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曹延华亲自给离炎送来了早餐,顺便给太女殿下兴奋的唠嗑道:“沈尚书今日没来上朝,据说抱恙在家,还请假十日!莫不是昨晚尚书大人她……不知殿下您……哈哈哈哈。”
离炎一听,闪烁着同样兴奋的眼神儿,回了曹主事一个“你懂得”的笑容,继而得意洋洋的笑道:“本宫的身体依然倍儿棒!哈哈哈哈……”
曹延华顿时非常崇拜的将离炎看了又看。她欲言又止了多回,最后终是默然不语,没能开得了口。不过她走时,是以恋恋不舍的姿态离去的。
昨晚皇太女与沈尚书在倚红楼共同切磋了一番之后,那沈大人第二日连朝都没法来上了,且还需要将养多日才行,可是太女她竟然依旧安然无恙!
很明显,在某些方面,尚书大人是远逊于皇太女的。
曹延华内心是多么渴望殿下能传授她一些长保龙虎精神的秘诀啊,可是实在难以企口。只因她要是问了,那不是不打自招的表明自个儿在那方面不太……咳咳,……哎---,只能羡慕嫉妒的份儿。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初太女还向她请教过肤白貌美的秘诀来着,哎---
曹延华前脚一走,离炎便阴了脸。
好你个沈心,你硬是不让本殿下我省心啊。
好嘛,你跟我玩起了请霸王假嗦,妄想对我来个避而不见?你莫要以为你称病不朝遁得了,我同样逮得到你!
尚书大人啊,你知不知道,我那春宫图可是从昨晚上起已经等着你了!
离炎几下扒拉完了早饭,仍是带着黄泉和黑莲两人,匆匆忙忙又奔西华门去了。
西华门执勤的还是昨晚那个侍卫队,估计应该是还没有换班。
离炎笑眯眯的看着那名女队长,也不等她作揖行礼,她先行说道:“我现今儿要去兵部尚书府找乐子去。那沈尚书的宅子怎么走,你知道不?”
那队长立马毕恭毕敬的将如何去往沈心家的路线给离炎详细的说了。
离炎听罢,张嘴又要问马匹的事情。
这次那女人学了乖,抢先说道:“小的刚刚远远的瞧见殿下往这边过来,便知道殿下定是又有要事要出宫去。所以,小人已着人去准备良驹,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果真不一会儿,有人牵着两匹马奔这来了,那人仍是将缰绳递给了黄泉。
离炎定睛一看,牵马之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侍卫。
离炎他们有三个人,但是那男人却只牵来了两匹马。
离炎顿时兴味十足。
她将那两匹马看了眼。马是好马,雄俊高大。比之昨晚,今日这马显见是好生挑选了一下,恐怕为的是那马能够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吧,特别是其中一人还是严重超重了的。
离炎又将那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男人瞧了又瞧,最后她呵呵笑道:“好可心的小七!真不枉本宫昨晚离开后,仍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啊。”
说完,她也不再逗弄那男人了,依然同黄泉共乘一骑。然后三人两骑,直奔兵部尚书府而去。
今日合该这沈心倒霉。
谁让她惹上的这个离炎不是个按例出牌的主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不大清早不干正事儿,那离炎也不会大清早的也不干正事儿啊。
所以说,你不倒霉,谁倒霉?
接着说兵部尚书府这边。
因从今日起连着多日不用去上朝,吃了早饭,无事可做的沈尚书便有些冲动,冲动是魔鬼。
她命令所有下人离得远远的,还交代任何人都不准进后院去打搅她休息。接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特别的男人悄悄的招到了自己那屋里。然后,这一男一女在一个大清早才吃了早饭的时间里,窝在屋中胡搞乱搞了起来。
因为从没有在这样大好的时光里尽情惬意的做过这事,男人和女人做的时候,一时之间很忘我。两人又道没人会察觉,不再如以往偷偷摸摸时那般压抑自己。所以,他们不仅运动剧烈,还叫得很欢畅。
蹭蹭蹭几下便翻进了兵部尚书府,此刻正大摇大摆的杵在人家卧室外面的离炎三人组,便好巧不巧的听见了尚书大人激情时候的叫唤和不该听见的秘辛。
“用力点儿,你再用力点儿。啊,对,这样!啊啊……噢--,舒服!小妖精,你好乖!”
