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从忙乱的意识里清醒,却不敢抬头,她现在在害怕他的笑和温柔,太真实也太容易蛊惑人。只能抽出手,轻轻道,“我的手艺不好,应该很痛吧?”
他点头,“恩,很痛,钻心噬骨的痛。”
她讶然,她只是这样一说,却不料他会这样回答,他是男人,从小就高高在上需要她仰望的男子,记忆里他总是连眉都不皱的人,此刻居然会说很疼?
楚天笑低头,手指轻轻抚过伤口,隐隐一丝痛窜过,他敛眉心疼的望着她,“很痛,我终于体会到当年与你一样的痛,山顶那夜,你纵身为我挡下那穿胸的一箭……如今,我才懂你的痛……暮雪,是不是太迟了?”
他痴迷的望过来,这样的楚天笑像个无助的小孩,她不敢回答也不敢移开目光,只能细细看着他眼里闪过的各种神色,不知不觉中看进他的心里,一片**大海。
“你告诉我……是不是太迟了?”
“我……我……你先好好休息……”
“不要走!”
“王爷,侧妃种毒了!”
管家进来的时候被楚天笑的伤口吓到了,忙追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老奴去传太医!”
楚天笑一改脸色,沉声道,“住口!本王好好的,传什么太医?”
“您……”
管家还要争执却被楚天笑的冰冷吓到立刻明白了什么,遂转身看了眼林暮雪拉下了脸不再多说什么。
林暮雪只有抱歉。
楚天笑慢慢将衣服穿好,起身道,“怎么回事?”
管家这才又想起来,顿时又急着禀道,“刚才侧妃娘娘的丫鬟来报,说侧妃娘娘中毒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中毒?”
林暮雪与楚天笑异口同声说道,彼此顿时又是一阵惊讶。
“是啊,老奴已经命人去请徐御医了,王爷您赶紧也过去吧。”
楚天笑冷笑,转身将林暮雪拉起走了出去,“一起去看看。”
林暮雪本不想过去,可又实在好奇庄敏怎么会中毒,索性也由他这样拉着,一道去了庄敏那里。
进门的时候,丫鬟仆人已经乱作一团,房间一片凌乱,贴身丫鬟紫燕更是哭得一塌糊涂。
“参见王爷,王妃!”
大家行了礼,见王爷过来才定了神不再乱成一团。楚天笑拉着林暮雪进了里室,便看到庄敏昏迷在床上,嘴唇发紫,连呼吸都很紊乱。
楚天笑蹙眉,“御医怎么还没有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紫燕止住了抽噎,慢慢走到楚天笑与林暮雪身边说道,“侧妃熬了汤去给王爷送,到书房的时候听侍卫说您还在休息于是便在书房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王爷才回来,谁知……谁知道一进门就说心口疼,然后就满地打滚,痛苦至及……不过片刻功夫就……昏了过去……”
紫燕想起当时庄敏的样子还很后怕,不自觉颤抖。
林暮雪心咯噔一下冷了一片,她的样子与自己和韵儿中毒的时候很像……莫非……
而楚天笑却并知道林暮雪在想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庄敏,心中生不起半点怜悯,厉声喝道,“聂云!”
“属下在!”
“立刻去查是怎么回事?本王的书房一向不准闲杂人进,先将那两个守卫砍了!”
“是!”
众人心惊,他在责怪侍卫随随便便将庄敏放了进去?
林暮雪凝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是与从前一样的威严冷冽,不怒自威。她的心在偷偷窃喜,他对她一人那么温柔,那么不同……
可瞬间,她有一个念头,庄敏在他的书房中毒,如果真的也是蔓骨之毒的话……
想到此,她的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既害怕又好奇,“我会点医术,我先帮她看看。”
楚天笑骤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想生气,生气她应该吃醋不管才是,居然好心到要帮她看?难道御医都死光了么!可惜,如今的他已无法像从前那样对她……而林暮雪就在觉得他会拒绝的时候奇迹般的看见他点了点头,并松开了手。
仆人为她让出一条路,更有人将倒在脚边的凳子和东西匆匆收拾干净,他们对她的尊敬来自楚天笑对她的不同和特别,尤其与庄敏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林暮雪坐到床边,有些轻微的颤抖将手指搭上了庄敏的脉搏,心情骤然一沉,一直重复了许多次她才能肯定,是蔓骨之毒!只是没有融合鸢尾并不致命,但如果不能解,她会每隔三个时辰发作一次,直到咽气。
真的是他,她和韵儿的毒真的是他所下!他还在装什么善良?
见她起身,紫燕立刻询问道,“王妃,侧妃中了什么毒?怎么样有没有救?”
林暮雪站起身,眼底带着楚天笑看不懂的失望和痛苦望着她,慢慢启唇道,“是蔓骨之毒,如果不能即使控制和解救,会每隔三个时辰发作一次,活活痛死!”
“啊……娘娘……王爷,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娘娘,娘娘好可怜!”
紫燕跪着哭求,楚天笑却因为林暮雪的那个眼神而觉得心慌难安。像是质问和控诉,林暮雪怔怔看着他,续道,“如果混合……混合鸢尾……便成了致命剧毒……”
楚天笑沉眸,她的表情分明是一种质问的绝望,鸢尾……蔓骨……这两者联系便是剧毒?可这又有什么……
林暮雪看着他的样子,嘲弄一笑,索性说得更明白了,“如果种了这毒,解药就是至亲血肉的心头之血方能解!”
心头血三个让楚天笑猛然明白过来,她要心头血,她就是跟他要心头血!是谁?是谁种了这样的毒?
……暮雪……
庄敏!她居然用这样近乎同归于尽的办法来陷害他?
“暮雪,你听我说……”他想解释,生平第一次想好好解释清楚。从来的从来,解释这个词都不属于他的人生!
可是,这一秒,他想拉住他的暮雪,问清楚,说清楚,也解释清楚!
“我不想听!”她哭着捂住耳朵,跑开他的手臂,哭喊道,“你还是那么可怕,那么让人恐惧!还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强求所有……我不要听……我再也不要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