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判断的张峰立即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瞪视着对方的眼睛大声喝问道:“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是紧急的消息,就该简短报告!在你拖拖拉拉的期间,又会多少名战士因为情报的堵塞而死去你——”
‘知道吗?!’最后三个字并未能说出口。
因为当张峰正要继续口头逼问的下一瞬间,一声超突然和近距离的落地轰响刺痛了他的耳膜。
喀啷咔锵——!钢铁围栏被严重破坏,接着传来的是树木被折断的痛苦呻吟,以及战士们的哀嚎。
回过头,出现在他眼前的光景就如同爆破现场,视野前的景物全部都被摧毁了。
倒在前线中央道的正是那头三阶爆血种。但令人诧异的是,对方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威风。
黑色的肌肤染上了泥色,高傲的头颅留着潺潺鲜血,健美的身材如今才向别人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凹凸有致’!对方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一个个带着淤青的窟窿就像被类似钝器的武器敲打强行留下的凹痕。
“这……到底是……”张峰面容满是震惊,和别人一样,他也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张峰身后的传令员非常尴尬的拍了拍他,畏畏缩缩的说道:“报告营长,这个…或许我知道……”
“你特么知道快说啊混蛋!”回过神,脾气一向好的张峰现在连有杀人的冲动了。
这货到底是靠了多少关系才能爬到它营里的,平时训练难道都在划水吗?这种猪队友战斗结束后一定要踢出队伍!!!
“呃……这个……大概是被打飞,击飞至此的……”
“……被打过来的?”张峰忍不住回问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种事谁信啊?和三层楼一样高大的怪物会被击飞?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那击飞对方的存在又是怎样的怪物?
然而对方并没有订正自己先前发言的打算,他表情坚定,并使尽全身的力气点着头。
“你确定?”张峰再次用眼神逼问。别说看不到对方说谎的痕迹,就连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对方会说谎的理由。
待机的传令兵无辜地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激动的补充道:“营长,我并没有说谎。明确的说,对方是一个样似人形,浑身血红,手持数米黑铁棍还有着一头飘逸银发的……怪物。”
“这……”听到传令兵的激动报告,张峰不禁脑补,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因为……
又是一声轰鸣!张峰立即扭过头,带着山崩地裂、势不可挡的气势,第二头怪物,出现了!
来者浑身燃着像是业火般的赤红,长至触地的银发无风自舞,并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让人无法看清。
虽然无法看到面容,但对方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欲战,便先胆怯三分。
不同的是,它的身体和那头黑色怪物相比却娇小得可怜。下望,对方右手拿着的,长长拖在身后的,竟是自己身体还要巨大三倍以上的沉重黑铁棍。
然而,这还些还不是重点,最让人感到异常的是——对方身上明明没有了衣物的遮掩,明明长着和人类一样的身躯,但露出的却不是属于人类的肌肤,而是一块块带着磷光的血色鳞片!
“那、那是…什么……?”张峰目瞪口呆,他感觉自己一年份的震惊都要用尽了。
因为对方身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人感到震惊和维和而存在的,这绝对不是地球能生出的产物。
银发怪物带来的不仅是三阶爆血种,还有的是被声响和血腥味吸引的丧尸们。
不知不觉,丧尸们又围了上来,目标很明显,就是那位踩在爆血种身上的银发怪物。
那是什么?
他们会不会斗在一起互相残杀?
会同归于尽吗?
我会死吗?
各种想法在人群中不断衍生,可就在众人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那头银发红鳞的怪物动了。
她毫不费劲的拿起比自己还巨大三倍的钝器高举着,高举的凶器在阳光下泛着黑光,就像死神的镰刀。
下一刻,黑色的镰刀毫不留情地劈下了,目标直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弱者,并视周围的一切为无物。
噗——嗤,噗噗噗——咔喀砰!
“吼——呕——啊哈——”
一次,两次,三次……
银发红磷的怪物无情地挥舞着铁棒,狂殴着匍伏在地上的那东西,那是逝去了理智、只留下黑色破坏欲的身体。
随著骨头碎裂、筋肉碾断与肌肉被压溃的声音,血肉也开始四处飞散,血色渐渐染满了泥。
被染成红色的凶器在跳舞,支撑一切的大地在呻吟,黑色怪物发出交织着惨叫与哀痛、甚至让人心碎心醉的狂呼,本是坚硬的骨头也硬被对方一一敲断,那凄惨的模样就像铁铺里任铁匠宰割的铁胚。
那是来自灵魂和血脉的恐惧,那是绝对无法凭意志战胜的威压。
在绝对的全方面碾压下,不久前还唯我独尊的霸王如今也只能在地上蜷缩发颤,丝毫生不起一丝与对方抗衡的念头。
可,纯粹地捣肉声依旧在无情的响起。
厚重的肉块吸收了冲击,令全身颤栗的触感漫延至双腕,入肉浸血而湿润的声音传播到耳中。
那种声音,那种触感,让人心醉,又让人头皮发麻,那是纯粹的暴力,单方面的暴力……
但旁边的丧尸岂会轻饶无视自己的家伙?他们真的扑了上去,朝着那银发娇小的人形。
突然,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最初还被人们视为幻觉的血红焰体突然从对方身上窜了出来,并化作无数像蛇一样的形状朝那些丧尸卷席而去。
瞬间,腐烂的肌肤被融化了,骨头也变成了液体,污秽的血液也被强行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嗤嗤嗤嗤——!”