“……死相,你夹紧一点嘛,我还能磨得你更舒服。”
“你嫌弃我了?她很紧?你尝到甜头了是不是?”
“你少胡说八道!我说,你屋中无人伺候,你直接把我抬进你屋里好了啊,干嘛要塞给你女儿?你,……噢,痛!你轻点儿!……你,你可知,都好几个月了,她碰都不愿碰我。”
男人话音刚落,便嘤咛了一声。接着是一阵难耐的粗喘声,好一会儿后,男人用着余韵后的暗哑嗓音,嗔怪道:“每次提她,你折磨我!”
“我年纪大了,你不还小么?你跟我这么些年,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依然是进了我沈家的门,让我能时时看见你。你长得这么美,我可舍不得别的女人要了你去。”
“你既不愿要我,却又要霸着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正夫的位置一直都给他留着。为了他,你屋中一个男人也不收。可你也不想想,他都进宫了……啊!跟你说了,叫你轻点儿!你再使劲儿揪我的腰,我要废了!”
“做好生做,这个时候你提他人做什么?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沈心压抑的叫道,“妖精,再来!你使劲儿啊,深一点儿,啊啊……”
两人再未说过话,接着便是一阵大力撞击的啪啪啪声,间或夹杂着啊啊啊的粗喘和呻-吟。
离炎啐了一口,“昨晚金莲和碧落说这位沈尚书什么来着?痴情的人?我呸!”
“她应该是巴不得家中没有男人管着她,又整日吃醋闹事,所以才没有续弦的吧?现今这样子,她想怎么搞怎么搞,想什么时候搞什么时候搞,自在得很。”
沈心自被离炎盯上了之后,简直是一件又一件的龌龊事都撞在了她手里,再也逃不出离炎的魔掌了。
“哦,还得加一条,她想和谁搞和谁搞。你俩说是不是?”无人附和,离炎不甘寂寞,对身边的人问了句。
黄泉和黑莲两人此刻却是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这会儿不是晚上,他俩无所遁形。
两人来时并不知道离炎到底要做什么。却不成想,他们跟着她出门两次,结果两次都遇到这种事。两人皆已开始怀疑离炎是故意来看这档子事的,怪道她出门时急急火火的。
黄泉则对这想法更是深信不疑,因为离炎本来是惯犯!
离炎快嘴问了之后才意识到,对男人说这种话近乎调戏。
她连忙偷觑了下左右两边那两个男人的脸色,发现其俱是顶着张大红脸,那红色艳得欲滴。瞧见她看过来,两人那神色已是很想直接假装晕倒。
离炎讪讪的收回目光,她也开始尴尬起来,便示意他们守在门外。她则轻轻推开房门,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一进去,离炎便看见沈心被一个健壮修长的男人压在身下。此时,沈心双眼半眯,满脸陶醉模样。
那两人浑然忘我的做着畅快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屋了。
离炎等了一会儿,那对男女还是没有发现她,她有些不耐烦了,便大声叫道:“哎呀呀,艳照门,艳照门!”
与此同时,她的一双手再次比了个方框,对着床上的赤-裸男女又开始比划过来比划过去,嘴中同样“咔嚓、咔嚓”的配音配个不停。
床上的两人忽听见有外人的说话声,愣了会儿后才回过神来,顿时尖叫不已。
那男人的连声尖叫尤其折磨人的耳膜。
离炎才听他叫了两声,暴躁得直接赏了他一个手刀。他被离炎重重的砍中了颈项,立时收声晕倒在了床上。
沈心看清楚了来人,她几乎要崩溃!
这个皇太女简直阴魂不散!
