谐,这倒是奇了。
“青叔快别多礼。”云墨衣盈盈一福,学闻人醒叫道,“我等几人,要在园子里叨扰一阵时日,有劳青叔了。”
青叔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小姐快别客气,各位是少主的朋友,自是老身的主子,老身哪敢说辛劳。少主,各位,一路舟车劳顿,外面地气炎热,快随老身进去吧。”
几人点点头,款款而行,进门一看,里面更是异常精美。廊腰缦回,美轮美奂。亭台楼榭,池水假山,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却又大气浑然,显然是出于大师之手笔。
里面的分院,大大小小几十个之多,恐怕来一支军队也住得下。
青叔将大家引领到大厅里坐下,吩咐上上了茶,躬身说道:“晚宴已经吩咐下去,请少主与诸位贵客稍事休息,稍后便开宴。”
“不急不急,青叔。”云墨衣摆摆手,问道:“我想向你打听些事。”
闻人醒插道:“青叔,衣儿的话便是我的话,甚至比我的话还重要,她问你的事,你切不可马虎回答。”
青叔鞠了一躬,回道:“是是,老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里却道,莫不是以后的女主人?当下更为恭敬。
云墨衣笑了一笑,问道:“你可知凤凰山?”
“老身当然知道,凤凰山在越阳的南城门外,大小山群数十座,绵延几十里,远看竟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此山是以得名。”
“那凤凰山中,可有人迹?”
“回小姐的话,凤凰山向里十分深远,加上山林密集,山上多是参天树木,越往里走越容易迷路,经常听闻有人闯入进去便找不到路出来,是以只有一些猎民樵夫多在山外的地方砍柴打猎,却很少有人往山里走。”
“原来如此。”云墨衣了然地点点头,这么好的地理条件,很容易隐藏一个大的组织在里面,只需在外层稍加布置一些迷障与阵法,普通人便很难闯入,所以,玄衣教的总坛,极有可能在里面,青叔说的那些进去便迷路的人,很有可能是不小心闯入了他们布置的阵法。
只是,入口究竟在哪里呢?青叔说山群绵延几十里,总不至于一点一点地去搜,那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那附近时常有行踪诡异之人在活动?比如不像去砍柴打猎的武林人士?”
青叔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这个未曾听过。”
云墨衣还待说什么,此时下人来报,晚宴已经准备妥当。青叔领了众人,前往饭厅。
一张大桌子,满满全是惹人垂涎的美食,惹得某人双眼直放绿光。
下人来来去去,穿梭其间,忙碌地上菜。每人面前还配备了一个貌美的丫环,专门负责伺候布菜。
“小姐想吃什么?”面前的丫头盈盈地一拜,眼睛却总是忍不住往那三个美男飘去,尤其是妖孽的楚亦尘。
“呃,我自己来吧,我不太习惯别人伺候着吃饭。”云墨衣看了他们一眼,净过手,接了筷子,自己夹了爱吃的美食。
闻人醒挥手制止了丫头的布菜,笑道:“衣儿,你不是说,以后吃饭都要我喂么?”
云墨衣从饭菜里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回道:“你还说过,要把闻人家的钥匙和信物都给我呢,我不也到现在还没见着影儿?”
闻人醒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到她的手中,笑道:“钥匙没有随身带着,信物在这。”
青叔和丫头们纷纷暗惊,不由再一次仔细打量云墨衣,少主说笑间,就把庞大的家业给她了?
打量间,各人思绪万千,有高兴的,黯然的,羡慕的,嫉妒的,道道目光,前后左右将她包围,令她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某些因为少主的到来而精心打扮过的丫头,更是用目光将她上下剐了一遍。
“咳。”云墨衣轻咳一声,将玉佩丢还给他,“我才不要,反正有你这个活信物在,混吃混穿都不成问题,我还懒得操那个心。”她可不想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
顿了顿,又道:“小尘子,饭桌上是主人的地方,作为小厮,有资格上桌么?”
“哦。”楚亦尘答了一声,放下手中刚拿起的筷子,默默退至她的身后,恭敬地守着,眼神有意无意地往破劫和凝香身上瞟。
那两人似没看见一般,坐的稳如泰山。
楚亦尘苦笑了一声,黯然地低下头,完全没有接收到云墨衣身边丫头递去的频频秋波。
云墨衣将一切看在眼里,并未作声,只是低头吃饭。
一席饭吃得也算和乐融融,如果忽略掉很多道目光的话。
饭毕,云墨衣一面轻擦嘴唇,一面似无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慌忙将目光自楚亦尘身上收回,恭敬回道:“奴婢唤作秋儿。”
云墨衣点点头,“嗯”了一声,再无多余意见,惹得秋儿心里一阵七上八下,这位小姐的心思着实难以琢磨,摸不清喜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