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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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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

痛,像火烧一般,从骨折的右手开始,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额头,冷汗涔涔,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忍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煎熬。

半梦半醒间,他的耳畔,又响起扰人的门铃声,可是,他没有心情、也没有余力去搭理。

他闭着眼,汗水濡湿了他长及肩膀的蓝色发丝,他的左手,死死地按着他之前骨折过的右臂,痛得有种整个身体都快被分筋错骨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谁,推开他卧室的门,举步来到他的床边。

“oh,my god!才几天没见你,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耳畔,响起一道略带惊讶的女声。

很耳熟、很干练的一个声音,在看清他此刻的模样后,话底,隐隐还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

谁……是谁呢?

“真是的!还想当大男人呢!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还怎么当大男人?怎么让我依靠啊?”梦境交错,依稀间,他的脑海,浮现起曾经的曾经,那个在他发烧时,守在他床边一夜的女孩。

“你以为在雨里打比赛,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么?现在好了,直接高烧到39.8度,呵!起来啊!继续去淋雨啊!继续淋着雨打比赛啊!”她没好气地骂他,像个老妈子似地,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他苦笑在心里,想要反驳,可是,晕沉沉的脑袋,让他无力开口。

记忆飘忽间,冰冰凉凉的手盖在他的额头,在缓解了他如火烧的痛苦的同时,也将他的思绪一并拉回现实。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影影绰绰,他仿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铃奈……”他无意识地张嘴唤她,破碎的语句,沙哑的声音,呢喃好似梦语。

……

“越前龙雅,你相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时空穿越、灵魂转换?”

“时空穿越、灵魂转换?”

“就是……”

同一时间的英国夜空下,在游轮的船舷旁,林奈将自己的来历、真实名字,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龙雅。

从她室友写文征集女配、到她闯红灯发生车祸、醒来变成柳生铃奈、按照同人文的套路接近幸村、最终被幸村拒绝后,头脑一热地信了塔罗牌的预言、转学冰帝、追求忍足,一件一件,她把自己的秘密摊开在他面前,无论是挑拨来栖和迹部之间的关系,还是自己当时和忍□□往时的别有目的,她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龙雅——好的她、坏的她、自私的她、幼稚的她,可以启齿的、难以启齿的,她都不再有隐瞒,她希望给他看到一个最真实的她,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龙雅静静地听着她的故事,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不敢置信,到后来的平静、讳莫如深。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和她十指相扣,怎样都不肯松。

“你说,我是不是很像偶像剧里的坏女配?”故事说到最后,她自嘲地笑笑,以此作为结句。

他把脸埋进她的脖颈,许久之后,才低哑地开口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做别人故事里的女配?”

“……”

“照你的逻辑,既然婆娘已经和她的美人部长差不多修成正果了,那么你这个所谓的‘女配’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

“既然如此,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大意地跳槽来我的‘故事’里,安心当我一个人的女主好了!”他不管她到底来自哪里,也不想知道过去的她,为了别的男配做过多少事,此时此刻,她只要明白,她会是他越前龙雅唯一认定的最佳女主,仅此而已!

“我的故事,并不复杂,我不需要女配,只要一个女主,当然,我这个人很好商量,对女主的要求并不高……你不需要每件事都力争最佳,但是,你必须很努力地让自己喜欢上我,不可以让别的女生接近我、调戏我,等你什么时候做到这一点了,我再颁个最佳女主的奖状送给你!”他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这样说。

闻言,她先是一愣,下一秒,无意识地弯起嘴角。

“如果这样就能当你的最佳女主,我只能说,你对‘最佳’的定义还真低!”她不客气地吐糟他,可唇边的笑,却带着甜。

“这说明我这个人很随和嘛!”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抱紧她,零距离的贴近,让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怦怦怦怦的心跳。

起风了,扑鼻而来的,是海水特有的咸味。

然而,有他的体温贴在她的身上,她感觉不到半分的凉意。

这一刻,她或许并不知道,爱情除了一瞬间的悸动外,还有一种细水流长的温馨,在不知不觉中,钻入心房,攻城掠地。

喜欢,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大声说出来。

……

铃奈……铃奈……真的是你么?

