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先期商人们因为《俏佳人》而得益,越来越多的商贾找到离炎的《俏佳人》,请求为其进行广告宣传。
但是,商人们并非拿钱就能办成事情的。
一则,离炎在选择广告商时在精不在多。对方若本身产品质量不过硬,她也不愿为了蝇头小利而砸了自己那份刊物好容易创出来的招牌。要知道,山寨版刊物已经在世面上出现了,其中尤数《佳人俏》的势头最勐,她可不能自毁长城啊。
再则,《俏佳人》只有那么薄薄几页,离炎坚持内容为王的原则,以保证这刊物始终是一份精品,故而广告占幅比例不能太大,而且七日才会发行一期,所以广告的名额就紧俏得很。
精明的商贾们晓得抢先一步出名,才能在同类产品中独占鳌头。既然离炎并非见钱眼开,有些人便走起了曲线救国的路线。
颜烟皇后就凑了一回热闹。
事情起缘于一家售卖胭脂水粉的商行---粉红楼。
粉红楼是一家离国有钱有权的贵人才晓得的皇家供应商,俗称皇商,它专做后宫佳人粉黛们的胭脂水粉生意。
粉红楼的新晋东家秦晴想方设法亲近凤宁宫,供奉给了颜烟三成干股。
由于近年来,皇帝已久未再选新欢入宫,且对后宫美色并不热衷,故而宫中胭脂水粉的采购量就不是很多。
秦晴是一个眼界长远的女人。
她尚未掌管粉红楼的时候,就极力向前任老板,也就是她的母亲主张扩大业务范围和客户范围。但其母亲却认为,不能啥人都能用他们家的产品啊,要有逼格。她的母亲只想专注的做皇商,用现在的话说就叫做垂直深耕细类,可秦晴却想海纳百川。
宫中的销量又怎么比得上宫外的销量呢?
所以,粉红楼一交到秦晴手上,她便锐意改革,时时琢磨着要把生意做得更多、更大、更远。
《俏佳人》这么个新鲜事物刚出来的时候,秦晴精明的眼光就看到了这份娱乐杂志潜在的巨大广告效应,所以很想找《俏佳人》给粉红楼做广告。可是,她怎么也无法跟《俏佳人》的老板或是能做主的人搭上线。
其实秦晴不知道的是,一方面,她找上门去的时候,《俏佳人》团队组建没多久,尚在创业初期。离炎和碧落他们几人还在理清管理模式和业务模式的过程中,众人并无多余的精力专接广告。
另一方面,离炎一直隐在幕后,摆在台面上的人就只是个胡晓珊。想要打广告的商贾很多,很多人都想直接见东家谈业务,胡晓珊肯定能挡则挡,不能挡她就直接遁了。加上刻意强调了组织纪律,《俏佳人》的那些员工们都很珍惜这份工钱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工作。因此,没有谁会去出卖自己的东家。故而,秦晴等人就无从得知《俏佳人》真正的幕后老板。
秦晴这段时间正好进宫面见了一次颜烟皇后,她本是给颜烟送最新到货的胭脂水粉去的。闲谈之余,秦晴无意之中就把心中这事儿唠嗑给皇后听了。
颜烟一直以来只是负责笑纳底下人的供奉而已的,谁知这事情不是正好跟自己那心肝宝贝儿有关么?所以,他笑眯眯的主动应了这件事情,把秦晴惊喜得连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晴哪想得到这次进宫来,竟然会遇上这样天大的好事啊,自然是对颜烟千恩万谢。
颜烟当晚就将离炎召了去。
他在离炎耳边说:“宝贝,你觉得我今天晚上香吗?这是粉红楼的产品,我可喜欢他们的产品了。”
颜烟最近的情绪时好时坏,此会儿离炎被他死死抱着不断亲吻,她已不敢像那次那样推拒他,否则不知道他翻脸后是否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不能拒绝,她就接受了。
颜烟吻得她意乱情迷,粉红楼她自是记下了。
不出两日,粉红楼的胭脂水粉,特别是颜烟那晚用的那款香氛,被《俏佳人》连篇累牍的报道了。
离炎还亲自操刀,假做是一位用过这个产品的客户写了篇软文,最后还配了个引人遐想的题目,叫做“闻香识男人”。
粉红楼因此声名大噪。它的产品很快卖断货,客户范围从以前的皇宫,扩大至全国范围内,并且出口至周边国家!
