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真的应了那句话,食不言寝不语。
林语溪吃这一顿饭,吃得那个叫郁闷!
这两个男人,连吃饭时半点儿嚼饭粒的声音都没有,简直可以用寂静来形容。
要不要这么有修养?
林语溪暗自咬咬牙,她想要吃,都害怕发出声音,换来周东乡不满的白眼。
不过,南宫鹰司却是十分体贴的,不断地给她夹着菜,还时不时地送来一道温软的关切目光。
林语溪不由地有些受宠若惊,立即意识到这男人肯定是有事情的,否则也不可能那样对待自己。
周东乡并没有怎么吃,微带点辣的菜,他都一律不碰。
看得南宫鹰司一蹙眉头,“你的口味变了?”
话声一落,反应最大的是林语溪。
很明显,自己刚才的猜测大大地错了!
南宫鹰司与周东乡不是十分地熟,至少不是时常往来的。
从南宫鹰司刚才的话。就能知晓一二。
那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如果周东乡与南宫鹰司真的有交情的话,那么把游唯秋安全地送出去的机会就更大了。
“人是会变的。口味自然会变。”
周东乡轻描淡写,目光鄙夷地落在林语溪身上,却极快地转到南宫鹰司目中,带着几分鄙薄和轻慢。
“其实就算人怎么变,他们的本质都不会变。追根溯源,能够清楚,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
南宫鹰司一反平时的强大作风,声音不紧不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文而雅地解释着,周东乡刚刚的质疑和对自己的嘲冷。
“追根溯源?”周东乡冷笑,“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追根溯源,不这样做,又怎么能会有今天的碰面。不过,那些根与源,可是脏的,猛地一翻过来,会把人染黑。不如不要!”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林语溪只觉得刚刚温柔轻抱着她的男人,猛地收紧了手臂,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眼中一闪而过,刹那间的刻骨的仇恨。
林语溪也跟着浑身发冷,冻得一哆嗦。
想到刚才周东乡的话,是在意指自己吧?
说她是脏的,还会把南宫鹰司染黑。
林语溪心中本能地不平,又不是她缠着南宫鹰司不放的。
周东乡怎么就能觉得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呢。
她也希望南宫鹰司把她放了,她还希望南宫鹰司把游唯秋给放了呢。
但那可能吗?
“有一种味道,你尝了就爱不释手。非要等到尝尽了,才肯放手,那个时候才是我厌倦的时候。就算染黑,也在所不惜。”
南宫鹰司拿起雪白的餐巾擦拭一下嘴唇,不屑一笑。
手握着林语溪的手臂,几乎要将她的臂骨捏碎了一样地凶狠。
“我、我想喝水……”
林语溪轻咳一声,适时地阻止住自己心头的轻颤,打算起身,先离开一会儿。
相信这俩人还有很多话要说吧。
“叫仆人来就好。”
南宫鹰司不动声色,抓着林语溪的手臂,没有放松分毫。
林语溪摇摇头,“我自己去倒吧。顺便帮你们倒一杯来,好吗?”
低头征寻着南宫鹰司的意见,林语溪表现得极其卑微。
南宫鹰司耸眉,抬眼目视她,觉得这女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温顺,这样长久的温顺,都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终是把手放开,让林语溪纤细的身影走出了饭厅之中。
倒了两杯清茶,林语溪不知道他们喜欢喝什么,更不知道南宫鹰司的口味是什么。
她暗暗想着,怎么能把游唯秋还在南宫家的事情传递给周东乡。
如果这样做的话,又能避开让南宫鹰司给看到。
林语溪犯了愁,低头注视着自己手中的清茶杯。
她这个时候没有纸笔,不可能写个小纸条给周东乡给传过去。
南宫鹰司限制了她的一切,更是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就算她知道周东乡的联系方式,也是受制于南宫家里面的这些监视器的。
何况周东乡也不一定会相信她,更何论去弄什么小纸条。
就算弄来,恐怕周东乡还没有看到,她就已经被南宫鹰司给看到了,到时候死得会更惨,而且还连累了游唯秋!
左想又想,林语溪总归是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茶,突然灵机一动,从旁边的那根银制锡勺拿过来后。
在给周东乡的那一杯之中,她以锡勺将那些冲散了下,在杯底散开来的那些茶叶摆弄出了一个小小的字母:Y!
是游唯秋姓的第一个字母,也许这样可以使周东乡看得明白?
林语溪觉得周东乡怎么样都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既然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不经意风掠一下自己的杯底,那些茶叶组合成的字母吧?
