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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傲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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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信使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他们之间可能继续进行的谈话,望着那留下开门口令后又变为银色粉末消失在空中的动物,哈利张了张嘴,然后,但最终却只能说出一句“我们走吧”。

他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没有等斯内普。

哈利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憎恨邓布利多,在那瞬间,他感觉到有些连他自己都从没有感受过或者说从没有想过的东西就要脱口而出,但邓布利多的传话阻止了这一切。

他懊恼却也庆幸着,懊恼或许以后再也没有那份冲动说出一切,但同时也庆幸不用承受那说出之后要承担的责任。这并非懦弱,而是因为他是如此深刻的知道自己正恐惧着那些未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一切。

比恐惧伏地魔还恐惧。

伏地魔可以打败他,可以消灭他,但是他不会把他的生活翻个底儿,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慌乱。

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扇门前,已经近到指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上面的花纹的地步,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推开那扇门,但是他不确定那是好的。

你这是在逃避!他并没有特别快的从斯内普的身边走开,他只是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速度走在去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途中,但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冷冷的嘲讽着“你这是逃避,哈利·波特,你是个懦弱的自私鬼。你喜欢他说这不是一场意外,你喜欢他说爱你,但是你却连个眼神都不敢回应他。”

“那你要我怎么办?!”哈利对另一个自己咆哮道,“难道你也要我也跟他一样轻松的去说出那三个字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本来就是那么想的。”

“当然不可以,我不能,有人,有人听到这个会疯掉的。”哈利闭了闭眼,“何况,我也不确定,那是爱。”

我并不怀疑他说出我爱你时的真诚,但我只怀疑,我自己是否是真的爱着他的。

“我爱你”,这是哈利听到最美好的话。爱一直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可一旦有人真的将其放在他面前时,哈利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的退缩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懂得爱人的,可是当斯内普站在他面前如此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时,他却又怀疑起了自己。他懂得做个好爸爸好叔叔好儿子,但是,爱……他不确定自己做得好……如果他真的能做好,那金妮为什么会离开?……

那些失败,真的不是他的原因吗?

哈利听着身后的稳稳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斯内普在后面。

他向来喜欢斯内普的脚步声,不管是在寒冷的雪夜里他的脚步踩碎积雪的咯吱咯吱声,还是在温暖的壁炉旁他走过地毯时发生的细小声,他都喜欢,听着听着,自己的步调也不知不觉的跟他保持了一致,于是那些脚步声让他知道这条路上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如果停下来,等待,是不是脚步声就会一致?

如果伸出手,牵住,是不是脚步声就会协调?

哈利不知道,他只是加快了脚步,让那稳健的节拍中出现乱音,竭力假装其实自己并没有在留心斯内普的脚步声,假装两人的步调并不合拍。

如果答应了,那当然会更接近,可接近之后呢?哈利无比清楚下面发生的事情,因为过于接近,于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摩擦,争执以及争吵,然后因为争吵而产生裂痕,然后裂痕不断的增加,然后无法再在一起,然后分开,然后变得比开始一个人的寂寞更加寂寞……

如果不答应,不张口,不说话,不回应,是不是就能跟现在这样一样,永远永远的走下去?即使隔着距离,却有彼此的脚步呼应,就像心跳一样此起彼伏的,永远不寂寞?

如果靠近就意味着分开,如果握紧就意味着松手,如果得到就意味着失去,那就不如保持现在这样吧。

不明白没关系,只要不再失去就好。

他是个再也输不起的人,他已经失去了许多,他可以保持平静的看着金妮离开,但他发现只要想想斯内普会离开的可能他就难受的无法容忍。

所以,我不会说我爱你。

**

邓布利多办公室并不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哈利站在石兽面前吸了口气,排除脑子中的杂念,然后才说出开门的口令,率先走了进去。

并非不信任,只是他已经习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使用大脑防御咒,即便是在他确定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邓布利多面前,他也没有坦诚一切的打算。

