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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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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大海在阁楼上眺望,眼下宅院外树丛中飘浮着零零散散的一团团绿色小火焰,在夜幕中尤为显眼,绝对不是什么萤火虫散发的莹光,任凭胆大的人看了也觉渗得慌。

“晚宴时不是多喝了几碗酒吗,半夜三更我实在憋不住尿,就起床出门想找间厕所放放水。谁料无意间发现宅院外飘浮着一团团鬼火,吓得我不敢再寻厕所,随便找了个地就解决了……。”周大海的说话声有些颤抖。

我没有立刻回答周大海的话,一双眼睛仔细观察着树林子里飘浮的鬼火。关于鬼火,我仅仅从工友那听闻过,今晚还是第一次让我撞见。想起前几年在装饰木材厂上班,中间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工友因家离的远,用完午饭后便聊天扯皮打发时间,而谈到鬼火的事就是从一名年纪四十多岁姓蒋的工友口中所知。

据那位姓蒋工友所讲,早在八十年代时期,全国大面积下岗实行政策改革,而全国至少半数以上人下岗失业,面临寻找新工作的问题,而这位姓蒋的工友也是其中一员。他在原单位水泥厂呆了十几年,被迫下岗,为了养活老婆孩子,他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老家湖南远赴广东打工。

据蒋工友回忆,他第一次和几个老乡去广东打工在九十年代,那时候广东改革建设也才呈现雏形,尚没完善,导致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没地方住,好的话有搭棚住就不错了,那个时候出外打工,条件就是那么艰苦。

由于大量涌入广东的务工人员,来自五湖四海,良莠不齐,导致广东治安问题严重,所以广东就对外来人员严格实行暂住证。但凡不是广东本地人,若被当地警察排查到外地人没有暂住证带在身,那是要被罚款拘留,弄不好出门在外一分钱没挣,还得往警局子里至少搭进好几千。

当然现在去广东打工的人比以前少了,如今浙江、江苏、上海、北京等地工厂皆大量招工,用不着都往广东一处挤。闲话少说,咱直入正题:九几年时,蒋工友与几名老乡第一次上广东打工,找得皆是散活,包吃不包住,因为没有暂住证,连睡大街都不敢,怕得就是夜里负责巡逻的民警排查。如果连大街都不能睡,总不能回去吧,家里老婆孩子都还等着老爷们挣钱吃饭呢。

有句话说得好“人都是给逼出来的”,为了能找个不被巡警查到的地休息睡觉,姓蒋工友连同几个老乡直接睡城郊坟山。每天夜晚,坟山公墓上时不时刮来凄厉阴风,甚至有时还能在群墓上看到悬浮的绿色幽火,吓得蒋工友和几个老乡均挤在一起睡,连半夜出来撒尿都得叫个人结伴。如此咬牙挺过一个多月,他们方才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不需再睡城郊坟山公墓。

眼下林里悬浮的绿森火团起码有五到六十之多,我不禁诧异道:“怎么会出现那么多鬼火!?”

周大海吓得有些结巴地对我说:“阮总……该……该不会闹鬼吧……?”

越是有状况,越要镇静,否则自乱阵脚,于事无补。为了让周大海冷静些,我皱眉开口道:“所谓的鬼火就是磷火,通常在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因为人体骨骼里含有较多的磷化钙,人一旦死了埋在地下腐烂,会发生各种化学反应,而挥发的气体物质,燃点很低,在常温下与空气一接触便会燃烧起来。这些属于自然现象,周书记,你可千万不要封建迷信,自己吓唬自己。”

周大海看着那一团团绿火,咽了口吐沫,道:“阮总……既然你说那鬼火是由死人骨头腐烂挥发所产生的化学气体……那……那么多鬼火……岂不是树林子底下埋藏了许多尸骨……?”

周大海所言倒提醒到我,不由令我吃惊一愣,心想宅院附近沼泽林里怎么会埋葬那么多尸骨,并且没有墓碑、没有坟包?如果没有鬼火的出现,根本就察觉不出附近地下竟会藏有那么多尸骨……。想到此处,我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惶恐不安,并对周大海说:“看来这座女儿村凶多吉少,非久留之地,我想我们还是走为上计。”

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周大海属于五毒俱全那种,财色兼收,那是既有要钱不要命的大无畏精神,又有色胆包天的博爱胸怀。听我说要走,周大海就有点不乐意了,道:“别呀,放着这么多漂亮妞不顾,走啥子哟。”

一听周大海此话,我就知道他关键时候又要出幺蛾子,对他说:“你不是怕闹鬼吗!?现在你也亲眼看到了鬼火,估计附近周围埋藏了许多尸骨,这地太不寻常,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要走你走,我可不走。你看这里的美女多热情,族长也十分好客。我是真舍不得离开这里,或许如你所说,只不过是些自然现象,我们太大惊小怪了。”周大海自圆其说地道。

看来周大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已经被美色所迷,铁了心的留在此处。我不可能丢下周大海独自离开,再说了沼泽地带,我一个人冒然上路的话,万一不小心陷入沼泽,身旁连个拉一把的人都没有,相当危险。

既然周大海不愿走,那我也左右走不掉,便只好硬着头皮作陪。老实说,我真希望心头的不详预感是错觉,毕竟这儿的美女个个长得水灵、善解人意,是个男人见了都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宅外的绿色幽火持续了约十分钟后陆陆续续消失,我和周大海见没奇观可看,便又重回房间睡觉,不过今晚我是心事重重,再睡就没那么踏实了。

清早起床,没完全睡饱的我被自己的生物钟弄醒,转身看了看周大海这货,仍是一如既往的酣睡在床。这没心没肺的人,睡哪都香。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便拍了拍周大海的肩膀,说道:“喂,周书记,起床了。”

周大海将脸埋入被窝里,不耐烦地回道:“哎呀……又用不着上班……急个毛线。”

看来不施点手段,周大海估计得睡到午时才能自然醒来。念毕,我将嘴凑到周大海耳边,低声说:“快起来吧,外面好多美女都刚起床,穿得少,正在洗漱。诶呀,露出那胳膊雪白雪白的,还有那低胸,简直是‘大杀器’。”

听到我话里引诱,周大海两眼放光,直接起床,冲埋怨我道:“诶呀,阮总,你咋不早说,这不耽误事嘛。”说完,周大海草草穿戴好衣裤,急忙出门趴在阳台栏杆上,向楼下俯视。还别说,被我误打误撞还真有一群亭亭玉立的姑娘们在楼下洗漱,总之漱口、洗脸、洗发的皆有,各自忙活着。

由于姑娘们才起床不久,所以出来时穿着少,露胳膊、露大腿、露低胸的女人们令楼上瞻仰的周大海不亦乐乎,嘴角哈喇子差点流出来。待看一会后嫌距离太远,看得不够仔细,周大海转身快步回房,扯出毛巾,欲奔楼下。

我见状,忙问:“干啥去?”

周大海略显不耐烦地回道:“洗脸呀。”道完,就急匆匆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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