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怔怔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情感,我读不懂。
看到我醒来,林岚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撇过脸去。
我的心中一痛,以前对她的厌恶瞬间消失了,不管如何,是我伤害了她,是我夺去了她作为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是我该死。
此时,我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对她我再也兴不起一丝的厌恶,而是那种深深的愧疚和怜惜。
正当我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林岚抢先说话了:“你醒了?”
她的抢白,让我原先准备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出口,她的话语中没有激烈的反应,反倒是很平静。
可是,越平静就越让我担心,如果她打我、骂我,我倒放心了,可是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平静,因为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涌才是最可怕的。
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那么一切都平静了,我突然很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个可怜的人儿会想不开,我突然很怕失去她,不知为何,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快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东西一般,心中顿时恐慌无比,比先前想到要被判刑的时候还要恐慌,我想要紧紧的抓住,可是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看着她渐渐远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就算让我坐牢,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只求你好好活下去!”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林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任由我紧紧的抱着,一抹甜蜜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开。
我紧紧的抱着林岚深怕一松手她就要消失,我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腰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抱着母亲撒娇一般。
“你,能不能轻一点,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那你先答应我不要轻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孩子一般,紧紧的抱着林岚,撒娇道。
感觉到我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在这么下去,不用寻死,恐怕直接就被我给勒死了。
“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嘛,你快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林岚推着我的肩膀嗔道。
见她答应了,我这才敢松开手,可是依旧没有完全放开,而是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为什么还要搂着她呢?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嘴里说是不放心她生怕她会逃走,可是心里却想着,再抱一会吧,在临死前在享受一点温存,也许我这一去就永不得见天日了,抓紧时间在享受一会儿吧。
唉,刚刚还在为自己是个敢作敢为的人而自豪呢,没想到在心底我还是一个登徒浪子啊,鄙视!
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林岚突然轻声道:“彬,你愿意永远这样抱着我吗?”
经过刚刚的事情,林岚变了,变得温柔起来,就连说话的口气都这么温柔,一时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还是立刻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我愿意。”
“真的吗?”林岚离开了我的肩膀,转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有些心虚,不敢跟她对视,只得将头偏到一处,道:“真的。”
“你骗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心虚了!”林岚紧紧抓住我的尾巴,不肯松开。
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要是敢看你的眼睛才怪呢。我是心虚,可是不是因为我骗你,而是我对不起你啊!
“我没有心虚,只是……只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支支吾吾的终于把话说完了,后背又是一层细汗。
“哼!”林岚冷哼一声,我知道那个原来的林岚又回来了,在担心自己的同时也放心了下来,至少她不会轻生了。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林岚的声音一高,怒火似乎已经开始燃烧了,“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果然,林岚还是林岚,我也认命了,只得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愿意!”这是我的真情流露没有一丝造作,我只想告诉她我现在心里的感受。
听了我的话,林岚的眼神顿时变了,充满了说不出的情愫,我只读懂了委屈和幸福,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愫竟然能够同时存在,这是我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可是这就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女人眼中,让我不得不相信。
林岚哭了,一把抱住我,嚎头大哭,似乎要将心中的委屈完全的发泄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刚刚表现出来的坚强全部都是装的,听了我的真情告白后,再也忍不住了,无边的委屈一股脑的都爆发了出来,这个可怜的女人颤抖着在我的怀里哭泣,闻之,令人心碎,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只有用一生来谢罪了。
我决定等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就去自首。
“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我轻轻的抚mo着林岚的后背,安慰着。
渐渐的,林岚的情绪稳定了,止住了哭声,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似乎是累了,睡着了。
望着怀中那张精致的面容,我心中很是悔恨,就是是一张洁白的纸张被一点污渍污染了,而我就是那一点污渍,这一点污渍将永远伴随着她一生,再也洗不净。
明天,明天我就去自首。
现在就让我再守着她一会儿吧,也许明天过后,我就永远也看不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了吧。
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
呵呵,怎么会不恨呢?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会恨,这是因该的,我不会怪她,也没有权力怪她,毕竟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一切的一切就让我独自承担吧。
我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抚mo着那张令人心碎的脸庞,不带一丝****,只是那种怜爱的抚mo。
也许林岚没有睡着,被我这么一动,她便睁开了眼,看着我。
我又是一阵羞愧,连忙要将手缩回去,不料却被林岚一把抓住了,既然被抓个正着我也就没有再挣扎,任由她抓着吧。
林岚没有说话,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纵然有太多的抱歉,可是光靠道歉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做错了事情只要一个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要法律干嘛呢?