在她的手,即将抽离他额头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拉住——头,很晕,混沌的脑海,没有办法思考,他只能借着本能,顺应自己的心,去做他一直想做,却又无法放下骄傲去做的事。

意识昏沉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

“侑士,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是那天,在他得知小仓千代自杀后,赶去医院探望时,千代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歇斯底里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她喜欢他,她说,她不能没有他,她哭着告诉他,没有他,她会死,真的会死。

那时候,看着这样的千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曾经,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收容千代的眼泪,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撑起她的天空,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真的成为她所有的信仰——甚至,她竟连自己的生命都毫不犹豫地拴在他肩上时,他唯一的感觉,是窒息。

那一刻,他恍然,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伟大,也并没有自己所认为地那么喜欢当大男人。

怔忡中,眼前的空间转换,千代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另一张他所熟悉的面孔。

柳生铃奈。

她的眼睛,总是透着冷静犀利,脸上的表情,就算是笑,也难掩天生的倔强和执拗——即便是开口要他当她男朋友时,这个女孩也不会对他说一句喜欢。

“你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大家试着交往看看,很自然的事,不是?”

好像,在她眼里,喜欢这个词,只是动词,用做的就好,没必要用嘴去说。

“铃奈和侑士,forever!”

回忆那张大头贴上的字迹,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吐糟她:柳生铃奈,你有必要这么闷骚吗?和我说一句,你喜欢我,有那么难么?

“白痴,你文艺电影都白看了,是不是?整天高调地嚷着我爱你你爱我的情侣,最后哪对不是被炮灰的?你不觉得喜欢一个人,一直用嘴说出来,是一件很假的事情么?”无意识地梦语中,有谁,在他耳边,没好气地吐糟。

假?呵,说得也是呢!一天到晚甜言蜜语,似乎……真的很假的样子……

可是……如果喜欢一个人,只放在心里,那对方又怎么知道呢?

“你是傻瓜吗?你没听过要用心去感受吗?”

用心?

“你个白痴!你之前那么多次恋爱都白谈了,对吧?如果一个女生真的不在意你,她干嘛加入网球部当吃力不讨好的经理?学生会的事,后援会的事,她有那么多事要做,如果不是为了你,她用得着那么逼自己么?何况,像柳生铃奈那种性格的女生,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会对不在意的男生上心的人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她对你没有一点感情,那次,在你感冒发烧的时候,她有必要不眠不休地守在你床边一夜么?要是她一点都不在乎你,她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向我打听你的习惯喜好、请我教她做你爱吃的菜?忍足侑士,你还可以更无聊更幼稚更无理取闹一点吗?”那个声音,有点气愤,像是在为那个女孩打抱不平。

他一噎,被那个声音呛得,辩驳不出一个字。

是啊!如果她不在意他,为什么会接受他的邀请,向迹部提交入部申请?她是冰帝的实行委员长,也是后援会的副会长,平日里,她要处理的工作已经够多,可是,在他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问她要不要加入网球部的时候,她还是二话不说地点头答应!甚至,还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对网球部尽心尽责。

如果没有如今小仓千代这个代理经理扔给他的烂摊子作对比,或许,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网球部的代理经理,究竟要做些什么事。

以前,那一张张针对每个部员的情况,用心制定的运动菜单;例会上,那一段段经过精心剪辑的比赛视频,每一天,打扫干净的社办、室外网球场,一切的一切,都再在说明了,曾经那个女孩,对网球部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

只是,她从来都不说,于是,渐渐地,网球部的大家开始习以为常——其实,岂止是网球部的大家?他……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因为她不会对他说喜欢你,不会依赖他,所以习惯了在恋爱上占有绝对主导权的他,才会想尽办法地意图试探她对他的心意,他以为,自己要的很简单,却没有想过,以她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轻易对他说他想听的话。

一个不会说,一个非要逼她说——现在想想,那样的他,真的很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而她,心知肚明他的心思,遂才会一次又一次用那么无奈地语气对他说:“忍足侑士,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在她面前,他不是个大男人,他不想承认,自己反感她强势的真正原因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成为值得她依赖的肩膀。

他想为她撑起一片天,他想成为她值得她依靠的人,可是,除了一味地要求她学着柔软外,他忘记了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

他说她自以为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自以为是地认定自己已经是个大男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无法在他面前柔软,是她不在意的表现,是人类的劣根性么?第一眼看到的,往往都是别人身上的缺点,把他们的缺点放大放大再放大,于是,便理所当然地忽视了自身的不足,觉得自己,没有半分过错。

谈恋爱……呵,是啊!他那么多次恋爱,都谈到哪里去了?

他不自觉地露出苦笑,无聊、幼稚、无理取闹……呵呵!这几个形容词,还真是该死的贴切!