再这么搞下去,她兴许要被这个女人整出失心疯来。
沈心怒不可遏,她咬牙切齿的拉过一床丝被盖在自己身上,此后一直一言不发的怒瞪着离炎。
可离炎却没有兴致去看沈尚书那猪肝色的脸。她在看清那倒下去的男人容貌后,愣住了。
尔后,离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原来她发现,无论是那个夏小红,还是沈心这个女婿,亦或是宫中那个美人儿,这三人竟是长得非常的像!
之前倒还没有觉得那夏小红与后宫美人有什么关联,可当离炎看到第三个男人也长着相似的脸孔时,这令人深思了。
难道说这兵部尚书竟有收集同类面孔的美人儿的癖好?或者说有一个是她想得却不可得,无法厮守在一起的人,于是便找了同类型的来借以慰藉?
从之前沈心与床上这男人的对话来看,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离炎最初的计划是武力震慑,外加用沈大人的情-色画威胁以解决问题,现如今竟是又添了两道保险:禁忌恋以及大臣与皇帝后宫妃嫔的丑闻。
并且,即便她只是在三个男人相似的容貌上大做文章,只这一件,够这兵部尚书受的了。
沈心处心积虑觊觎女皇宠妃,也许这事儿,还会变成掉脑袋的事情。
看来林大将军的事已了,呵呵呵。
沈心瞪了离炎半晌,却见其不知为何一直阴测测的笑。她还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只盯着床上的男人看。她原本打定主意对离炎来个不理不睬的,这会儿已经忍不住首先打破沉默。
沈心冷冷的讽刺道:“下官竟不知殿下竟有这等窥视朝臣床事的癖好!”
闻听此话,离炎竖起一根食指,在沈心眼前晃了几晃,笑眯眯的说道:“非也,非也。”
“本宫只是听说沈大人有恙在身,心中焦急异常,故而一大清早的忙不迭的跑来探望。谁知大人你,竟是一大清早的……呵呵呵呵,这身体好得啊,比本宫我的身体还倍儿的棒啊,啧啧啧啧。”
沈心顿时胀得满脸通红,心中又有些慌张。
她没有想到离炎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此会儿还是大清早啊,朝中早朝都还没下吧,她不该是正在上朝的吗?难道说离炎竟然真还揪着自己不放了?她昨晚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
只因被对方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沈心一时没有应对之策,便只得再次默不作声。
离炎见状,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既然大人身体无恙,那么昨晚之事,不知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沈心听了,立时毫无诚意的顺口回道:“下官正在考虑,正在考虑。”
离炎嘿嘿笑了两声,似笑非笑的问道:“那要考虑多久?十日是否足矣?”
沈心一请假请了十天,离炎明明给她三天的时间。若离炎真老实巴交的三日后去找她,只怕她早已跑到千里之外摸鱼去了!
沈心听离炎这么一问,心底冷笑一声,嘴中只说了个“这……”字后便没了音,脸上则故作犹豫神色。
她心中却道:我要考虑十日,你又奈我何?
离炎可是个端会看人脸色的主儿。她瞧见那沈心对自己很不屑的样子,心中早已是鬼火直冒。
“沈大人,十日的话,林显都饿成了一张皮!”
“太女,您对军务不是很熟,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这可不是儿戏,哪里是说怎样怎样的?”
沈心见离炎已经不耐,她心里暗爽,面上更加一副冠冕堂皇的作派。
“下官真的需要好生思量一下。而且,下官还需要派人去打探一下您说的那些情况是否属实啊,这些都是需要花时间的。”
“是吗?那沈大人打探得怎么样了?又思量到哪一步了?本殿下实在好奇,大人窝在这睡觉的地方又能打探得到什么消息呢?”
“这……”
离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看来小道消息还是很准确的嘛。听说沈尚书很看不起本宫,一听说我找你有事儿,你便躲着不愿见我,故而你称病不朝。原来竟然是真的。如此看来,林显那事儿,也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太女的小道消息还真是多。下官哪有胆对太女置喙?不知是谁如此污蔑本官,若让本官找出她来,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沈心听离炎胡搅蛮缠,她也耐着性子与离炎在嘴上周旋,她想看看这位皇太女今儿个这戏会如何唱下去。
瞧见沈心对林显的事情始终不松口,离炎心道:好得很!