皇后凤心大悦,连发三道口谕紧急召见离炎。
离炎以为他有什么要命的急事,就赶紧去觐见他了。
快到颜烟的凤宁宫时,却发现宫人都守得远远的。这种异常情况是第一次发生,让她更加心急,便加快了脚步往殿中奔去,却被颜烟一把抱住。
颜烟把她紧紧的压在墙上,忘情的啃咬。
他真是爱死这个小妮子了!
她不仅聪明、善良、善解人意,还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惊喜!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是我要你,而是……我想给你,炎儿……”
“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动情。可是,自遇到你后,我,我……怎么办?离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会不会笑话我?笑我这把年纪了,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在很多年前遇到的动心的女人是你呢?炎儿。”
“离炎,被人爱是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
……
那天晚上,颜烟喃喃了很多话,像是在对离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听起来有些沧桑般的难过。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离炎知道,他有爱过的女人,他曾经对某个女人动心过,但那人绝对不是离少麟。
两人相识之初,他那般玩弄女人,一定是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啊。因为他只问了被人爱是什么滋味,没有问爱一个人的滋味儿。
所以,当她问:“你已经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滋味儿了?”
颜烟便蓦地停了下来,两人本来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
应付完了颜烟,离炎回来,又开始应付其他人,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黄泉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了,这令离炎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沉不住气的黄泉主动交代了原因。
黄泉将离炎堵在宫外,他手中正拽着一份《俏佳人》,阴阳怪气道:“闻香识男人?那男人是谁呢?我日日跟着你,你都还有空暇去偷腥。你这是要置我,我……你要置我哥于何地呢?你说!”
“谁能比得上我哥貌美?谁能比得上他贤惠?他为你操心那么多,你倒好,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说,竟然还背着他去,去……”
“臭肥婆,你太可恶了!”
黄泉一咬唇,眼眶微红,转开头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死女人。
她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以后她的花只会送给新人!她的簪子只会给新人买!她还会叫那人小宝贝!
黄泉心中苦涩异常。
他想他是心中已经对她……那种感觉已经不叫做不讨厌她了。
离炎心中有鬼,她跟颜烟还真是一言难尽。
她现在很烦恼,颜烟那样算是告白了吗?还是只是因为她帮他办成了事情,他一时开心才说那样的话?
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表示他打算跟她怎么样了?若真是这样,那她要接受吗?
听到黄泉忽然一声怒骂,离炎收回思绪,急忙分辨道:“哪有什么男人?你别乱说。小心给你哥哥听见了,他又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
她强装镇定,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解释道:“不过就是粉红楼老板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想要我帮她做宣传么,我收了钱为她办事而已啊。你别胡思乱想了。”
“真不是你背着我们去招蜂引蝶?”黄泉又转过脸来,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是,没有,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你可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要你好看!”
离炎:“……”
他这么气愤做什么?
哎---,她还真是怀念以前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黄泉啊,除了会讽刺她长得胖外,根本就不对她管东管西的。
她的日子真是越过越煳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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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显算是被离炎捧出来的第一个国民偶像。
虽说他对外关门谢客,对内防备府中下人偷奸耍滑,已好些日子都没再为人写好评了。但是,你以为林大将军刮起的这一股好评风潮就此结束了吗?
嘿,还没那么快!
这天晚上,府中管家林大娘,也就是林大将军的乳娘,她端着一盘烧饼来到了林显的书房。
“快尝尝,刚送来的,还是热乎的呢。”
“都这么晚了,乳娘,您还给我加餐呐?”
林显笑着捏起块饼子咬了几口,赞道:“嗯,好吃!”
林大娘就笑了,“好吃就成,那我就放心了。小时候,隔壁那个崔姐姐,崔茹茹,你还记得吗?”
林显愣了一愣,“记得啊,怎么了?那也不是小时候的事情。不是我十来岁的时候,我们才离开家乡的吗?怎么会不记得她?”
林大娘唏嘘道:“是啊,自然该是记得的。哎---,真是造化弄人。你俩青梅竹马,她差一点儿就娶了你了。若她娶了你,你也不至于至今都还……”
林显:“……乳娘,这是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什么呢?”