林语溪微微一笑,大功告成!
她端着三个装满了茶水的杯,自周东乡开始,放下一杯,然后南宫鹰司,最后才是自己。
饭厅里面的情况与之前在客厅之中的一模一样。
好像自她离开之后,周东乡与南宫鹰司都没有说过话。
他们是在暗中较劲吗?
林语溪暗自想着,坐下来,半晌之后,她听到周东乡脸色不愉地盯着南宫鹰司说道,“很怀念我们当年的那一架。你输给我了。”
周东乡微微抿起唇,阳光帅气的脸上,带着暴戾,仿佛想到了当年的拳脚,使他又兴奋了起来。
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看到自己茶杯的底部,那个极其明显地,由茶叶组合而成的“Y”字后,心潮澎湃起伏!
他几乎根本就没有去看林语溪,就知道其中的含义。
就连林语溪都怀疑,自己刚刚摆的那个字母,他有没有看懂,怎么一下子又提起当年的打架来了。
惟一确定的是,由于周东乡喝了那茶,里面那被摆成的字母,被消弥于无形,显然她的“犯罪证据”已经被消毁了。
这使林语溪大大地松了口气。
哪知道,周东乡说着,竟然自顾自地站了起来,邀约似地冲南宫鹰司摆摆手,“走吧。相信你的南宫家里,一定有练武场。”
南宫鹰司完全被周东乡这种兴头给有些弄得有些懵了,不晓得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来。
就因为当年的那场架,使两个人分开,不再似从前那般亲密,更是在长大之后,再没了交集。
如今他再提起那场架,南宫鹰司有些微微想起,难道这小子还想再像当年一样,再揍我一顿?!
呵呵,这怎么可能!
南宫鹰司可是军身出身,体格自然不在话下。
而周东乡,从学习到海归回来,再到如今被拴在医院,不能一展所长。
南宫鹰司没有看到他的体格,什么时候变强了。
相反还变得有些弱了,虽然还是那种潇洒帅气的模样,但今非昔比,他这次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南宫鹰司自然十分高兴地随他而去。
可是,他却不知道周东乡这一次打架,可是带了怒气的。
看到林语溪给他泡的那杯茶,他明白,游唯秋如今还在南宫鹰司的手里,林语溪告诉他的消息,不会假。
而在之前,南宫鹰司还面无改色地说,不知道人去了哪里,甚至还假惺惺地想要帮着他,一起去找游唯秋!
找个毛啊!
人就在南宫家里,让他带人在南宫家找个遍,才能找着,还差不多。
因为林语溪,又因为游唯秋。
让周东乡腹腔中充满了火爆气焰。
心头愤恨,两相叠加,觉得把这口气出在南宫鹰司身上,才算是能平自己心头之气。
否则,他一定会气炸了。
看到林语溪那模样,周东乡不知道之前自己骂她是否对了,可她却似乎还在关心着游唯秋!
可就是这种关心,才害了游唯秋!
他要的是这两个人彻底断绝,难道这个女人害游唯秋还不够吗,她应该彻底绝情于游唯秋,这才是他周东乡想要的。
南宫鹰司拉着林语溪一同“观战”,还十分轻快地说,“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不要靠近,小心会伤到你。”
那些南宫家的保镖和仆人,都被赶出去,没有一个赶来的。
林语溪心惊肉跳地看着两个男人,像是两头雄狮一样地对峙着。
心头五味杂陈,道不明是何滋味。只是觉得,没有着落。
关心着周东乡那边,觉得如果周东乡赢了,能把游唯秋给救出来也是好的。
可是,想想,林语溪又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南宫鹰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正待她心中紧张的时候,就看到场中那两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换好了迷彩服。
上身光着膀子,肌肉淋漓,十分地耀眼,尤其是那古铜色的皮肤。
而周东乡也丝毫不逊色。
林语溪只以为周东乡只不过是一个大夫,而且大夫给人的感觉是文弱书生的感觉,而且也肯定不擅长打斗的。
哪里知道,脱了上衣之后的周东乡竟然一点儿都不差于南宫鹰司。
而且看周东乡的那种样子,恐怕是天天锻炼的吧。
简直是人不可貌相。
正当林语溪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连的时候,就听到了周东乡温文而雅的声音传了来,与他那一身的肌肉毫不相符,“就这样打,没意思。不如定个赌注,怎样?”
周东乡的话传来,让南宫鹰司不由地挑了挑眉头,眼中带着寻问,示意他说。
“我赢了后,自然是接受你的好意,带着人去搜寻游唯秋,但是,搜的地方,只能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