她假模假样的长叹了口气,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哎---,本宫本不唱戏,奈何尚书大人你非要本宫好好的学一出那戏文中说的‘先礼后兵。”
“哎---,这真正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鸟,罢鸟。既然尚书大人你这么不遵守游戏规则,那么本宫必须先得来点惩罚,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离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拿在手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明晃晃的很渗人。而她的一双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沈心看,脸上却仍是笑嘻嘻的。
沈心终是有些慌了,忍不住惊疑不定的劝道:“太女,别玩这东西,危险得很,小心伤到自……”
话未说完,沈心只觉身上一凉,便见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丝被已被瞬间拉开。她正要大骂无耻,电光火石之间,她突觉胸前一阵剧痛!
沈心立时痛叫出声,她赶紧往胸口看去。却见一只**-头已被割掉,此刻那地方正汩汩的鲜血直流!
沈心顿时吓得骇然失色,脸色苍白。
“太,太女,你,你……”
她语无伦次,哆嗦着手抓住丝被直往后退去,直至后背抵在了墙上才心中稍安。可她浑身颤抖不已,早已没有了之前不动如山的冷静神色。
离炎勾着那把带血的匕首在沈心面前一晃一晃,状似无奈的说道:“昨日本殿下怎么说来着,你可记得?我叫你别给我机会,让你见识我霸王的风采。可你偏不听,怪得了谁?”
“霸,霸王……”沈心脸色血色全无。
她来真的!
可自己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啊!她怎么敢?!
然而沈心要受的折磨才刚开始。
让这位尚书大人深刻认识到自己并非是言而无信之人后,离炎哐当一下抛掉了匕首,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
离炎不再嬉笑,她冷冷道:“沈大人,我瞧着你办事的效率不怎么样,而我又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所以,我现在改游戏规则了。原定三日之期,我希望明日午时,看到沈大人你调集粮草发往五鹿城的命令!”
说着,她忽又笑了笑,“我知道以沈大人惯用的做法,你一定想着明天开始,哦不!或者等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又跟我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戏。比方说,你调来几百京畿卫,幻想把自个儿保护得跟个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我不是没法再逮着你了吗?”
“哈哈哈哈,若尚书大人真要这么做,那我定能保证大人你从铁桶中出来时,会觉得已无脸活在这世上!”
离炎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得意的笑道,“沈心,告诉你吧,看人床戏这种事,我真是挺烦的。再次打搅你的好事,只是想来通知你一声,我以后都不会来找你了哦,我说话算话。”
“哦,当然,若尚书大人有事要找本宫,尽管到掌乾宫来。我会觉得荣幸之至啊,必定会扫榻相迎,不会像大人你这么小气巴拉。”
废话说完,离炎将手中那几张纸翻看了一下,她挑出一张,笑眯眯的递给沈心。
沈心又惊又疑的接过去,正待要看,离炎突又打了个响指。
沈心抬头看去,只见离炎寒着脸道:“本宫以后都不会再来看你的床事,本宫可没有那癖好。所以,无论是防我还是躲我这种事情,沈大人,你都崩费劲儿去做了。”
“明日午时,沈大人可要记住了,是明日午时!”
离炎指了指沈心手上那张纸,“沈大人要办成那件事情,必定不能再待在府中不出门了。所以明天早朝,若本宫未见到大人你来宫中点个卯。那么下朝之后,你手上的这个东西便会传到所有官员手中!”
沈心不明所以,赶紧将手中那张纸展开看了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她眼前一黑,眼看要晕倒,却被离炎一掐胳膊肉,痛得她立时清醒过来。
离炎甩开手,又耸耸肩,“顺手帮忙,不必言谢。”
沈心恨不能自己那目光能化作利剑,一剑刺穿了这厚脸皮的女人!
