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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之时,高季兴、高从诲先后被中原王朝封为南平王、荆南节度使,他们所占有的地盘就是五代时辖地最小、国力最弱的南平。
按晚唐制度,荆南节度使本应该节制十州。可惜到了五代,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荆南被蜀国、楚国、后唐和中原朝廷瓜分。
高季兴本是陕西人,后来流落到汴京一个叫李让的富商家作家僮,也是运气使然,这李让因为经常性的捐钱给后梁皇帝朱温做军费,被朱温认为义子,高季兴就因此有缘认识了朱温,可能是平时问答朱温的问题大方得体的缘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朱温特别欣赏他,就让干儿子李让收高季兴做了干儿子,这样高季兴就改姓朱,成了朱温的干孙子(新五代史:太祖奇其材,命让以子畜之,因冒姓朱氏,补制胜军使,迁毅勇指挥使)。就这样高季兴跟随朱温征战沙场,渐渐平步青云起来。
唐朝末年,襄州刺史赵匡凝打败了投靠朱温的荆南节度使雷彦恭。于是朱温便派遣大军,驱逐了赵匡凝,然后又任命了高季兴做荆南节度使。高季兴刚到荆南的时候,手上也就只有江陵(即荆州)一城。
在以后的十几年里,高季兴挖空心思,想了无数办法,死了无数脑细胞,打了无数的败仗,最后终于在唐庄宗的手里死乞白赖的讨要了夔、忠、万、归、峡五州,可惜这六州的地盘攥在自己手里还不到两月,刚刚称帝的唐明宗后悔了,便发兵又重新夺回了夔、忠、万三州。当时情况危急,高季兴不得向南唐称臣对抗中原王朝。
从这时起,高家父子就走上了无赖的不归路。
南平辖地不过归、峡、江陵三州之地,人口不过十数万,国力弱小,偏偏他又处在中间,四方的老大它一个也不敢得罪。幸好北方的中原王朝忙于更新换代,南唐的皇帝李昪又偏偏是个菩萨心肠,至于蜀国的孟知祥父子、楚国的马希声、马希范兄弟通是寻花作乐了的主,这样南平才得以保全。
高季兴死了以后,他儿子高从诲更是日夜担心别人攻击,于是募私兵,治城隍,设楼橹,整天的招兵买马,作自守的打算。可是弄这些东西,是要花钱滴。于是,他就只能加赋税,可惜南平是在太小,人口实在太少。十几万的人,最多的时候养三四万的兵马,这百姓的负担可想而知,于是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在数年前甚至还一度攻克了归州。当时后唐和中原王朝老死不相往来,楚国和南汉要向中原进贡,就只能从南平过,高从诲迫不得已的开始抢劫这些使团,别的藩镇不追究,高从诲自然不还,若是别的藩镇生气追究起来,高从诲就乖乖把贡品重新拿出来。这倒不是高从诲小孩子脾气闹着玩儿,而是南平的政府财政确确实实面临着崩溃的危险,高从诲是拿这些贡品救急来的。他先拿这些贡品发军饷,维持正常的政府开支,等下个月税收上来了,再拿税抵贡品。后来藩镇多有称帝的,高从诲就厚颜遣使祝贺称臣,为的就是人家的赏赐。
南平政府就这样过着寅吃卯粮的日子,可惜就连这样的日子,都越来越过不起了,特别是岳州实行新政以后,南平百姓多有逃亡到岳州去的。南平的情况就像一个火山口,而高从诲现在就坐在这个火山口上。
当一个政府想从土匪手里抢夺粮草,来满足自己的正常开支的时候,这个政府窘迫到了什么情况,可想而知。而高从诲的南平王府现在就走上了这条“康庄”大道。在一个月前,高从诲派遣鲍唐为帅,儿子高宝融为监军,带领3000江陵精兵,讨伐归州的七寨土匪。之所以派遣江陵的兵马,那也是迫不得已,峡州、归州的兵丁已经好久没有发饷了,没响的兵派出去,那可就是驱虎吞狼,说不定就把自己给咬了。
鲍唐毕竟是宿将,这3000兵丁也确实用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接连打破了归州“七寨”中的五个山寨。不过战果辉煌,军粮耗得也不少,收获却是相当的少,基本上没得到什么钱粮,更让高从诲气愤的是,鲍唐还俘虏了数千老弱妇孺,这可是几千张嗷嗷待哺的嘴啊,高从诲看着战报是彻底的傻了眼。
南平王府里,看着南平王傻傻的捏着战报的样子,老相国梁震颤巍巍的说道:“大王,时至今日,不如将峡州、归州之兵,转换为民,善加引导,勤于耕作,不数年,南平自然国库充足了。”
高从诲心中暗骂梁震糊涂,面上却对这位两朝元老异常的尊敬,旁边的司徒司空熏,却说道:“梁相这话差矣,现今南平得以自立,靠的还不是三州三万兵马吗?这一下子三去其二,万一敌人攻来,怎么抵挡啊。”
梁震捻须说道:“大王,臣以为中原朝廷自顾不暇,东边的大唐与我们并不接壤,南边的马希范喜文事,尚浮夸,西边的孟昶贪恋女色,都不是什么雄主。我南平几年之内当无战事,不若就此遣兵为民,不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吗?”
司空熏却继续说道:“就算我们化兵为民,现在是夏季,既不能耕种,更没有什么收获,还不是得养着这些士卒啊。况且,岳州的马云现在搞的这一套,对我们也是很大的威胁。大王,以臣之见,还是要让鲍唐继续围剿乱民,那些人为乱多年,想必是很有一些积蓄的,只要找到那些积蓄,就足够我们撑过一阵子了。”
高从诲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恩,拟旨让鲍唐继续进攻,让王保义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叛军怎么会一点积蓄也没有呢?”
梁震听了后,吃了一惊,说道:“大王,用人不疑啊,而且还有王子监军,臣以为就不必再派人了。”
讨伐“七寨”本是司空熏的主意,他现在深怕没有收获,惹来南平王的震怒,于是缓缓道:“可使王保义押粮赴军前。”
梁震看了看高从诲的脸色,知道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叹了口气又说道:“那这数千俘虏怎么办呀?”
高从诲不耐烦的说道:“这事以后再议吧。”说完,居然起身而走。
梁震跺脚叹息了一声:哎,百姓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