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赶走婉倩
“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呆会儿。”
锦翌珲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只是他也没有再靠近对方,仅仅是站在哪儿静静望着他的背影。
温知如从屋里出来的匆忙,衣着单薄,可即使冻得发抖,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刚毅与坚持。
他的视线正眺向不知名的远方,带着一丝迷惘。
无形之中,锦翌珲觉得有一道屏障将他俩隔开了,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好像再也触不到他。
那是个阴天,即使已经过了辰时天空依然阴云密布,吹了几阵凉风,锦翌珲纷乱的思绪终于沉淀下来。
他终于有机会好好的审视此刻的局面。
从前他是念着与穆婉倩一起长大的情谊和穆家对贤王爷的恩情才会一再的宽纵对方。
其实细想起来,穆婉倩从一开始就是有所图的,先不谈她一个无财无势的寡妇如何得知自己获封钦差来到太原的消息,哪怕是她真的只是道听途说,可那日在醉霄楼知府大人设宴洗尘,也不可能会允许她这样的身份贸然前来。只能说穆婉倩也是刘安想要拉拢和讨好自己的棋子而已。
还有那晚最后的那杯酒,他承认自己当天确实喝了不少,可也不至于醉到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的地步,唯一的解释只有那杯酒早就被人下了什么药。
穆婉倩死了相公、没有儿女、婆家又不喜欢她,她想要算计自己生米煮成熟饭嫁入贤王府并不难猜,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对她不理不睬,她总能知难而退。
但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死心的搞了怀孕这一出。
他是被温知如的脾气和这些天来案情的毫无进展给弄晕了,才会没有想明白这么关键的问题。
那个晚上他是失去意识不省人事,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不至于连自己和一个女人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是被人下了迷药还是春药都分不清。
照理说,穆婉倩根本就没有可能怀有身孕。
她要不就是装的,要不然就是……
后一种可能性锦翌珲都不想去猜。
他从小认识的穆婉倩,那个有点大小姐脾气,骄纵却不失直率的姑娘,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自甘堕落。
想明白了这些,锦翌珲再次将目光投向温知如,他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似乎连时光都在他周身停歇不前。
他好像突然就读懂了他,懂他这些天的愁眉不展,懂他方才那无声的泪滴。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与穆婉倩是否有了私情,更不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不够坚定。
“知如。”锦翌珲突然跨前一步,一把抓过对方已经冻得毫无温度的手,“跟我来!”
温知如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路被他又重新拉回到了穆婉倩的房间里。
屋内,程大夫还在书写安胎的药方,看到温知如终于回来了,暗暗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温知如这会儿可暂时没空理会程大夫,锦翌珲抓着自己的手腕太紧了,让他疼得皱眉。
“世子爷——”穆婉倩看他去而复返,正想继续表达一下初为孕妇的喜悦和羞涩,可才张口就被锦翌珲堵了回去。
“婉倩,你先听我说。”他拉着温知如站到自己身边,“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虽是大我几个月,可我却一直视你如亲妹妹一般,期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这几年你过得不好,我知道这其中也有我们贤王府的责任在,所以无论你对我多么无礼,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是如今你还要拿你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让我纳你进王府,这我却绝对做不到。那一晚你我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你肚子的里的孩子是谁的,你也比我更明白,你非要生下他,我大可以现在就安排你回京养胎,到时候滴血认亲,看看究竟我对不起你,还是你们穆家颜面扫地。”
“你……”穆婉倩听了这话脸都吓白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怎么……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说我……”
她知道锦翌珲不会愿意认下这个孩子,她也知道自己这下下之策一出,也算是和他撕破脸了,可她敢这么做也是捏准了锦翌珲对自己的愧疚和他天性的温和敦厚,就算知道是自己耍了诡计,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的当面揭穿。
可如今,他竟然……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若是照着我往日的脾气,就算不喜欢你,可顾及到穆家顾及到与你的情谊我也会好好的安顿你,哪怕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妾氏,也能让你衣食无忧的呆在王府一辈子。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怎么可能会容忍你无端生事来伤害他?”
