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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心有牵挂
温知如这时终于从疼痛中缓过了些劲来,低声道:“大夫您别介意……我这位朋友也是救人心切,让你为难了……咳咳……”
仅仅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温知如咳嗽不止,嘴角又有微微血丝渗出。
锦翌珲忙拿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你余毒未清,身体还虚,就不要多说话了。”转身他又看了看那位大夫,低叹一声,“安乐,你送这位大夫出去吧!”
不是没有看出锦翌珲眼中的落寞与自责,温知如只能劝道:“生死有命,发生这样的事,怨不得任何人。望你放宽心些。”
“宽心?如今你这般,叫我如何宽心?方才在堂上若不是我一时大意让他有机可乘,又岂会连累了你。此刻我恨不得能替你受这些苦。”
“你这般愁眉不展,难道我就能安心么?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心里清楚,若真是命不久矣,我还有件事要……咳咳咳……要与你……咳咳咳……说……”到后来,温知如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只是剧烈的咳嗽着,不断有鲜血从口中吐出。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些说也不迟。”想要将他抱在怀中好好安慰,可又怕扯痛了刚包扎好的伤口,锦翌珲只能坐在床边,拍着他的背顺气,眼神中除了心疼更多了些害怕的情绪。
他从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件事,从小到大,不论读书习武,被先生与师傅责罚也好,被父王家法伺候也好,就连当年王妃病逝,他也只是哀伤无法在亲人身边尽孝,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手足无措。
若他真的去了,那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岂不是只剩下孤寂与思念。
安乐这时候送来了些可以解毒续命的汤药,虽然明知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这些上好的补药和驱毒的药材喝下去,总能稍稍缓解他痛苦的症状。
温知如摇了摇头,只是让锦翌珲给他倒了杯热茶漱口,冲去口中的血腥味,这才感觉稍好些,“珲,你让我先说完……”
“有什么话,先喝了药再说。”锦翌珲急了,端着药碗几乎想要强灌,都到了这时候他怎么还能这么执拗。
“咳咳……”温知如又一次撇过头去避开了药碗,“我是想说……我包袱里有出门前爹给的一个锦盒,他说万一途中我们遇到什么危急之事可派上用场。我打开看过,里面似乎有些药丸之类的东西,说是有解毒的效用,你去拿来看看是否能用得上。”
“……”锦翌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欣喜,“有这样的事你为何不早说?”首辅大人向来是料事如神,能这样嘱咐温知如随身带着的东西一定不是俗物。
“你曾说当日在牢中看我心急如焚,便知我心中有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否也……唔……”
锦翌珲有些恼怒,隔着被子伸手在温知如那没有受伤的半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却还是多少牵动了他的伤口,惹的对方一阵痛呼。
“这种事你也拿来玩?你是存心要让我担心死?”原来挺稳重内敛的一个人,何时也学会这般孩子气的手段了?
温知如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至少我中毒是真,可比你装受伤要好得多!唔……撕……”他倒吸一口凉气,“对待病患你也下得了手?”
“很疼?”
锦翌珲看他皱着眉,额头隐隐渗出冷汗,就要伸手掀了被子去看,又被温知如一手打开。
“还不去拿药?”
锦翌珲忙翻出那锦盒,里面有一张字条,一个封了火漆却未在信封上署名的书信,一个锦囊里装着四五颗不知成分的药丸。
字条是首辅大人的亲笔,上面说了那药丸是用千年人参、雪山灵芝等十几种名贵稀有的药材精炼而成,并不多见,虽然不至于有起死回生、能解百毒的功效,可吃一颗下去即便是垂死的病患,也能续命几月。
如果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难题,就派人将那封未署名的信送去京城的【如凤饮】,自然会有人能帮到他们。
锦翌珲赶紧倒了茶来喂温知如吃下一颗药丸,果然没多久苍白泛青的面色就红润起来,人有了力气些,也不再咳嗽了。
有了这药丸延缓毒性,锦翌珲终于安心下来,赶紧吩咐手下带着自己的信物连夜快马加鞭回京城,进宫找皇帝要鹤顶红的解药。
“让冷风去吧!”温知如突然插了话进去,“他武功好脚程快,顺便带上那信。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也可随机应变。”虽然他参不透首辅大人怎么会和【如凤饮】这家店扯上关系,可他知道爹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封信,万一皇宫里也没有解药,那就只能靠那封来历不明的信来救命了。
“也好。”锦翌珲点点头,“知如若身子好些,我们怕也不能在阳泉镇继续耽搁,你快去快回,沿途让冷云给你留下记号,方便你找到我们。最迟我们便在太原府见。”
“是,属下知道。”
折腾了这么久,不要说温知如,连锦翌珲也累得够呛,尽显疲态。
温知如服了药后自然也觉得舒坦多了,打了几个哈欠,昏昏欲睡。
“累了就睡会儿吧!”
“你在牢里呆了几天,肯定也休息不好,我现在都没事了,刚听这里的下人说隔壁厢房也收拾干净了,你也去休息会儿吧!这里让冷云看着就好。”
“你身子有伤,诸事不便,我就歇在这儿照顾你。”
温知如看到他眼中的坚决,便不再拒绝,“好。”
锦翌珲在他床头坐了下来,怕他冷着,又拿了貂皮大氅给他盖在被子上,温知如却突然将他的手一把握住。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温知如将它拉过来贴在自己微凉的脸颊上,他闭上眼,“刚才曾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真的会死。其实死并不可怕,我只是……害怕一个人,我舍不得你。”
他是重活一次的人,自然不会惧怕死亡,只是这一次,心里多了很多的牵挂,有亲人、有朋友,还有——眼前这个男人。
心中有太多的期冀,想要与他策马同游,想要与他秉烛夜谈,想要与他在花间饮酒,想要与他在月下吟诗。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的事想要与这个人一同经历,他又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
“知如,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不用回到京城多好。”他不是个会逃避现实的人,可此刻,他却实在贪恋这个人的温柔,不敢去想回去后将要面对的重重阻碍。
“我明白你心里的忧虑,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首辅大人也好,父王也好,就算是皇上,我都会去说服他们。”
“呵……”温知如的嘴角弯出一个幸福的弧度,“不要说得我好像女人一样,什么事都要靠你来担着。”
“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他生气,锦翌珲急着解释。
“我懂,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虽然会担忧即将面临的困难,可既然我已经决定与你在一起,我便不会退缩。父亲、贤王爷、皇上,不止需要你去说服,我会站在你身边,让他们明白我们的选择和坚持。任何的责难,让我与你一起面对。”
“好,一切都依你……”
温知如后来就在这样温存画面中沉沉睡去,再醒来的都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锦翌珲正在小心翼翼的为温知如的伤处换药。
或许还有那些续命药丸的作用,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微微有了结痂的迹象,原本还略微发黑的皮肤除了还有些红肿都恢复的差不多。
只是被人这般神情专注的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半天,温知如的脸颊还是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连疼痛都忘了。
“你……能不能快些……”看那么久他也不怕得针眼!
锦翌珲不是没听出温知如语气中的羞愤,却回答得理所当然,“伤口处理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才会好得快。”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简直丧心病狂,毫无廉耻!
温知如的无语让锦翌珲更得寸进尺,“其实,早晚也是我的人,再说,都是男子,看一看又有什么可害羞的?”
“……”说好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翩翩公子呢!
自己还伤着他就已经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