……

敞开心扉,把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龙雅后,林奈感觉自己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两个人相拥着,在甲板上静静地吹了一会儿海风,龙雅忽然心血来潮,问林奈,要不要去船上的酒吧参观参观?

去酒吧参观?说实话,林奈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回眸,对上龙雅兴致勃勃的脸,拒绝的话在唇边溜了一圈,最终化为一抹浅浅的笑靥。

“好!”她颔首,她愿意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多宠他一些。

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来到了位于下层的酒吧。

酒吧里,正放着一首曾在欧陆舞曲榜问鼎过冠军的歌曲《goda girl》。

舞台上,一个打扮性感的金发辣妹,正抱着把吉他,坐在立式麦克风前,懒洋洋地唱着,舞台下,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男女,步入舞池,随着音乐相拥而舞。

龙雅牵着林奈,带着她,在吧台前落座。

帅气的一个响指,龙雅熟练地向调酒师要了两杯酒。

没多久,一杯“蓝□□惑”出现在她面前。

蓝色,大海一样的颜色,也是属于,她眼睛的颜色。

这是一杯适合女孩喝的酒——尤其,适合她。

她犹豫着伸手接过,在龙雅含笑的目光下,端起来,张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蓝甘酒的甜味混入了柠檬汁的酸,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

忍不住,她又喝了一口,虽然这杯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是,不一会儿,林奈白皙的脸上,还是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一看便知,她真的不会喝酒。

“奈奈班长,你喝慢一点,就算这杯酒的浓度很低,喝多了,还是会醉的。”在她上瘾似地要喝第二口的时候,龙雅有适时地出声提醒她。虽然他很想看她酒醉后的娇俏模样,可是想到不会喝酒的她,万一喝多了,那第二天起床肯定会头痛,所以,他还是希望她能少喝一点。

“没关系,不是有你在么?”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很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不只是龙雅,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着一个人,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人的心情……说实话,她真的很陌生。

然而——

“呵呵,这样看来,我今天晚上的责任重大啊!”唇边的笑意加深,他的眸光,亮如星辰。

感觉得到,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她微微红了红脸,不自在地别过头,不敢对上他的眸子。

这时,舞池中的音乐换成了一首适合跳华尔兹的慢歌,于是,没有多想,龙雅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有模有样地向林奈欠了一个礼,很绅士地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跳一支舞?

林奈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他们滑入舞池,她搭着他的肩膀,他搂着她的腰,随着音乐踩着默契的舞步,四目相对的那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眸中,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你进我退,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直到一曲结束,他望着她在灯光下格外柔美的脸,不免有些动情地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然而,不等他加深这个吻,冷不防地,她用力推开他。

他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他一头雾水地看向她。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讷讷地看着不远处的某一点,神情显得很不自然。

他一愣,下意识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于是,他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酒吧门口,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这边的柳生比吕士——当然,柳生比吕士的搭档,仁王雅治也懒洋洋地斜靠在一旁。

见林奈他们看过来,比吕士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而仁王则是一脸的似笑非笑,颇有种幸灾乐祸的看戏味道在里面。

……

日本,东京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忍足从一片暗色中幽幽转醒。

头,很晕,四肢乏力,特别是他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右手,依旧如针刺般地疼。

用完好的左手,无力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挣扎着自床上坐起来。

赤脚套上拖鞋,他脚下虚软地离开卧室。

来到餐厅,在开放式的厨房内,一眼,他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他的姐姐,忍足惠里奈。

小仓千代为他自杀的事被千代的父母闹得很大,惠里奈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从大阪赶了过来。

在病房,看到面色苍白的千代,听着千代的父母,把他和千代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惠里奈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的弟弟和那个叫柳生铃奈的女孩,很早就分手了。

对于忍足侑士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事,惠里奈早已心知肚明,不过,除了林奈外,惠里奈并没有见过忍足侑士的其他女朋友——换句话说,在忍足侑士目前所交往过的女生里,惠里奈只对林奈一人印象深刻。

“呵,你醒了?”不经意地偏眸,注意到刚从卧室里出来的忍足侑士,惠里奈挑高眉毛,意思意思地和忍足打了一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忍足侑士缓步向她走过去,许是刚睡醒加上还在发低烧的缘故,此刻忍足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低沉沙哑。

“我怎么来了?呵,这句话问得可真好!”惠里奈冷笑,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忍足,道:“还不是你那位‘菟丝花’女朋友!说什么打你手机你不接,按你公寓门铃你没反应,怕你出什么事,哭着来向我求助呢!”说到“哭着来向我求助”这句话时,惠里奈的语气不无讽刺。