离炎又递过来一张纸,继续说道:“明日午时,若沈大人没有如约将我想要的命令发出去,那么这个东西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沈心颤抖着再次接过来一看,立时面如死灰,浑身发寒。
离炎见状,知道果真有效果,心中恶作剧一起,便停不下来。
她凑过去贴在沈心耳边,恶劣的学着沈心在激情时发出的娇媚声音,小声的喃喃喊道:“表哥,表哥……”
沈心终于承受不住离炎这样子的精神折磨,烂泥一般此瘫倒在了床上,又如死人般,紧紧闭上了眼睛。
离炎大笑着要扬长而去。
忽然,她想起了还有些话必须得交代一下,便不由得抓了抓头发,焦躁的说道:“哎---,沈大人啊,都是因为你,我现在都快变成老妈子一样啰嗦了,重要的事情总要说几遍。”
“那沈大人,走之前,我只好再啰嗦一句了。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要这么为难林显,那些事儿我没兴趣知道。我呢,只想救他一救。为了救他,我盯上你了,别的人我不会去找。反正我盯着你,阴魂不散的盯着你,你可明白?”
说完,她这才大笑着扬长而去。
听了这些话,在床上装死的沈心,不由得狠狠的拽紧了手中的纸,仿似那是离炎,她要将她捏成碎片!
她算什么霸王?她明明是一只小鬼。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那紧紧捏在沈心手上的东西是两幅画。
只见第一幅画上,一个女人骑在一个赤-裸的男人身上。女人只有个背影,但男人的脸却画了个全貌,一颦一笑都画得分毫不差,男人动情处的表情更是画得*至极。
沈心看了,只觉不是她女儿的正夫那还能是谁?!而骑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会是谁,沈心再也不敢深想。
第二幅画上则是一男一女紧紧抱着,两人衣衫凌乱,肢体在相互纠缠。
这幅画中的女人露了个侧脸。
不过,虽然只见半张脸,可沈尚书看了,怎会不知道那女人是她自己?
画中的男人穿着宫装,衣衫半解。同样是画了他的全貌,而且还是正脸,郝然便是宫中美人童颜!
同时,那人也是她的表哥。
哦,对了,童颜最近得遇恩宠,连跳几级,已经由正七品的美人晋升为正五品的婉仪了!
沈心一见到那两幅画,便只觉万事休矣。
离炎走后,沈心想了很久,知道这件事情已不在二皇女的控制之中。
若只为二皇女,即便自己赔了这条命又如何?可是,如果牵连到了表哥,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是千刀万剐了她,她也不愿表哥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啊!
迟则生变。
沈心生怕离炎第二天一早把那两幅画流传了出去。身败名裂是小,到时候有心之人一查,说不定不仅牵扯出表哥,而且最后终是会查到她私扣林显的求援信件,并欺君罔上的大罪,那便一切都来不及了,极有可能是要掉脑袋的!
离炎说了她只是想救林显,但愿她真是如此。
如今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林显这件事情必须先解决了,让他人抓不到把柄,那么再想要解决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容易得多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当日下午,也不用等到第二天了,沈心立即赶到兵部去安排妥了一应事宜,即刻命令向五鹿城支援粮草和过冬之物。
待事情尘埃落定后,沈心这才去了邀月宫中向二皇女离月负荆请罪,只说是离炎以她性命相挟,她不得不听从命令。同时,她又献上一计,说是正可以利用这次离炎威胁朝中重臣之事狠狠奏皇太女一本,说不定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离月见押送军粮的命令已经发出去,想阻止已然不及,而这兵部尚书又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兵部的心腹之人,加上沈心提议的攻歼离炎的计策很合她的心意。于是,离月便只得对沈心口头上责骂了一番什么贪生怕死之类的,这件事情便此揭过。
这边厢,黑莲待在掌乾宫里一直焦急的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他跟着离炎不过一日,却一早一晚来回折腾了两次,结果两次都是去看人家的风月之事,一下子将他二十年清白的人生给涂抹成了五颜六色。从此,他纯洁的心灵将不复洁白无瑕了。
哎---,这叫什么事儿呀?大将军他怎么会想到将这么一件大事,托付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女人?