“好,不说这个了。”林大娘转开脸,偷偷抹了把微红的眼眶,回头又笑道:“我跟你说啊,崔家也来京城了,都好几年了。这事儿我一直晓得,不过是没有告诉过你。他们家估计也是觉得无脸见我们,所以,茹茹从未主动来找过你。”
“可是,显儿,茹茹她最近遇到了些难事,就想要求你帮个小忙。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不忍心,就为她来递个口信。”
“她如今家里男人病重,又有几个孩子要养活,急需银子。她也不是想要找我们借银子,就是想能不能请你帮她写幅字?”
林大娘对着那盘烧饼一努嘴,“诺,就是赞一赞这个烧饼。”
林显顿时哭笑不得,“乳娘,我已经不给人家写字了。”
林大娘叹口气,“咳,她在青竹巷的家门口摆了个摊儿卖烧饼为生。烧饼倒是很好吃的,可是生意却不怎么好。主要是她那地方偏了点,可她又不能离家远了,家里生病的男人和年幼的孩子随时都需要她照看着。”
“她现在真的很可怜。显儿,你就帮她写几个字吧。有了你的题字,再偏僻的地方,客人也会找去的,她还怕找不到银子?”
这是要打温情牌了。
林显有些无奈,“乳娘,这事情有一就有二,我真的……”
“只此一次,下不违例!”林大娘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道。
瞧着林显还有点犹豫,林大娘一脸的精明样儿。
她微微一笑,又继续道:“再说,你刚才都已经吃了人家的烧饼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什么这幅字你都该写。”
林显还能怎么着?
他只能无奈的乖乖铺开宣纸,提起毛笔,预备为乳娘口中他的那位青梅竹马写几个字。
也不知怎的,下笔前,林显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听闻的离炎将知乎堂那副字给换下来的事情。
他近来一系列的麻烦事全拜离炎所赐。
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被人围追堵截的请去吃饭?若不是她,他又如何会被人诓去为知乎堂写那幅字?若他不写,她又哪里还有机会嫌弃他写的那幅字意思不好?
虽说她为了他砸楼,令他有些,……嗯,有些开怀。可她为何后续还要搞这么多事情出来?砸了就砸了吧,还一砸三次,砸完后又要将他牵扯出来。
林显牙疼一般,轻扯了下嘴角。
这幅字一定要写得不露破绽,免得到时候她去吃烧饼时又有话说了。
林显于是凝神仔细想了一想,可他搜肠刮肚,也未能想出像离炎那样的所谓接地气的语句来,最后他干脆直接写道:
吃烧饼,请认准青竹巷崔大姐。
第二天上课,离炎莫名其妙的被林显罚抄《离赋》三十遍。
《离赋》是离国的一位开国元老所做。那人是个老古董,偏爱比她还老得多的古老文化。平时做文章就爱引经据典不说,她还很喜欢用生僻古字以显示自个儿的学问高深莫测。这篇《离赋》是她自以为的得意之作,不但晦涩难懂,里面有很多极少见的古字,而且它还比较长,总共有三千多字呢。
离炎连照着读都是磕磕绊绊的,何况要她抄写?那不得看一个字才写一个字?
“为什么啊为什么?先生,你怎么舍得罚我?!”
离炎满腹委屈。
她这么敬爱林老师的学生,上课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听讲的啊。
“这有什么难弄明白的?不就是大将军嫌你多事儿了么?他这是在报仇呢。”永安幸灾乐祸道。
“不过,我虽对你深表同情,但是我不会去为你求情!”永安双手一撑,就坐上了离炎的书桌。
他还翘了个高难度的二郎腿,在离炎面前一晃一晃的。
“为什么?”离炎一手执笔对永安怒目相向,不满的哼道:“是兄弟伙的,我们就该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
“来,你来写十遍!”离炎向永安一伸手,欲要将毛笔塞进他手里。
永安理都不理,眉飞色舞道:“嘿,谁叫你们当时砸楼的时候不叫上我一起去?还有福同享呢,你就老老实实的抄吧!”
“啊,差点忘了我来干什么的了!”永安一拍脑门就跳下了桌子,又一把将离炎手中的毛笔扯掉,直嚷嚷道:“昨天大将军又给人题字了,还好几幅呢。走走,回来再写,你先赶紧请我们吃烧饼去!”
吃货四人组约齐全了后,就辗转找到了那家巷子深的烧饼摊。他们到的时候,崔氏烧饼摊前早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永安兴高采烈的去排队。
离炎却在见到那卖烧饼的女人后,一撇嘴,说:“好一个烧饼西施呢。长这么漂亮,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吗?”