忍足侑士的表情明显就是一僵,随即无力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昨天,他在精品店那里,二话不说地扔下千代就走,没有只字片语的解释,她打他电话他不接、按他公寓门铃他不开,她会着急担心,想找他的姐姐联系他,也是情理之中。

自从上次惠里奈赶到医院,顶不住千代父母的咄咄逼人,有留下手机号,承诺千代,如果她和忍足再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她这个姐姐来解决后,千代几乎天天都会和她通电话,询问她,有关忍足侑士小时候的一些事——一次两次倒还好,次数多了,纵使自认耐心不错如惠里奈,也实在是受不了了,偏偏,她却没有办法对那朵“菟丝花”说不!

最近,惠里奈他们的父亲正在竞选国会议员,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媒体的关注,所以对于小仓千代,惠里奈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当然,惠里奈必须勉强自己隐忍小仓千代,却不代表,她不能拿忍足侑士出气!

“忍足侑士,你的猎艳手段还真是越来越不同凡响了啊!居然有本事让这么一个要性格没性格、要脸蛋没脸蛋、要长相没长相、要气场没气场的女孩对你这般‘要死要活’,你果然不愧是冰帝公认的‘天才’啊!”一连好几天被人骚扰的郁结,加上之前在医院从小仓千代父母那儿受来的气,让惠里奈不客气地直接对忍足开炮。

“而且,你的‘爱情观’也很另类啊!不会说喜欢,就代表她不在乎你,为了争那么口气,就沾上那么朵甩不掉的菟丝花,你可真能耐!”如果可以,惠里奈真想拿把手术刀,剖开忍足侑士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言,忍足侑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难看,很显然,惠里奈的话,戳中了他心底最不想承认也不愿正视的那部分。

“呵,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微微垂着眸,几缕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眸底所有的情绪。

“不知道?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惠里奈嘲弄地勾着嘴角,“如果你不知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是哪位在发烧的家伙,紧紧拽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叫着我‘铃奈’的?”他当自己是在演偶像剧么?

忍足侑士整个人又是一僵,可是,他却只是紧抿着嘴角,沉默。

“既然那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又要放手?还找了那么朵‘菟丝花’在身边,你想干什么?想刺激谁?”惠里奈对忍足侑士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忍足侑士,你几岁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就算你要找人刺激铃奈,你倒是给我找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啊!找这么朵只会哭的菟丝花在身边,什么破眼光!如果你让母亲知道了,到时可不是闹着玩的!”惠里奈的母亲很强势,是业界出了名的女强人,当然,忍足夫人并不十分讲究门当户对,毕竟,比起家世背景,她更看重的还是对方的潜力和能力。

在忍足侑士离开大阪,独自一人上东京的时候,忍足夫人曾派人暗中调查过忍足侑士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明白忍足侑士在冰帝发生的那些事,不过——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前女友,就是柳生铃奈,之前有被母亲请去喝过一杯咖啡……”这件事,惠里奈本来不打算说的——侑士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可以说,忍足侑士相当反感忍足夫人的强势和对他的掌控欲——在得知忍足侑士和柳生铃奈开始交往的时候,忍足夫人有调查过柳生铃奈的资料,还特地找了个时间,和她单独聊了聊。

忍足侑士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如今乍听惠里奈提起的时候,猛地抬起头来,难掩错愕。

“她们两个人聊了什么,达成什么共识我并不知道,我只清楚,自那天以后,母亲原本安排在你身边的那些‘眼线’几乎全部都被撤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和那朵菟丝花在一起的事,到现在都没传到母亲耳里的原因……”如果忍足夫人知道忍足侑士竟和小仓千代这样的女生在一起,估计他们还没开始交往几天,那朵菟丝花就该被忍足夫人直接“辣手摧花”了!

不是惠里奈不看好千代,实在是像小仓千代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孩,要面对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忍足夫人……呵!不是够呛不够呛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不被吓死的问题了!

“当然,你想怀疑你那个女朋友代替那些眼线帮母亲监视你也可以!只是,在此之前,我只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在你想要当大男人、要女生依赖你之前,必须先想想,你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让她依靠!一味地把责任推到女孩子身上的做法,是最不男人的做法!”最后这句话,惠里奈说得很重。

而忍足,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可是,他放在桌上,无意识紧握的拳,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真正的想法。

看到别人的缺点很容易,要正视自己……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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