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王诚想象得那样糟糕,王诚今生不解的宿命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他与孙莹的生死缘情。借着山峦锦绣的无限衬托,王诚的心灵深处启迪着自己:男女之事自不可操之过急,此事必有转机……
果不逾越上天的安排,不一会儿,孙莹游荡在那蜻蜓曼舞的山花烂漫处,羞红着那几近出水的容颜,满眼柔润地望着王诚说:“三顺大哥,和您在一起,莹儿真的觉得很开心很开心,不知三顺大哥是否愿意经常陪莹儿出来玩耍,忍受莹儿的任性?”王诚听着这话,心里暖和了许多,不禁幽默地说:“孙小姐怎么又叫三顺叫大哥了,从称呼三顺‘恩人’到称呼三顺‘公子’,三顺已经是好不容易听习惯了些,孙小姐这不是糊弄三顺么,真是的。”孙莹马上辩解说:“不不不,不是那样的。莹儿……莹儿仅仅只是想知道,三顺,你……你是否愿意……是否愿意和莹儿在一起,是否会嫌弃莹儿?”王诚见孙莹总算把意思给说明白了,只好顺势答道:“我愿意一生一世守候在莹儿身边,永远也不会嫌弃莹儿的。”孙莹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顾虑马上瓦解,放心大胆地拥入了王诚的怀中。
待二人返回衡山别院,已是夕阳的余晖红透了半边天的黄昏暮时。
谁知,天意弄人、好事多磨、世事难料,一回到别院,苏统领就紧急跪拜在孙莹的脚尖之前,放声哭泣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庄主夫人她老人家已于昨日仙逝,庄主命我等尽快启程,护送小姐返回华山。这是庄主亲笔撰写的飞鸽传书,请小姐过目。”随即将一纸卷轴递到孙莹手中。
孙莹接过书信,立脚未稳,双眼跳动须臾后,立即仰头一倒,又一次转入了昏迷……
王诚再次将孙莹抱起,在苏统领的指引下,抱进了小姐的闺房。王诚这次主动跟苏统领说:“苏大哥,贵庄的孙小姐已与在下私定终生,为了保证小姐安然无恙,请允许在下逗留此处照看孙小姐,不知苏统领能否答应?”苏统领顿时弹跳起来一惊,说:“啊?竟发生了这等事,这……这可如何是好呀?我和众护卫们必须马上护送小姐赶回凌岳山庄,那公子您怎么办呢?”王诚说:“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与苏统领一同前往,一路上也可贴身保护小姐的安全。要是实在不可,三顺离去便是,他日再奔赴华山向贵庄庄主迎亲。”苏统领稍微思考了会儿,最终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公子与我家小姐确实已经相恋,苏某就做一回主,请
公子与我等一同前去,回到华山后,苏某替公子将相关情况向庄主禀明。”王诚立即抱拳谢恩。
趁着渐渐黑去的夜色,庞大的骑射队伍很快窜出了衡山的山谷崎岖处,疾驰着向北方开进!
话分两头,第二天一早,正值艳阳高照之时,赶了好几天路的赵轻灵带着孩子,拉着一位已经醒酒的颓废男子再次来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大宋第一繁华都市——首都汴京(又称“汴梁”、“汴州”、“宋都”、“开封”)。
当赵轻灵的马车开到昔日的西河大元帅府的时候,眼前呈现的却是另一番亭台宫阙的辉煌景象,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成了某位王爷奢华享乐的私宅。
赵轻灵急忙拨开马车的车帘,望着李中原问道:“这里怎么不一样了,我爹的元帅府呢?我爹去哪了你可知晓?”赵轻灵的嗓音宏亮而空灵,李中原那发直的两眼在嗅到此等气味之时,更显痴迂。李中原渐渐抬起了他那苍白的脸,万分自责地说:“轻灵,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岳父大人。”此刻的李中原,虽然已是斗志尽丧,但是神志还算清醒,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李中原决定不再隐瞒岳父大人已死的事实了。
赵轻灵很不理解,问:“废人,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开口闭口都是对不起我和我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李中原直接了当地开口:“三年前,我去庐山与江湖各路人马一同争夺吴真修的《催尸宝典》,可惜我迟到了,他们打了许久,我才找到他们大决战的地点,就是仙人洞下方的那片大树林。当时,岳父大人先我一步赶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亲眼目睹到了王坦从岳父大人背后一剑刺死岳父大人的经过,我当时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拦……”赵轻灵马上一巴掌甩来,重重地拍在了李中原脸上,怒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又连续扭打了李中原很多下,就像忍无可忍的妈妈打不听话的小孩子那样打。
满脸红痛的李中原巴不得爱妻打重些,打得越狠越好,最好能直接将自己打死掉,从而可以真正的解脱掉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无限苦海;从而为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承受应有的责罚;从而告慰岳父大人的在天之灵,为自己没能手刃王坦这个大仇敌给岳父大人一个说法。
可是,赵轻灵再怎样的生气,再如何的悲痛
,赵不端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何况赵轻灵与李中原还是夫妻,不管生多大的气,也不至于、不可能、不需要杀死自己的丈夫来为那件过去了的事作代价。
赵轻灵悲愤至极,嘶哑着嗓子望着李中原大声说:“你给我滚,‘滚’,我爹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赵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既然是王坦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干的,你就应该去把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拿回来放到我爹的牌位前去祭奠我爹,而不是没日没夜的趴在胶东酒馆的桌子上‘吃酒’!”
李中原有气无力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重重地跪在了妻子的面前,下定决心地说道:“娘子放心,我在有生之年,定会想尽一切手段,必取王坦人头前来拜谒岳父大人的英灵!而且,岳父大人交代我的那件杀化尘的事,我也一并替岳父大人了却了那份心愿,让岳父大人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说罢,李中原孤身一人调头便走,准备再次回到凌岳山庄去,因为在整个当今天下,有且仅有孙绝路一人才能帮助自己达成心愿:杀王坦、除化尘。然而,令李中原始终不解的是:那位确实非常信任自己的义父却迟迟未将“催尸大法”传授给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轻灵望着渐渐走远的这位“痴傻”的夫君、李郎、相公、官人,心中突又浮现起亲情的波澜,不过,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她并没有吱声。
风云骤起,风声鹤唳,莫测天机,物换星移……
在江东越地的一处草木茂盛处,簇拥着一垒诡异的幽山,冠名“雁荡山”。此山曾一度位居“三山五岳”中的“三山”之首,唐宋名流称颂其为“东华百变,游寝双绝”的吴越山宗。
“雁荡”之名,始于南北朝,兴于唐,盛于宋,素有“寰中绝胜”、“海上名山”之誉。史称“东南第一山”。此山以奇峰怪石、古洞石室、飞瀑流泉称胜。其中,灵峰、灵岩、大龙湫三大奇景被称为“雁荡三绝”。特别是灵峰夜景,灵岩飞渡堪称华夏之最。因山顶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丛原纵深处有隐隐步履声传来,想必是外乡人进山——不知何去何从。果不其然,一位裹着蓝布裟衣的中年尼姑从草丛间徒步行过,那尼姑一只手托着钵盂,一只手数着一串老长的佛珠,瞧上去满面饥渴、呼吸不畅的样子,定是又累又饿,好些时日没化到缘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