“先生他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可见,巷子深的不一定是好酒,还有可能是好女呐!”
说罢,她转身就走。
胡晓珊和永安面面相觑,一起去看黄泉。
黄泉则面无表情的跟在离炎身后,一路冷嘲热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长得好看,做出来的东西就不好吃了?你哪里来的这怪异想法?”
“你说大将军越来越有能耐是什么意思?说话不要藏着掖着!”
“还有,知乎堂的东家长得也不差,你也找人家的麻烦。哼,我倒还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心胸狭隘的女人!”
凭着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黄泉早几天前就发现离炎有问题了。
原本他还只是怀疑,现在事情更加明朗。
她的问题就在于,但凡林显给题字的店铺,只要那铺子的东家长得好,她必定就会阴阳怪气的!
为什么?!
黄泉心中不住的问。
离炎脚步一顿,“我就是嫉妒她们长得比我好看,身材比我好,怎么了?不准你跟着我!”说罢,又大踏步往前走。
黄泉紧走几步拦住了她,逼问道:“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你难道不是因为大将军为她们题字才生气?”
离炎撇开黄泉那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大声道:“不是!这有什么好气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将军为那几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题字了,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你嫉妒的不是她们长得好看,身材好,而是嫉妒大将军为这样的女人题字,对不对?惺惺作态!”
离炎心中一慌。
是这样吗?怎么会?
“胡说八道!”
永安和胡晓珊追了上来。
“这就走了吗?烧饼不吃了?”
离炎和黄泉异口同声道:“吃什么吃?该减肥了!”
“那,那……”永安夹在离炎和黄泉两人中间,左右看看,“那换另一家吧。有家万花楼的门外也挂了张大将军签名的评价表,咱们是不是该去瞧瞧怎么回事?”
林显封笔后,很多没有得到他题字的店铺望林兴叹。知乎堂的成功使得一些颇为大胆的店铺,动起了歪心思。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听起来不像是吃的地儿啊?先生最近逛的地方越来越五花八门了。”离炎有些不解。
黄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嘲讽道:“这种地方你以前不是常去吗?”
离炎正要反讽回去,永安瞧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头,急忙插嘴道:“嘿嘿,我一得知了消息,就先行去将情况打探清楚了。”
“万花楼是烟花巷的一家私娼,没多大的地儿。它取名万花,乃是因为她家的妓子,嘿嘿,男妓-女妓都有,还有童妓。反正总之,客人们想要什么样的,楼里的老鸨都能想方设法满足你。”
“私娼?”离炎瞪大了眼睛,“那是青楼?!”
“对。”永安一点头,“私娼是官府不承认的青楼。因为那种娼寮有女妓和童妓,官府不允许,所以就只能暗里开门揽客。”
“不过这年头,给钱就能办成事情。若是再巴结上几个衙门里的人,有人罩着,私娼比之公娼还赚钱呢。因为,权贵之人都有些特殊的爱好,私娼馆专能满足这类人。有些时候做成的一笔生意,比人家公娼一天赚的还多。”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我是市井出身,生在胡同里,长在胡同里。长安城哪条街哪个巷哪个胡同口是我没去过的?你以为人人都似你这般好命,住金屋子不说,有很多人服侍,还顿顿都吃山珍海味?”
黄泉拉了把永安,永安意识到离炎似乎也没有过上他说的那么夸张的生活,便悻悻的闭了嘴。
离炎极为不解,“既然是一家娼馆,这种地方,爱去的人怕是很多吧,需要借用大将军的题字来出名吗?”
胡晓珊不以为然道:“虽说私娼也能赚大钱,可那也只是因为偶尔遇上了个冤大头。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招揽客人,他们的娼寮便只能开在隐蔽的地方,例如背街的胡同,或是买下个漂亮的园子,挂羊头卖狗肉。还有,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借着各种花样儿将客人引诱进去。”
永安赞同的说:“就像万花楼那样,买的就是一个离京官员家的老宅子,取了个香艳的名字,对外却说是戏楼,吃茶听戏的地方。可只要一听名字,众人都知道那是干什么营生的。”
“我偷偷去瞧了眼,里面就跟个小富人家的园子差不多,外地人肯定以为就是一户家宅。进出的客人虽然少,但各个身份不凡呢。嘿嘿,那里面养着好些个漂亮妓子呢。”
“生意还是很难做的,主要是客人们难以找到地方。谁不想多赚银子呢?你自己看看,之前好几家铺子都开在巷子深处,就因为铺子的地方没选好。后来有了大将军的题字,才出了名,那赚的银子前后可是天差地别呢。”
离炎眉头深蹙,“不可能吧,先生他,……会去那种地方吗?会不会被人家骗了?而且,你不是说,先生他不都已经封笔了,谁出面都不再给写好评了吗?”
