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哥,求求你,救救祭司爷爷!”小橘子哭。
“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少年认真道。
长刀酋长也用充满恳求和希望的目光看少年。
其他蛙人在此时也都看到了长刀酋长、小橘子和狼九哥的变化,有些眼尖的能清楚看到他们身上裸露出来的小伤口似乎很新鲜,还上了药,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再有之前老祭司发出的誓言,蛙人们如果这时还想不到这少年能治疗魔物之毒的感染,那他们也妄称智慧生物之一了。
“大湖村的兄弟,如果你能救助我们的祭司,我们黑河蛙人将永远记住你的恩情。”一名蛙人战士越众而出,正是年轻的新酋长。
前酋长长刀欣慰地看向新酋长。
戚少言没有说话,只专心查看老祭司的身体情况。
蛙人们逐渐围向少年和老祭司。
狼九哥很不喜欢蛙人逼迫少年,但换个立场,将心比心,他也会这么做。但以一个武者和符文能力者的眼光,他能看出老祭司的衰败不止是因为魔物之毒,还有就是年龄到了,没能突破,五脏开始衰竭,符纹能量也开始暴走。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少言能把魔物之毒给弄出来,老祭司也不一定能活多久,甚至有可能当场发狂,就像任何一个临死前的非自然种。
停!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对了,他想起来了!戚小子说不定还真的对非自然种临死前的能量暴动有办法,他们村的大长老不就是去了墓地又回来,不但没疯,看样子似乎还能活上几年。
想到这里,狼九哥眼中也露出了一点好奇和期待。反正戚小子能消除魔物之毒和黑雾之毒的秘密是瞒不住了,那么再多加一个能安抚能量暴动也……没什么吧?
才怪!
狼九哥想要仰天长啸。
村长啊,长老们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让我带出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崽子?
“小兄弟?”长刀酋长看戚少言半天没说话,忍不住试探地问。
戚少言差不多也检查出大概,抬起头回复:“赤褐爷爷除了被魔物之毒感染,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符纹结晶中的能量也开始暴动。我怀疑能量暴动的倾向在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赤褐爷爷把它压制了下去,也许他想找个机会突破,但是……。”
蛙人们黯然。
几名蛙人战士其实也看出了老祭司的情况,他们也知道这时候哪怕是大治疗者在此都不一定能救回他们的老祭司。
小橘子眼中的自责更重,他觉得这一切灾难全都是他带来的,如果不是他!
戚少言心头一跳,转头就看到小橘子近乎崩溃的眼神,当下就对他快速道:“小橘子,我答应过你,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尝试,你要相信我!”
长刀酋长也看到了儿子灰暗的脸色和自责到极点的痛苦。长刀心痛,他儿子还这么小,为什么要承担这么沉重的包袱!
小橘子点点头,但神情还是有一点木然。他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只要有一点点压力都会把他压垮,族人的冷漠排斥已经让他坚持不住,而老祭司的身体情况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其他人都给我保持安静!小橘子,你来帮我。”戚少言根本用不到小橘子,但他必须要给小橘子找点事做。
小橘子立刻吧嗒吧嗒跑到少年身边。
“你是内定的下一代祭司,赤褐爷爷应该教过你药草学,对吧?”戚少言用肯定的语气问。
小橘子点头。
戚少言:“那好,你负责清洗祭司爷爷的伤口,给他上药,该缝合的地方就缝合,这些你都会吧?”
小橘子再次点头。
“行,那我们现在开始,东西没有,你就去找其他人要,找不到就让人去现采药,这件事就全部交给你了。”戚少言一拍小孩的肩膀,坐到地上开始为老祭司治疗。
长刀酋长听出戚少言的意思,也忙对儿子喊道:“我们需要大量草药,你是村里除了老祭司和梨子以外最精通草药的人,梨子不在这里,现在大家的草药全都要靠你!你说需要什么草药,我让大家去采。”
蛙人们看小小的小橘子被他们逼成这样,到底心不忍。他们原来是多么喜欢和尊敬这个水神赐福的孩子,怎么就把这个可爱的孩子给逼到了这一步?
就像老祭司说的,一个六岁的小孩懂什么?哪怕他们非自然种的小孩成长期短,六岁的孩子就很懂事,但毕竟也才六岁!