我所做的事情只有用法律来惩罚我,制裁我。
林岚的眼神中似乎在期待着我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就算是让我变成“九品芝麻官”我也无话可说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见我无话可说,林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兴致显然不是很高,有些心不在焉。
我一愣,心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既然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又何必隐瞒呢,还是说出来的好。
“我明天就去自首。”我虽然说得很平静,可是心中却是在翻江倒海,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甘心啊,可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
“嗯,自首好。”林岚同意了我的话,心不在焉的她似乎连我的话都没听清。
连她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呢,这就是我的下场啊!
“什么?自首?”林岚突然惊叫了起来,尖锐的嗓音差点将我的耳膜震聋。
“我不许你自首!”林岚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我苦笑:“不自首?那还能怎么办?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接受惩罚,去自首或许我还能在有生之年重见天日,你不会让我重见天日的机会都不给吧。”我心中有些害怕了,若真是这样,那么我这一生就真的得在牢狱中了,或许还会被拉出去吃枪子儿。
一想到这里,我的身子竟有些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不,不,我不要你去自首,不要去,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林岚死死地抓住我,扑在我怀里哭泣起来。
凄惨的哭声,让我的心都要碎了。
“好好,我不去自首,不去了,你不要哭了,我的心好痛,不要再哭了好吗?”为了让林岚止住哭泣,我只得细声安慰。
“真的?”
我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道:“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林岚再次扑在了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生怕我会消失。
见林岚安静了,我的脑袋也开始转动起来,既然她不让我去自首,现在又不让我离开,那是不是原谅我了呢?
她不会因此而爱上我了吧?因恨生爱?不然为什么我一说要去自首她就又哭又闹还说不要离开她,这明显的是离不开我了嘛,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也渐渐开朗起来,难道这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呵呵,这个幸福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对不对,我试探着问道:“你不让我去自首,是不是原谅我了?”
“原谅?”林岚抬起头来,望着我道:“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让我原谅你?我要狠狠的惩罚你!”
我的心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是啊,我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奢望对方的原谅,甚至还异想天开的以为对方爱上了自己,看来我真的是无耻到了极点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我惩罚你?”
我默认了,没有回答。
见我不说话,林岚又缠上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道:“我是要惩罚你,谁叫你对人家做了那种事情呢,我一定得好好地惩罚你,惩罚你爱我一辈子,永远也不许离开我。”
我的脑袋突然短路了,一时间转不过来,这,这,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吧,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啊!
“怎么了,你不愿意?”见我仍然没有说话,林岚眼中的神采顿时黯淡了许多,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以前的我老是跟你作对,你讨厌我是应该的,可是我会改的,为了你我会改的,我知道你喜欢温柔的女人,我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温柔的女人,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爱我的……”
“不要再说了,”我一把抱住了林岚,紧紧的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松开:“我愿意,我愿意,我发誓永远也不离开你,不会离开你,你不用改变什么,只要做自己就行了,我答应你我会爱你的,会的。”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被你伤害的如此之深的女人,肯为你改变,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爱她,呵护她呢?
“真的吗?”听得我的话林岚显得很激动,语气中满是欣慰和快乐。
“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我发誓!”
“我被你降服了,我是你的女人,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