丧尸们的惨叫与剧烈升华的声响交叉着,本应是毫无疼痛感的怪物们竟开始痉挛起来,那种疼痛感就算是在一旁也看着也能感受得到。
但一只丧尸岂能满足贪婪的毒蛇,蛇形的血焰以银发人形为中心开始弥漫开来,周围数十米的丧尸眨眼之间便被烧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的,不留一丝痕迹,它们用行动为人们演示了什么才叫真正的人间蒸发。
另一边,朝着黑色巨人猛追的信子也失去了方向,她不认识路。虽然能看见鹤立在天边的军营建筑,但她此刻却在类似于巷子的,树木和建筑一起组成的现代化迷宫。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敲晕本地人啊,这不是完全迷路了嘛……而且,背着一个人甩掉丧尸所需要的体力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再说了,也不知道谁规定的,砍脖子就能晕,明明连位置都没找准,随便一砍也晕了,开什么玩笑啊……信子表情就像一个路过的受害者,无助又无辜。
就在她甩掉一头又一头丧尸,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的时候,一股突然而强烈的热风让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
但眼睛眯起来并不意味着视野变暗变小,而是……
被一团血红色的影子占领了!
这什么东西!信子瞬间瞪大的瞳孔骤缩着,出生以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但就在信子顾着惊愕的瞬间,血火焰已经将像奔腾的巨浪那样朝她砸了下来,瞬间将她淹没了。
回到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只被践踏在对方脚底下的怪物也不幸受到牵连,无数火蛇张着血盆大口朝对方一扑而上,咬紧并开始吸吮对方的血液,本应是被殴打数个小时才可能死去的黑色怪物也加快了追赶死亡的步伐。
片刻后,黑色怪物也在无数毒蛇的吸吮下彻底静了下来,连颤抖都没有了。
但唯独不变的,就是那把被不断举起和砸下,同时发出闷响的凶器,以及留在地上的一坨完全认不清长相的烂肉。
少了丧尸们的助乐,战场突然静了下来,风儿也开始打着卷儿吹飞地上的沙砾。
“咕噜——”
不知道是谁在这微妙的寂静中吞了口唾沫,瞬间惊醒了迷茫却依旧在围观的战士们。
一切都结束了,没错,只是眨眼之间,连血的痕迹都找不到,一切都显得那么莫名其妙,但留下的,却是死寂般的真空地带,以及永远无法抹去的精神恐惧。
他们回过了神,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但他们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是安慰也不是关于一下步的指示,而是和自己一样惊恐和害怕。
黑色怪物失去了动静,那他们接下来应要面对的究竟是何物……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咽沫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谁都不想承认,毕竟那种存在哪是人类能战胜的?去了也只是送死。
时间又过了半分钟,依旧没有人后退,但那绝不是因为勇气,而是他们生怕惊动了对方,同时也是因为恐惧让他们都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他们惊恐着,害怕着。他们想找人哭诉世界的残酷与不公,但此刻他们也只能对天长嚎。
“呼咕咕咕——”
好似哭泣的笑声突然从银发怪物身上散发着,特异的声线让人分不清对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营营营…营长?下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一名战士惨白着脸,哆嗦着身体低声问道。
张峰表情默然,眼神死灰,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本应认为是会绝对会碾压己方的怪物,如今却被另个怪物碾压了,彻彻底底,毫无压力的。
时间继续流逝着,在场的人依旧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最后,是时间让张峰下定了决心,他做了几次深呼吸,不能再等了,哪怕惊动了对方。
“撤……”
就当张峰准备悄悄声下达命令的时候,一道怒喝突然把张峰打断了。
“诺诺!你在干什么?!”
所有人回过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对年轻的男女。
银发人形也跟着回过了头……突然的风吹乱了遮掩她面容的超长银发,在场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人都清楚的看见,在那银发之下竟是一张稚嫩而又如同天使般的面容。
而那张天使般的面容上,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胆怯?
没错,就是胆怯!那头怪物竟然会害怕?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甚至认为眼前的光景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