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示意杨磊带路,便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下了车之后,王丽开口道:“我只是见他一面而已,希望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杨磊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道:“一会儿你跟王老爷子聊,我们就不进去了,不过我得先去跟他说一声才行,你们稍等片刻!”
说罢,杨磊就走向了老爷子所在的地方,正巧如儿也在,于是说道:“老爷子,您女儿我请过来了,一会儿你和她好好聊聊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如儿,咱们先走吧,让老爷子和他女儿好好说说话,。”
老爷子一听,激动不已道:“小磊,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来了?”
杨磊笑了笑道:“老爷子,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是真的,她就在外面等着呢,一会儿我就让她进来。”
老爷子听后竟然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再说话,杨磊看到后,心想,兴许是有些接受不了,唉……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是。
随即便带着如儿出去了,来到了外面,杨磊笑了笑道:“你可以进去了,老爷子可能有点激动,一会儿还希望你能够适应,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突然这样,谁都有些接受不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好好聊聊吧,时间不多了,唉……”
王丽听到后有些诧异,随即面不改色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不是团聚,而是见一面罢了,也没打算要和他聊聊,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就进去了,留下了杨磊在原地尴尬……要不要这样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还用得着这么冷漠吗?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
这时余尔苟笑了笑道:“杨兄弟别介意,丽丽她就是这样,不愿意干的事情,都是有些防备之心的,何况她也没有准备好要跟王老爷子见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能解开她心里面的结,说到底还是不想而已,你们啊,也别觉得事情很糟糕,慢慢来吧,尽管老爷子时间不多了,我相信丽丽会跟老爷子相处的很融洽的,咱们出去走走吧,正好也了解一下老爷子的状况,我这个做女婿的也是没有尽到责任,还得请杨兄弟你多包容了!”
杨磊见余尔苟这么说了,毕竟人接也是个市级干部,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说两家话,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夫人这么反感王老爷子,时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接受那个事实吗?我看还是自己不放过自己,这人还是得看得开啊!”
余尔苟没有在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杨磊和如儿出去,杨磊一见,也明白什么意思,笑了笑没说什么,三人便走了出去。
而此刻房间里,父女相见的场景,让王丽有些不习惯,更是觉得生分和陌生,只是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王老爷子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就想见见我吗?那现在你见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王老爷子一看王丽这幅态度,也是极力挽留道:“慢着慢着,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王丽见他如此诚恳,也就不再刁难,淡淡的说:“十年了吧,上次见面也是一次偶遇,算不上见面,这次才是十年里第一次见,你是不是想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应该原谅你?”
王老爷子有些激动,随即咳嗽道:“咳咳……小丽,你想错了,我不是请求你原谅我,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失败的!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时间真的不多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也都清楚,虽然小磊每天都会跟我说一些乐观向上的话,可是一个将死之人,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了解吗?我这次想见你,不为了别的,只是想跟你郑重的道个歉,对不起!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和你妈受到任何伤害!我一直都有愧于你,却也没办法补偿,现在时间也不多了,只能再多看你几眼,其余的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丽看到老爷子这样,也不禁有些心疼,但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却让她不得不狠心道:“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这样,有愧于我这种事情,你应该对我妈去说,而不是我,再者说了,你如果真的想悔改,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不原谅你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先前所作所为,你如果不觉得愧疚,我都替你害臊!”
说到这里,王老爷子不禁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待王老爷子开口,王丽又道:“今天来这里见你,也是想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那么要面子,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原谅你,而且你也不用操心我以后的生活,更不用担心我会过的怎么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来也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时间不多了,我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只希望你去了天堂,能够好好补偿我妈!”
老爷子看着王丽这么一说,却是一脸哀愁道:“小丽,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你的身体里流着的也是我的血啊!何况老头子我已经没几天时间了,想借着这几天,好好跟你相处,能不能让我安心的走?我不想留下遗憾!”
王丽越听越觉得不屑道:“你不用再说了,关于这个我也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你不欠我的,而是欠我妈的,不管你还有几天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和我只是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再多废口舌,既然话都这么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王老爷子见王丽转身就要走,急忙道:“小丽,你一定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吗?看在我就要离开人世的份上,陪我聊聊天好吗?就当是我求你了,也是最后一次了!再往后,也没机会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这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一样,只能带着低迷的情绪来面对,这一幕却是落在了王丽的眼中,看着王老爷子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再任性,那就陪你聊聊吧,正好尔苟他们也出去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介意。”
王老爷子听后面露喜色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过来坐着吧!离我近点,也好多说说话,我这耳朵也有点听不见声音,记性又差,一会儿如果你听到我重复了,就直接打断就行了,不用再听我废话一大堆,呵呵,坐吧坐吧……”
王丽也是不介意理老爷子近点,索性把包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老爷子身边道:“嗯,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见到自己女儿这样,虽然是心里有些难过,但老爷子脸上还是很开心,笑道:“小丽啊,这都几十年了,看看你样子也没什么变化,我记得你小时候,就这么点大,现在一下子都快成了孩子他妈了,眨眼时间都过去几十年了,这人啊,老的可真快啊!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这个世界呢,就要说再见了,到底是应了那句老话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辈子走过来,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看来也是该落叶归根了……”
王丽不禁也有些伤感,虽然王老爷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很难去越过这个沟去接受他,单单就是从这件事情,王丽就没打算要原谅他。
见到老爷子说完后,王丽接道:“是啊,人生如戏,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话,虚度光阴,一年比一年过的更快,那样的话,只要一老了,就会后悔很多的事情,人都是这样的吧,总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得到之后就不会再像之前没得到那样这么爱惜了……”
老爷子好像有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随即又道:“小丽啊,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给你做的荷包蛋了,你说我做的荷包蛋啊,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而且从来没糊过,哎不对,有一次做糊了!我记得那天是你妈发烧了,在床上躺着,我一边煎药一边照顾她,而你这个时候啊,哈哈却闹着要吃荷包蛋,我没办法啊,只能做咯,这一边煎药一边煎荷包蛋,都快忙晕了,最后却是顾着照顾你妈去了,结果药和蛋都煎没了,当我端着那一个荷包蛋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当时噢,呵呵,都吓到了,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黑的荷包蛋,可是你还是尝了一口,还说我做的很好吃呢,当时啊,你妈妈躺在床上都笑的肚子痛呢!”
王丽好像被什么事情勾住了心脏一样,只觉得一痛,心想为什么他记得这么清楚!难道之前对我妈所造成的伤害真的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