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承天峰的弟子,只不过学业已经算是有成,所以来这德育院当个负责杂务的教习,他们时常和玉律院的同僚打交道,那里能不知道这秋君是谁?
这几天过去,书院忽然多了一峰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书院的老师之间,众人都纷纷怀疑这人是不是书院新来的祭酒,可是这个叫做秋君的人一来太过于年轻,二来谁都没听过他名头,仿佛凭空蹦出来的一样。
这怎么看都不应该啊!
大祭酒吕仙也一直没有发话,众人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无法询问什么,只是私下里各种猜测。
自于夫子仙去,至今已有近两千年了,玉京书院未曾新出祭酒。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玉京书院一十二峰,一十二科,殊不知,在更早以前,先秦时期,当时还是稷下学官的玉京书院,巅峰时期,曾有百峰,有百位祭酒!
上百个学派,上百个分神,当时的稷下学官才是九州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便是连先秦皇朝都不敢随意惹,是正儿八经的狠角色。
哪儿像如今,连个官方排名都没有,三山五帝,四海九州共朝天,都排不上名号了,当年五帝算啥?他们还没出生呢。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如今的玉京书院只有一十二峰,当然了,这个数字并不是固定的,如果又有谁开创了新的学派,只要能说服同院祭酒,获得大家认可,便可由大祭酒向当今圣上上折子申请。
如果周帝看你顺眼,那么就会下金册,赐玉带,这样的流程过后,就可以正儿八经的成为一峰祭酒了。
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很难了,不说别的,大祭酒是那么好忽悠的么?周帝是那么随便就能见到的么?
并不是。
这玉京群山的山头可不是随便就能占的,书院的祭酒,也不是来个阿猫阿狗就能当的,金贵的很。
所以,人人都好奇,这个半路杀出来秋君,到底是谁?
没有人知道秋君是谁,但是他却成了一峰之主。
这是一个因果关系。
就好像当皇帝一定要坐龙椅一样,玉京书院的祭酒也一定会有一座山头。
玉京群山上百座山峰,可不是随便住的,即便是群山中隐居着不少潜心修学的老教授,但他们并不是峰主。
如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秋君,忽然就成了垂星峰峰主。
就好像大家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也没见过他和邻家的小娘谈恋爱,更没见两人拜堂成亲,可忽然有一天,这货就搂着姑娘说,这是我娘子。
这等于是票还没买呢,就先上了船。
这哪儿成?
可是成不成不是他们说了算,是大祭酒和周帝说了算,问题是这两人如今都不吭声啊,好像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一样,大家也只好都装作不知道,抱着看戏的心态,安静的吃自己的瓜。
而这些吃瓜群众里,有一伙人就非常难受了。
那就是承天峰的群众。
作为当今天下仅次于黄老道学的第二大学派,也是整个大周为数不多的显学,儒学一派如今在大周过的很是难受。
你想想,当了好几百年老二了,能不难受吗?
天天儿在下面待着不见天日,能不难受吗?
难受!
如今的承天峰祭酒,儒学一派的传人,朱元,也是个有心气的,心里寻思,这样不行啊,我堂堂儒学大派,怎么能一直当老二呢?
一千年前说好的有来有回呢?你当着大祭酒就不让位了?
这不成。
于是,他苦心专研学问,一心想要立书著说,成圣成贤,他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咱本事在这儿,不信说服不了皇帝。
可惜了,还是不成。
没办法,因为当今圣上,那位四海八荒共一统的周帝陛下,不待见儒学。
这就更难受了。
痛定思痛之下,他觉得还是儒学被压制太久,名声不显,学派中入朝为官的人也不多,身居高位的也不多,没办法影响到周帝。
再于是,他想出了一条新路子,既然问题出在这上面,咱就想办法扩大儒学的影响力。
要扩大招生!
怎么扩大?
大祭酒是人家当的,抢是不能抢的,既然不能抢,圈里羊就这么多,都去吃黄老道学了,这还怎么玩?
多加个食槽!
只要在玉京书院一十二峰中,能再为我儒学一派多出一峰,还需要担心声明不显?
不存在的。
至于书院不允许一派两峰的问题,这个也简单,挂羊头卖狗肉就是了,要不然先秦时期哪里来的那么多学派?
大家私底下心知肚明就足够了。
但是这个事情是需要操作的,最好是暗中操作,因为不能把事情给挑明了,容易带坏风气,要不然大家都学着一套,书院就又乱了套,后山的山头可还多着呢。
就在他们还谋算怎么操作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朱元和儒学一派还没有来得及操作呢,忽然就有个人蹦出来,抢了个山头!
搞什么?后生你谁!上来就占山头,问过老子没!
秋君显然没有问过,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这一下子,儒学一派懵了。
让人措不及防啊!
开了新山头,短时间肯定是不会再开的。
所有人,这段时间心中都充斥着一个疑问。
接下来怎么办?
一般来说,肯定是怼他啊!
这能忍?
当然不能,于是,他们便四下打探秋君的来历。
结果什么都没探到,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
众人心中震惊了,这玉京这地方,书院都查不到背景的人,会是谁?
这就得问问玉京这块儿地方,谁说了算了。
当然是周帝说了算。
于是,近些日子里,除了儒学一派,玉京书院不少人都在猜测,这是不是周帝在借此敲打他们?
因为近些年来,研学之风盛行,不知道怎么滴,这些做学问的都流行起了隐遁,玩起了幽居山野,闲而论道的隐士生活,高呼远离庙堂,方能勤心修学,重获自由。
这就直接导致了书院每年间参加大朝试的人数直线下降,据说上次大朝试,参加的人数都不足二十年前那一届的一半。
这哪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