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吴朗丝毫没了平日里的扯高气扬,“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的对孟石磕头:“孟大侠,我错了,您,您饶了我吧,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整个府里都靠我运行啊。”
为了表达出的效果更好,吴朗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看着孟石向自己走来,想起当初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诬赖孟家的吴朗更怕了,磕头如捣蒜一样。
“说,当初我们孟家派来的那些精英为什么一个都没回来,是不是有内奸?”孟石将剑抵在吴朗脖子上。
吴朗被这样一吓,顿时全身瘫软下体失禁,一股难闻的液体淌了出来。
孟石恐吓:“你说出来我不杀你,你要是不说,现在就下去见我孟家的冤魂吧!”
“别,别,你要听什么我都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求求你别杀我。”吴朗抱住孟石的脚恳求道。
孟石一脚踹开吴朗:“谁要你那来源不明的臭钱,快说!”
吴朗顿了顿,开口道:“确实是有内奸,他,他叫鲁华。”
“你说什么,二师兄怎么可能背叛师门?”孟莲大怒,一脚把吴朗踩在地上。
吴朗为了求生什么都往外说,“是我用钱收买了他,不过他是为了一己私利才背叛了你们。这不怪我呀,各位大侠饶命。”
看吴朗不像在说谎,孟石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鲁华在哪儿?说上来就放你走。”
吴朗仔细地回想了起来,“在卢河村,他应该在卢河村。现在你们能不能放我……”
话未说完就被孟石一剑封喉。
孟石转头道:“快走,官府马上就来。”三人迅速逃离吴府,只剩下眼睛睁得大大却死有余辜的吴朗躺在血泊之中。
天渐渐黑了下来,卢河村一间茅草屋里,身着白色孝服的一个男人呆呆的跪在那儿。桌上的烛光因微风吹到而摇曳着,顺着微弱的烛光看去,桌上还有一尊灵位,写着:慈母李氏之灵位。
鲁华的思绪又回到了一旬半前。
“二师兄,你家那边有人托来口信,说你娘病入膏肓了,快回家让你娘看你最后一眼吧!”
正在练剑的鲁华听闻,只觉得是晴天霹雳,一阵炫目感袭来,靠剑倚在地上才能勉强撑起的身躯定了定,猛然向外面冲去。
快马加鞭的鲁华还是没赶过死神侵袭的速度,等到他回去之时,见到的却是邻里为他娘竖起的新坟。
看着母亲新坟的简陋,鲁华握紧了拳头,母亲在世时自己没有好好孝顺她老人家,死后就应该立一个气气派派的坟,生前住的房子不好,死后一定要住到比别人好的坟墓。
知道孟家要派出连自己一干人等的弟子去刺杀吴朗,经济贫弱的鲁华受他人蛊惑,将这件事卖给了吴朗,获得了一大笔巨款,风风光光的安葬了母亲。
现在的鲁华心中饱受煎熬,一方面是内心愧对于死去的众师兄弟,另一方面生前的李氏常常教导他不要去拿不义之财,鲁华怕母亲知道后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门被缓缓推开,三人步入这间连说它寒酸都不及的草屋。
“师叔。”鲁华轻声。
“为什么背叛师门?”孟石厉声问道。
鲁华转头,一张早已是因为满心愧疚而泪流满面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孟石心中不解,语气却是仍然严厉,“你个叛徒有什么好哭的!”
鲁华垂下头哽咽道:“弟子但求一死。”
暴烈脾气的孟石拔出剑来:“你以为我不会杀你?”说着剑就向鲁华脑袋砍去。
孟莲一看情况有些不对,赶紧拦住孟石:“叔父先别急,让我问个清楚再说。”
孟莲蹲下扶起鲁华:“二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好不好?”
“不,师妹,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的错。”鲁华早已泣不成声。
孟莲继续:“师兄,你别急,你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出卖师兄弟们?”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鲁华擦干了眼泪,哽咽着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魏家庄,一少年坐在阁楼中品着眼前一杯能抵一户普通人家一年花费的美茶,身后站着一个鹰钩鼻的手下。
“白金绪那边怎么样?”长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问。
手下回答:“白金绪那边没杀掉孟石,反而还被一个会道术的人打伤了,不过吴朗已经被孟石给杀了。”
魏家少主冷哼了一声:“吴朗死了这事也就只有我们魏家知道了,那白金绪毕竟不是我们魏家的人,只是客卿,办事时难免不放在心上。对了,向孟家提亲一事办得如何?”
鹰钩鼻手下笑道:“孟家那几个老东西一看我去提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对我那个殷勤劲就差把我亲爹一样供着了。”
那面如冠玉的少主起身走到窗前,冷笑道:“上两次我亲自提重礼去孟家提亲,孟恭那老头子还说什么不会把女儿嫁给我这种人。现在呢,孟恭这孟家的主心骨都死了,现在仅剩下的那几个主权的一看是我魏家去提亲,死皮赖脸要把那孟莲嫁给我。”
鹰钩鼻手下也笑着:“恭喜少主,听说那孟莲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啊!”
“哈哈哈,”魏家少主仰天笑道:“不把孟家给彻底搞垮,怎么能娶到此等美人,不娶到这美人,孟家剑法也肯定是搞不到的,从此我们魏家就将取代孟家成为裕丰郡第一世家。”
鹰钩鼻拍马屁:“那可不是?这孟家剑的传人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我们魏家出了少主您这样的天才,和那孟莲结合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再说那孟家剑法在他们手中只是废物而已,在少主您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啊!”
“可惜啊,没把孟石这老家伙给弄死,也不知道他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毕竟他是孟家剩下唯一的硬骨头啊。”魏家少主有些小担心。
鹰钩鼻笑道:“少主,你大可不必担心此事,当时孟家家主孟恭和一大帮长老被朝廷赐死后,孟石这老东西是第一个提出来魏孟两家联姻的人。”
魏家少主把玩着腰间精美绝伦的玉佩,“哦?还以为这孟石的骨头有多硬呢?原来也是徒有虚名呐。”
鹰钩鼻:“这孟石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魏家少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帮我们把孟家最后一支有生力量整垮的鲁华现在也应该快完蛋了吧,吴朗这人我知道,肯定把一切罪责把鲁华身上推。”
“那少主不担心吴朗把您供出来吗?”鹰钩鼻担忧地问。
“他不敢,他知道我们魏家的实力,就算说出来孟石放过他,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再说,孟家知道这事是我们魏家所为那又怎样?现在的孟家根本对我们魏家造不成一点威胁。”魏家少主轻松道,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卢河村,三人走出茅草屋,屋里的鲁华已经因为愧疚拔剑自刎。
从孟家十余位长老以及家主被燕帝赐死到孟家精英死绝再到孟石杀掉吴朗找到鲁华,这一切都在魏家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说这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魏家暗中策划的。
鲁华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平日里身体那么好怎么会说死就死,因为魏家了解鲁华的孝心,连那个鼓动鲁华出卖的人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那吴朗即使不被孟石杀死,也会被魏家客卿白金绪杀死,这种事要灭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吴朗和魏家合作赚钱简直是在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孟莲抬头望着星空,不知道这鲁华是该恨他还是该同情他。
同时仰望星空的秦渊心中暗自感叹:“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