“他?”提及心上人,穆婉倩也注意到了锦翌珲至始至终都拉着温知如的手。
真是讽刺,自己到最后竟是输给了一个男人?
“就是他。”锦翌珲转过头望着温知如,说不出的温柔,“回到京城我就会去温府提亲,我还会亲自去求皇上赐婚,让他作为我的嫡妻嫁入王府做我的世子妃。”
“你……”这次不止是穆婉倩,连温知如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他并不意外这个人说会去温府,甚至说要皇帝赐婚的事,他只是想不到,这个人竟然……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屋子里刘知府和知府夫人一时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更不用说那个就快石化的程大夫。
锦翌珲拉起温知如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笑道:“夫人,这会儿我可也没有退路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温知如:“…………”
你这明明是强买强卖好嘛!
只是被锦翌珲这么一搅和,先前那些什么悲伤、愤怒都情绪都被冲没了,温知如撇过头不再看对方,以免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会儿,好戏似乎该到谢幕的时候了。
“程大夫,既然世子爷矢口否认和许夫人的孩子有任何关系,你可是确定许夫人真的有孕一个月?”
“呃……”程大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对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许夫人有孕确属事实,只是这怀孕的时日……”程大夫顿了顿,“在下学艺不精,既然几位大人有异议,可否容在下再细细把一回脉?”
穆婉倩这么精明自然察觉出了什么,当初她给了钱让这位大夫作假,如今这里哪个人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自己高,他突然反悔想要明哲保身并不稀奇。
“程大夫!既然你自知学艺不精就拿了诊金赶紧离开府衙。刚才你说怀孕不足一月,如今又说可能有误,谁知道你再诊一次脉会不会又有误?”
“这……这个……”这姓程的大夫本就胆小,如今这样的局面更加慌张。
“许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温知如也不着急,只是顺着穆婉倩继续道,“这一胎到底也是有关世子爷的血脉,为了慎重起见,刚才我也吩咐了人去城中又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有几位大夫一同会诊,总不会出错,你说是不是?”
“你……”穆婉倩咬了咬牙,姓温的你果然狠。
说话的这会儿,果然门外有府内的小厮来报,“知府大人,门口有几位大夫,说是温公子请他们来为许夫人安胎的,还有一位自称是许夫人的二叔,说是来探望许夫人的。”
“……我……他……”穆婉倩在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再一次真正的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不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也就自然而然的水落石出了。
穆婉倩在成亲后没多久就嫌弃婆家家世平平,和相公的关系也日渐疏远。
许家公子原还有个弟弟,可惜资质平平也就一张脸还算讨人欢喜,他好高骛远又眼高手低,考了几次功名都没什么建树,婚事也耽搁下来,后来穆婉倩的相公意外去世,她新寡难耐,又生的有几分姿色,没多久就和自己的小叔搞上了。
一来二去,穆婉倩就有了身孕。
两个人本来也想过要远走他乡,生下孩子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可这两个都是好逸恶劳的性子,更没什么赚钱的本事,离开家就是死路一条。
想来想去,最后穆婉倩就把主意打到了正巧来到太原府的贤王世子身上。
锦翌珲是当局者迷,若不是温知如早就察觉她有问题,派了冷云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偷偷拿了安胎的药方去药铺抓药,又怎么能早有防备,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真正的奸|夫。
如今事情终于解决,穆婉倩自然是被送回了许家。
至于如何处置这对不知廉耻的叔嫂,也是别人的家务事了。
锦翌珲这回也没心思再去给她说什么情了,要不是温知如,差一点他就要给别人养儿子,他再是个好人,也还没善心到这个地步。
府衙内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
锦翌珲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温知如去房里说悄悄话。
在外人面前还算是给足了这位世子爷的面子,但到了屋里,他可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女子。
忙活了一上午,温知如甩开锦翌珲自顾自坐在了桌前准备喝茶解渴,锦翌珲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夫人,喝茶。”
温知如接了茶杯,不动声色。
“夫人,穆婉倩也送走了,如今真相大白,你相公我也是被栽赃冤枉的,你就不生气了吧?”