哈利敲了敲们,看着来开门的西里斯有些发愣,下意识的避过了他的眼神,迈着步子朝另外一个角落走去。不过当他进屋之后,他很快的意识到除了自己和斯内普以及西里斯之外,邓布利多还邀请了许多人过来,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等学校的老师都在,另外还有一群并不陌生但是实际上现在的他不应该认识的人——魔法部的傲罗们,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窃窃私语,连墙壁上的画像们也跑到了别的画框里交头接耳。

“既然哈利已经到了,那我们可以开始开会了。”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示意其他人停止交谈,然后示意哈利走到他的身边,向他介绍那群“陌生”的人,“哈利,这是魔法部的傲罗们。”

“先生们,下午好。”哈利冷淡但不失礼貌的对那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有些不解的转向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我来?很显然,你们似乎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谈,我只是个学生,应该不具备和你们一起商讨的身份。”

“实际上,我们是有件事情想要征求你的同意。”邓布利多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对哈利解释道,“摄魂怪入驻霍格沃兹的事情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为此我向魔法部提出了抗议,但他们坚持这事必要的,并针对我认为摄魂怪会伤害到孩子们的看法给出了个解决方案,那就是,派出一部分傲罗来霍格沃兹维持秩序。”

“听起来不错。”哈利看着邓布利多眼里的无奈,就知道这是个多方妥协下的解决方案,虽然费时费力,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最好的了,所以他并无太多意见,只是他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认为这个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拜托,他只是个学生而已,就算他不同意,难道魔法部就会不派人了不成?

“实际上,或许是我的话提醒了魔法部的先生们,他们听到了你在车厢里被摄魂怪吓晕的事情,所以认为你或许需要特别的保护,因此他们特别选定了一个人贴身跟随保护你。哈利,我很抱歉关于你的传言,但即便是我是校长我也无法控制所有人的舌头。”邓布利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在对哈利被晕倒的事传到魔法部表示了愧疚之后,他指了指站在人后的一个影子,“唐克斯,过来一下,见见哈利。”

“嗨,你好,哈利,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唐克斯,非常荣幸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由我负责你的安全。”不像其他人那样穿着一本正经的巫师袍,她上身穿着一件印有古怪姐妹头像的大t恤,下面是条满身是洞的牛仔裤,嘴巴正一动一动的嚼着口香糖,显然她狠喜欢这个味道,所以连头发都变成了开心的粉红色。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开心的唐克斯,哈利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之后,感觉到深深的愤怒,说是保护,实际上是魔法部想借着这个来宣传他们很努力控制事态,并且控制自己,把自己变成他们招牌的手段。不过显然邓布利多更高明,将人选换成了自己人,但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这都是对自己的利用。所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冰冰的用尖锐的声音说“我以为这是征求意见,而不是通知我你们做出的决定!”

“针对于这件事,我们已经询问过你的监护人和你的老师的意见,他们都认同了魔法部的做法。”一个蠢货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试图用“长辈们”的意见逼哈利就范,哈利冷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应该是现任的傲罗部主任。

魔法部向来盛产白痴,看来这个并不例外。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接受喽。”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哈利,说这话时更带了几分火气,连瞎子都明白他对这个很不满。那个白痴主任还想再说话,结果被走上来的西里斯粗暴的打断了,“主任先生,我记得我只是从安全角度同意你的提议,并提出这最终实行与否还是要看哈利本人的意思,难道你记性不好吗?”

“你,”那个傲罗主任看着前下属如此不驯,有些恼火,正想要斥责时,西里斯却早先一步向邓布利多提出了申请,“先生,我有些话想跟哈利说,是否能借用你们几分钟。”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直接将那个想要以权压人的主任当做了空气,对西里斯和哈利点了点头,“这是你们应得的,就在那里,你可以跟哈利好好的聊聊,我们其他人也可以借机再次确认一下傲罗部进驻霍格沃兹的一些具体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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