离炎背着手开始在众人面前焦躁的走来走去,心思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大将军去不去那种地方,你急什么?永安不是说了,那里什么样的要求都能满足客人吗?兴许将军想找个红颜知己,那地方高雅别致,就出先生想要的女人呢。”
黄泉给她在眼前晃得头昏脑涨,很烦她,心中越发肯定她出了问题。
“再说,虽然女娶男才是天经地义,但是有钱有权的男人养个把女人,那也不是没有的事。大将军也是权贵之人,有个别喜好在所难免,谁敢说他?人们要指责的话,也只会看不起那些做了妓子,又依附男人的女人罢了。”
离炎听到黄泉那么一说,便一击掌,叫道:“走,我们去看看!”
“要去你自己去。”黄泉心不在焉道。
永安见状,他也不好单独跟着离炎去了。最后,离炎只好和胡晓珊两人去了万花楼。
两人去了之后一看,那哪里是林显题的字?明显就是伪造的他的签名。
离炎欣喜之余,自然不愿意林显的名声被抹黑,当场就砸了人家的招牌。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彷效,离炎誓要以儆效尤的同时,此后,她还开始了牵连。
除了明明白白的摆明了做什么营生的万花楼、寻芳楼这种地方,离炎在一切可能出现猫腻的地方,都带着胡晓珊的人凶神恶煞的去走了个过场,恶狠狠的甩下狠话:“敢造假,砸!敢败坏林大将军的名声,砸!砸!砸!”
而那些离炎认为有可能有猫腻的地方有,比如俗称的理发店、汤池店、装潢看着色-情的茶楼和客栈等等,再比如名字中带了个‘花'啊、‘春'啊、‘芳'啊、‘香'啊、‘藏'啊等等地方。
永安不解的问:“为什么带‘藏'字的也有问题啊?”
离炎说:“藏春,藏花,不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吗?即便藏根木头也有问题。你要没有猫腻,你干嘛要藏啊?”
众人只能无语了。
胡晓珊也渐渐觉得离炎是胡搅蛮缠了,她再也不再跟着离炎去了,也禁止手下人跟着她去胡作非为。
离炎无法,此后,她只能一个人当起了独行侠。
自从万花楼被恐吓了之后,其他几家曾经蠢蠢欲动过的秦楚楼馆些们,赶紧将做好的林显评价表赝品立时毁尸灭迹。
其中有一些卓有远见的私娼老板,重金延请文人雅士给自己的妓馆重新取了一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同时,为了配合更改后的馆名,妓院老板们纷纷对楼馆进行了一番装修,他们预备重装待发。
于是,就这么着,继好评风潮后,因为离炎的行为,离国都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整-风运动。这股风吹过之后,整个长安城都吹着很是清新雅致的春风。
你还别说,整改后,那些妓馆无论是从名字上看,还是内在里瞧,立时就高雅不凡了许多,比如有几个特别出名的楼馆,叫什么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水乡泽国等等。
离炎这么一闹,私娼就引人注意了。
由此,带来了两方面的影响。
一方面,这样子改头换面之后,这些妓馆的生意纷纷好了起来。
许多文人骚客喜欢这种雅俗共赏的地方,他们经常结伴到这些妓馆里去玩一些类似于以诗会友、舞文弄墨、曲水流觞、高山流水等等优雅精致的游戏,顺便结交几个红粉知己。
此外,不但这些人的学问有所见长,而且,“赢得青楼薄幸名”,自己的名气也更响了。
另一方面,有些私娼被砸了后,从此以后就被人盯上了,带来麻烦不断。
你道为何官府禁止私娼的存在?就因为这些私娼,为了赚钱,什么坏事都干。比如逼良为娼,比如贩卖人口,比如拐卖少男少女,……就像永安说的那样,私娼的存在是为了满足部分权贵特别的爱好,因为那里面有暴利。
这样的私娼并不想像万花楼那样大白于天下,她们因为已经有门路结交到权贵,就不愁吃穿。可是因为万花楼一事,她们就遭了秧,此后频频出现麻烦。
有同行相忌的,有官府中人趁此想要去敲一笔竹杠的,还有原本就为这些私娼撑腰的官老爷们怕被曝光的……
再加上离炎她没有见好就收,也常常去找麻烦,所以这些私娼的老板对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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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看他,是不是嫩若青枝?”