温知如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世子爷不是说,你我之间缺乏信任,在我心中,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熏心的男人。”
“夫人是全天下最懂我的人,何来不信任一说?从前都是我乱说话,夫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从前世子爷说过的话可多了,原来都不能往心里去?”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该是什么意思?”
“夫人……”锦翌珲看他一杯茶见底,忙又满了一杯上去,自己也跟着黏糊到了他身边坐下,搂住对方的腰,“总之都是我的错,夫人宽宏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温知如也不客气,直接就将对方当成人肉靠枕,“世子爷文韬武略家世不凡,如今不过一个穆婉倩,若是到了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排着队等着世子爷的垂青。”
“绝对没有!从今往后一切都听夫人指示,不论男女,除了夫人你,绝对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噗——”温知如终于还是被锦翌珲这没脸没皮的德行逗笑了,差点连刚喝进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夫人笑了就好。”锦翌珲放下心来,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对方腰上蹭啊蹭。
“别乱来!”温知如被他弄得有点痒,扭了扭身子,伸出一只手到对方跟前,“你看看。”
早上被锦翌珲强拉着进到穆婉倩房内的那只手腕此刻已经红肿了一圈,有些地方甚至隐隐显出青紫的指痕。
“疼不疼?”锦翌珲拧着眉捧起那红肿的手腕轻轻揉着,“我下手没轻重,你疼了怎么不和我说?”
温知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静静的望着对方。
看他这么心疼和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莫名得满足。
而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
“夫人一夜未歇,这会儿时辰尚早,我抱你过去睡会儿。”
“我还不……哈……欠……”本想说不累的,可一沾到床铺,又靠在那么个舒适的怀抱里,他就很没骨气的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眯了起来。
“都累成这样,还说不困。”锦翌珲为他解开外衣,脱去鞋袜。
“可是……”说到一夜未睡的事,温知如这才想起来,还有昨夜他和冷风冷云查到的线索没有和对方说呢。
“还不乖乖睡觉,夫人和是要和为夫做些欢喜的事?”
没等温知如发声,原本只是靠坐在床边的锦翌珲已经栖身压了上来。
“你……不……唔……”
“别打岔!”锦翌珲用嘴封住对方接下来的言语。
忍了那么多天,三番几次都被人打扰,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憋出病来。
“嗯……啊……”想起了大清早,那淫|乱的一幕,温知如也几乎是一点就燃。
带着粗重的喘息,锦翌珲已经迫不及待的褪去了温知如的衣裤,一手握住对方的昂扬,另一只手已经向更隐秘的某处探去。
“知如,替我宽衣。”
温知如早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听着他的命令,胡乱得撕扯开他的衣衫,直到彼此坦诚相见。
身体相融合的那一刻,带着哭腔的呻|吟从齿缝溢出。
他们用最原始的韵律,表达着彼此最深的羁绊。
…………
那一日锦翌珲简直是毫无节制的疯狂。
直到对方在他的威逼下哭喊着,“相公,相公,饶了我……”这才作罢。
温知如虽然已经累到不行,可睡了没多久就被腰疼折磨醒了,锦翌珲那时一只手臂还横在自己的胸口,睡得一脸满足。
想起几个时辰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他只想飞起一脚将对方踹下床去。
可是身边这人看着不胖但身强力壮,温知如此刻连动动脚指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哪还踢得了人。
只能抓起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嘶——”这一口也是狠,几乎都要咬出血丝来。
身边的人立刻就醒了,扭头看着对方气鼓鼓的表情。
锦翌珲想想刚才自己似乎是玩过分了点,这会儿还是暂时不要惹他比较好,他侧身将对方搂了满怀,顺便替他按摩着酸疼的肌肉,“乖,再睡会儿。”
“滚!”扯开了对方的双手,温知如用着最后的力气,冷不防将他一脚踢到床下。
“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