黑莲心中气恼万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便只得待在掌乾宫里生闷气。
他对于离炎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把握,但如今也只能干等着,看离炎给沈心定的明日午时之期能否凑效。若无效果,他便铤而走险,先试试那个仿造笔迹假传命令的法子。
黑莲便在心中默默的计较开来。
最近沈心恰好抱病在家,不会去兵部露面,省了支开沈心这一步骤。如此,那法子或许能行得通。
不过,一则,要让人信服那命令确实是沈心下达的,除却模仿笔迹外,还需得找到沈心的个人名章才行。
这事儿可请兵部的邱大荣帮个忙,但是那人贪财得很。银子少了,休想叫她办事。不过银子足够多的话,她怕是连自己的亲爹都能卖了。
不知向皇太女借个千把两银子是否可行?她应该会借吧。
再则,还得防止沈心的心腹发现异常后去向她报信,那便要派人分-身阻拦。这事儿得着落在姐姐身上。
不过,沈心刚进兵部没多久,恐怕尚无心腹之人。但是也难说,最近他一直在外面,尚未来得及去打听清楚兵部其他人的调动。
这样的话,那他待会儿得尽快出宫一趟,找一下吏部的文锦文大人。那人与林将军交好,问她,她该是会透露点什么吧。
三则,……
唔,需要考虑的细节之繁琐,时间拿捏又需准确无误,如此这般,真是颇伤脑筋。
果真如那皇太女所言,想要像他们之前所考虑的法子办成这件事情,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才成!哎---
黑莲越想,他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他想了一会儿后,去找碧落,将心中所想的细节给碧落说了。
碧落却回道:“嗯,我也正在想这些,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执行起来应该能保证有七成以上把握。”
说着,碧落便将自己想好的计划一一给黑莲细说了。
黑莲听罢,眉头渐渐展开,不由得对碧落更加高看。
两人又讨论了一阵,觉得很有把握了,又将能想到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后,黑莲预备立即出宫去着手实施两人制定的计划。
谁知午饭之后不久,金莲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五鹿城的粮草和冬衣正在押送出城!
“我特意跑到城门口去看了,确定第一批押送的士兵出了城,又往北走了,我才回来的。没想到那沈尚书真要办起事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离炎很得意,“她敢含糊吗?她要是敢再糊弄我,我定要她无脸来上朝!”
众人自是高兴不已,此放下心来。
黑莲见事情竟然在一日之内圆满解决,心中对离炎佩服不已。
他想着将军还在前线焦急的等着他的回音,他便想要立时告辞离去,尽快赶回战场。
“粮草大军会行得有点慢,我快马加鞭先行回去告诉将军这个好消息,必定能尽快稳住人心。”
“大家望梅止渴,说不定能支撑得更久一些,扭转战局都有可能,因为林家军一直都在创造奇迹!”
离炎却又有了打算,她想帮黄泉一把。
于是,离炎对黑莲说道:“沈心虽是已经下令向前线支援粮草,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在半道上又出什么岔子。我看这样,让黄泉同你一起去。”
“黑莲,你仍是按计划先行一步,尽快回去告知将军这件事情。而黄泉则跟在粮草大军后面,见机行事,居中策应。”
黑莲和金莲听了,都甚觉有理,连连点头。
至此,黑莲终于对离炎的印象完全改观。
她也不是他初时以为的那样蠢啊。
黄泉听了离炎的话,自是暗自兴奋不已,因为他终于有机会能去到那令他热血沸腾的战场了!
