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大陆流传着一句已经几乎只存在于史书当中的谚语——巨龙，永远都是残暴无道毫不讲理的。
远古的故事是否真的像是史书那般记载的那样，二壮不清楚，但单凭阿卡拉与眼前这头……嗯，吉利亚斯作为例子来看，这句谚语基本上可以当作是在放屁。
因为很明显的，不论是阿卡拉还是吉利亚斯，在她看来都是相当好说话的存在。
尤其是吉利亚斯，被封印的这么久还能心平气和的盘腿坐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讲述他以前的故事，这不是好脾气说出去都没人信。
当然，估计也没人信巨龙能如此的盘腿和一只猫娘聊天的镜头。
毕竟在这片大陆原住民的认知当中，巨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存在，哪怕以前有过龙骑士这种职业的出现，也不能遮掩这种强大的生物难以匹敌的可怕事实。
其实站在二壮的角度来看，她觉得可能那群人是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得罪巨龙才会被巨龙的怒火波及。
不然她很难想象曾经同为同伴的巨龙，怎么能就给这群人留下那种吓死人不偿命的形象。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你别管是谁杀了谁，反正这话的比喻虽然有点歪，但她觉得相当合适。
于是，吉利亚斯缓缓讲述出的经历，便完美的证实了二壮那个想法的正确性。
它……嗯，他是被曾经的“神明”封印在这里的。
被封印的理由，正是他之前的滥杀无辜。
当二壮提及到他滥杀无辜的原因之时，吉利亚斯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被冤枉的愤懑之色。
用他的原话来说吧。
“尊敬的强者，如果您的族群被人类因为他们的贪欲而偷偷捕杀，在质疑他们的时候还被他们用魔族的借口来欺骗数年，您，会怎么做？”
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那压抑了长达不知多少年的怒火，终于在吉利亚斯的心中爆发了。
没有失去理智，但做出的行为，如失去了理智无二。
鉴于他为阵营之战贡献了无数的战果，并且带领着自己的族人英勇抗击过魔族，那位神明才选择了封印他，而不是彻底的灭杀了他的存在。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二壮来说很难感同身受。
倒不是她不会体谅吉利亚斯，也不是说她悲天悯人圣母病发作，用智慧生物都是会有自私的一面来作为理由站在人类这边。
而是关于种族的事情，她这个自成一族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
估计想要灭了二壮的族群，那就只能琢磨着怎么彻底给她本人弄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壮还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默哀的意思，并且借着他讲述的故事当中提取出来的几个关键词，分出一部分精神来进行思考。
——神明，无序且疯狂的魔族，上古之战。
最后一个词拎出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它能把前面两个问题给串联起来。
而串联起来的理由，是基于前面两个词的可能性含义。
乱海这种感念层级的存在，在感染任何事物之后，都可以用“疯狂”这个字来简单的表述。
生物失去理智，星球失去控制，宇宙，则失去她的完美自洽。
所以既然了解到这个世界曾经可能出现过乱海这个玩意儿，那么无序且疯狂的魔族，自然是被提取出来的关键词。
最后就是神明这个关键词。
这个宇宙在自己发现她之前是没有在联邦的数据库当中有备案的，那么没有备案，也就不会有联邦特意派遣过来驻守的神明。
没有驻守的神明，那么吉利亚斯口中的“神明”应该就不是理论上的真神。
至少在专业性上不是真正的神明。
于是，结合封印吉利亚斯时候那种种证明着神明不入衰弱期的端倪，二壮几乎可以确定当时可能并不是神明不想抹杀掉吉利亚斯，而是那个神明在和驱逐或者压制了乱海之后，已经没有了能够抹杀吉利亚斯的能力。
无法抹杀，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封印了他，不能让他继续向着饱受疮痍的大地和生存在大地上的种族们宣泄他的怒火。
想明白了这些，二壮将所有的推理重新整理了一下，得出来这么个结论。
这个世界在数万年前可能是存在着乱海的，而那个神明，带领着这个世界的生物镇压了乱海。
时至今日，镇压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减，那个乱海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同时，这个复苏影响到了同样在复苏的魔王，还有魔王手下的魔族。
当然不能排除复苏的魔王是想要借用乱海的力量反攻秩序种族，进而作大死的让镇压乱海的封印松动。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需要做的，就是证明乱海的存在，以便在最早的时候通知塞利普做好开战的准备。
确认自己推论的过程都同步在了苏菲亚的终端上，二壮开始向着吉利亚斯详细的询问当年战争的详细情况，试图从其中得到些更有用的东西。
吉利亚斯也没让二壮失望，尽管被封印了多年，但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他所经历的战争的没一个细节。
不得不承认，光凭这份记忆力，巨龙就可以说是被世界爱着的种族。
试问，哪个种族能够经历这么久的黑暗玉孤独没有崩溃，并且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切详细的？
反正二壮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因为她保证如果自己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她肯定会发疯，更别说记住什么了。
“阁下所形容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我是没见过，不过阁下说的那种样子……确实，在那些魔族身上很像。”
惊讶的挑了挑眉角，听到这个的瞬间，二壮给苏菲亚发了一条短信。
通知她将把现在和吉利亚斯对话所得的一切，都同步给塞利普。
“嗯哼？就是那种无与伦比的疯狂，并且还会将这种疯狂传染给其他接触它们的任何事物吗？”
“是的，”吉利亚斯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那个神明的祝福，相信战争的天平是绝对不会偏向秩序阵营的——因为所有秩序阵营肯定会被那种如同传染病一样的东西给传染，最终让整个大陆的所有生物都陷入绝望的疯狂当中。”
提及到那个神明，吉利亚斯明显表现出了厌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