人伢婆子戚娥将一名极年轻的男子拉扯着在刑部左侍郎李玉身前转了一圈儿,又将那男子的下巴钳住,在灯光下抬高了他的脸,好让李玉看清楚。
李玉端坐一边,先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再搁下茶盏,这才将那小美人细细的看了一看。
面前的美人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腰细如扶柳,鹅蛋儿的脸上肌肤赛雪。
此会他眼眶通红,哭得梨花带雨。
伢婆子伸手就要一掐他的胳膊,嘴里兀自骂骂咧咧道:“饿不死你?还哭!要是让李大人看上了,接回府去,那不比你在乡下嫁给那个杀猪的强?”
李玉赶紧拦住那人婆子,“戚大娘,他这么水嫩,小心胳膊上被掐出痕迹,身子就不美了。”
那戚娥顿时笑露出一排黄牙,“那,大人,你看就是他了么?小的让他留下来服侍大人您?”
李玉未理会戚娥,只对那男子道:“你且走几步让本官瞧瞧。”
那男子不明所以,看了眼戚娥,戚娥脸色不是太好。
男子以为戚娥还在生气,他便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犹豫片刻后,就轻移莲步,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一趟。
戚娥似真还假的笑道:“大人,您可是怀疑他不是稚子之身?既是这样,大人何妨直接看看的他手腕即可。小的怎敢找个残花败柳来服侍大人您呐?”
李玉见了那男子的走路姿势,很是满意,这才转头对戚娥说道:“守宫砂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还好我这双眼睛亮,一看男子走路的姿势便知他是否是童稚。”
李玉一指那男子,“雏儿们走路就像他刚才那样,一定是含肩收胸的,走路时身子很轻,象风摆细柳。从侧面看,一定是身体象前微倾的,头微微偏前。还有,童子身的腿一般很细,而且会并得很紧的。”
戚娥神色一哂,奉承道:“大人厉害,小的惭愧,干这行却没有练出这份看人的本事!”
李玉嗤笑了声,“戚大娘,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小气了些。这些年我好生照应你们,我把玩你们几个童男子,你们又损失得了多少?你们不照样可将他们卖到青楼去?反正都是给女人玩的玩意儿,先让我玩玩又怎么了?哼,就你们这样的小鸡肚肠,我看,赚不了大钱!”
戚娥眼中一丝戾气闪过,面上则谄媚笑道:“是是,原本小的想的是大人该对那有经验的男人更为喜爱些,哪里知大人更喜欢未经人事的雏儿?我们本来是怕他们不懂得伺候女人,怕怠慢了您,才安排的那些男子的。咳,大人啊,都怪我们没有揣测对大人的心思呐。”
“行了行了,就把他留下吧。”李玉不耐的对戚娥一挥手。
戚娥一怔,随即凑上去问道:“大人,您不带他回家?我们连轿子都为您备好了。”
“羽哥儿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是我们院子里最好看的儿郎了。这是我们对大人您的一点心意。大人,要不要我们将其直接送到您的府上去?”
李玉道:“家里那个管我很严,我哪还敢带回家去?再说,你们这里挺舒适的,待会儿我正好可以与他尽兴而为。只是他,以后你得给我专门留着,不得再接待其他的客人,明白?”
“是是,小的明白了,大人是将其养做外宅吧?”
戚娥犹豫了下,继续道:“嘿嘿,大人,最近顺天府衙门来我们这里查得勤,还望大人您能给他们打声招呼啊。他们老这么来,害得我们一些老客人好久都不敢上门来了,就怕给官府的同僚看见,丢人现眼。”
李玉拉过那男子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听到戚娥的话,抬头爽快的回道:“顺天府那里我自晓得为你们去走一趟的。”
“那真是太好了!”戚娥顿时一喜,“大人,这羽哥儿我们就为大人好生养在我们院子里了,无人敢觊觎他的。大人随时来,随时让他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