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哥哥不同意。于是,黄泉便偷偷的去瞧哥哥的脸色,却见哥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离炎。而离炎呢,则摸摸鼻子,假意没有看到碧落那责备的眼神儿。
下午,离炎帮着黄泉收拾了一番,啰里啰嗦的嘱咐了些他要好生照顾自己,早日归来的话后,一路将黄泉和黑莲送出了皇宫。
回到掌乾宫后,离炎便很是不情愿的去了碧落的屋子。
虽说今日她当着众人的面抢先说了让黄泉去前线,使得碧落无法再说出不同意的话来,由此便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可离炎还是不敢不去向碧落负荆请罪一番的。
因为,那男人实在是个想法多于语言的人,指不定他哪天又发神经扎她一针了。
此刻这个时间,碧落一般会在正殿里面待着,要么看书,要么弹琴。
他的追求可真是无趣得很。
离炎进去的时候,碧落正在看书。
她嘿嘿的笑了一下,毕恭毕敬的先向掌乾宫的老大汇报一下情况,说是已经将黄泉等人安全送了出去。
碧落听了,头都没抬,只“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离炎见状,忍不住想:果然是生气了,不知他会怎么折磨我呀?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让他觉得折磨了我是他的损失!
离炎见碧落的茶杯空着,她便跑出去烧了一锅开水,泡好了一壶茶来。
她小心翼翼的给碧落的空茶杯满上,同时不忘将自己的用处说于碧落听:“老大你看,有小的在,省了你多少事啊。想喝茶了,我立马给你泡上了!”
碧落没有理她。
过了一会儿,离炎问道:“大少爷,你待会儿要弹琴不?要不我去给你焚上一炉香?”
碧落看了她一眼,可还是没有作声。
离炎便自动理解为他可能要弹琴,然后她立马屁颠屁颠的去燃起了一炉香。
事情做完之后,离炎又嘿嘿笑道:“看,有我在,你很省心是吧?”
碧落依旧一言不发。
似乎是闲她吵,他放下了书本,也没有去弹琴,反而躺在椅中开始闭目养神。
离炎见机会难得,又说道:“爷,我学了点按摩的手艺,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保管你全身都舒坦,休息得更好了。”
这一次,碧落终于出了个声。
不过他依然只“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离炎却一点儿不在意,她岂可放弃这个巴结讨好的机会?
于是,她赶紧走到碧落身后,将双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按摩起来。
她的按摩手艺确实是很不错的,渐渐的,碧落便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是离炎这边,却是慢慢的没有了耐心。
要死要活,你倒是给个话啊!
离炎决定开门见山的跟他说明白。
于是,她便一边温柔的给碧落继续按摩,一边在他身后轻轻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理想能不能实现是一回事。可是如果还没有来得及想办法去实现,被人扼杀在摇篮里,却实在太残忍了。”
“他自己的路要如何走,应该要他自己去做决定,我们不应该干涉,更不应该代替他去做选择。无论是阻挠他也好,亦或者硬让他走我们为他铺的道路,这都是不可取的。他现如今还只是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少年人而已,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帮黄泉,是看重他是一个很有理想,很有志向的人。碧落,黄泉他为了这件事情心心念念了很久。我总觉得,咱们应该让他去见识见识一下什么是战场,这样才有助于他知道要如何选择走以后的人生道路。否则,这般老死困死在这皇宫之中,实在太委屈了他。”
……
碧落慢慢睁开眼来,他淡淡的说道:“谁说他以后会老死困死在这皇宫之中的?”
离炎一听,顿时被噎住。
这不是重点好吗?我们现在在谈人生,谈理想!
难道是我这话题的高度起得太高了?
却听碧落不客气的续道:“像今日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见到。还有,我们兄弟俩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也不要再做无谓的事去影响黄泉,影响了你所谓的他的人生道路的选择。”
离炎听碧落这样说,完全是将自己排除在他兄弟两人之外。枉她和他俩一起生活在这个破宫殿里这么久,她以为他们三人是同舟共济之人,结果不是。
她的心情顿时有些低落,只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做,都无法与碧落的心靠近。
这样一比较,她还是比较喜欢黄泉那小子。
哎,怎么他才走,她开始想念他了呢?(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