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史眼神躲避,“这个,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仵作已经看过了,确实是累死的。”
王母还是不肯相信,“这怎么可能?我要看看我儿子的尸体!”
刑狱史有些敷衍地说,“大人的尸首早就抬到殓房去了,仵作都看过了。这不是折腾么?大人都已经去了,您就看开点,别再折腾他了。”
王母伤心欲绝,也就点点头,张绣却听出了一丝急切。
怎么这个刑狱史好像十分不想她们查下去的样子?
刑狱史把她们带到后天的一个屋子前,“喏,大人生前就住在这里,你们先进去把大人的遗物收拾收拾吧。”
王母含着眼泪推门进去,一看到床前挂着的官服,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儿子啊。”
张绣赶紧搂住王母的肩膀,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大娘,别太难过了。大人泉下有知会难过的。”
王母还是放声大哭了一会,刑狱史也在一旁劝着。
“夫人,大人虽然刚来咱们郡里没多久,但是咱们郡的百姓都很爱戴他。这对大人来说,不也是个好结果吗?您呐,别再伤心了。大人会一直留在我们的心里的。”
王母擦擦眼泪,点点头,把王宣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折起来。
张绣也帮着收拾一下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刑狱史在一旁说:“幸好我惦记着你们也许会来,这些东西我都没敢扔。就等着你们来取走。”
王母哽咽地说,“多谢了。”
张绣看着桌上那些经世治国的书籍,心里感慨万千。
虽然她和王宣有缘无份,但是她十分欣赏王宣那种肯为国家尽心尽力,哪怕舍弃生命的精神。
“大娘,这些也要吗?”张绣拿起王宣的笔墨问王母。
王母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点点头,“要,都带走吧。我要回去放在我儿的房里,装作他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张绣会意,“好。”
桌上的书和笔墨全都用一个布包装好,张绣正准备去收拾别的东西,低头一看,地上有个帕子。
她鬼使神差地捡起来一看,愣在原地。
帕子上绣着猛虎,深蓝色的帕子配上金色的绣线,还有这手艺,一看就是——她的!
张绣深呼吸一口,这个帕子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是她送给李赢的那一块。
王母已经收拾好衣服,走到张绣身边问:“好了么?咦,这是什么?”
张绣慌张地收起帕子,“哦,没有,刚刚我不小心把帕子掉地上了。”
刑狱史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人家仵作都不等了,天气快热了,还是早点把大人的尸首弄回去好。”
张绣和王母点点头,马不停蹄地往殓房赶去。
殓房里,王宣的尸首静静地放在一个长条板凳上,身上盖着一块大白布,王母瞬间泪如雨下,“我的儿啊!娘来接你了!跟娘回家吧!”
王母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哀嚎的声音张绣听了都动容不已。
“大娘,您别这么伤心……”张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鼻子酸的不行。
王母还是哀嚎,悲痛欲绝。
她趴在王宣的尸体上,正要掀起白布,仵作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还没过头七呢!现在掀开白布,是对尸体的大不敬!小心他不能进入六道轮回!”
王母啜泣着放下白布,依依不舍地看着王宣的尸体。
王母又哭了一会,张绣带着她先离开。
天色已经晚了,现在赶路回去实在太危险,她们决定住一夜再启程回去。
就在殓房附近的客栈开了一个房间——王母伤心过度,张绣怕她自寻短见,不放心便同她一起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