“小橘子大人,请告诉我们,您需要什么草药?”新任酋长第一个走到了小橘子面前,在他面前蹲下,并用敬语对他说话道。
如果小橘子体内的魔物之毒已经消除,那么他将比所有黑河蛙人都适合成为下一代祭司,再说他本来就是老祭司的唯一弟子。其他跟随老祭司学习的人,都不能被称做弟子,顶多跟兽城学校一样叫学生。
又一名中年蛙人战士站出,平静地道:“我们不怕年青人犯错,只要他能记住,并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我,断刺和我的家人,宁愿跟随一位知道错误、后悔,被族人厌恶排斥责怪,却仍旧一心为部族考虑的祭司,也不要跟随一个顺风顺水长大什么挫折都没有经历过的水神赐福者。”
“谢谢酋长哥哥,谢谢断刺大叔,谢谢大家,小橘子知道要怎么做了。”小橘子用力擦干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开始分配大家各自去寻找什么样的草药。
长刀酋长把感激的目光投向戚少言。
戚少言见小橘子终于走出来,嘴巴翘了翘,全神贯注地给老祭司拔毒。
除了实在重伤不能动和有了任务的,其他蛙人全都围到了戚少言和老祭司四周,他们蹲坐在地上,双手上举,姿势相当古怪,但只有蛙人族才知道他们在做集体祈祷。
吸取魔物之毒是第一步,帮助老人度过符纹能量暴动是第二步。
第一步对少年来说已经轻车熟路,只是吃撑了的感觉很难受。
第二步比较麻烦,他刚输出一些能量想要像帮助大长老爷爷一样治疗老祭司时,却没多久就感觉到疲累。
恐怕只是单纯地输出能量根本不能解决老祭司的问题。
更让他头疼的是,每次他想往老祭司体内输送能量时,黑色光丝就跑出来捣乱,它们似乎十分想再回到老祭司体内。害得他每次只是控制黑色光丝不要钻入老祭司体内就费了老大劲。
不行,他的能力不是治疗,他不能再这么做。
那么要怎么才能救助老祭司?
戚少言回忆当初他帮助大长老度过符纹能量暴动的过程,他当时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拼命往大长老体内输送他以为的治疗能量,因为没什么用,他就每天都给大长老治疗多次,且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
但老祭司没有那么长时间,而且他体内情况比大长老糟糕太多。魔物之毒和能量暴动大大破坏了老人的身体,哪怕破坏源头之一已经消失,可破坏已经造成,而另一个破坏源符纹能量暴动则还在进一步破坏这具身体。
戚少言虽然救助过大长老,但他根本不知道原理,等大长老安然度过能量暴动后,他和大长老都以为他的治疗能力比较特殊,也就是对伤口没有多大用处,但对于安抚能量有奇效。
安抚能量?
等等!那时他的能量似乎化作了白色光丝探入大长老体内,那么黑色光丝会不会就是白色光丝的升级状态?
而他以前误以为自己是治疗者,就拼命往患者体内输送自身能量,虽然会起到一点点效果,但他会很快疲累,唯一的好处就是恢复得也快……
前面他已经确定他的符纹能力不是治疗,而很可能是转移。
那么他以前治疗伤患会很快疲累是因为用错了力气,那他能量恢复得快又是因为什么?
转移……,他在“治疗伤患”时,是不是把伤患体内某些东西给转到自己身体里了?比如能量?
戚少言手掌一抖,如果他这条思路正确,那么他当初能“安抚”大长老的符纹能量暴动,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每次“治疗”时,都偷偷转移了一点大长老的能量进入自己体内?
戚少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这样做就像是把快要爆发的火山岩浆从地底下偷偷引流,又像是把堵住的洪水给疏通开,让原本无法承受这个暴乱能量的身体又重新恢复平静,也给了身体主人重新调适身体的机会。
但不管结果如何,其过程都是在偷窃!
如果他当初没有得到那个眼睛状符纹壳,又莫名其妙地吸收了其中剩余能量,并恰巧把其中一股生之能量送入大长老体内,大长老也许不会发疯,但最终还是会死去。
也就是说他的符纹能力不是治疗,也不是他父母和大长老担心的帮人续命,而就是转移。
现在他可以确定他能转移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物质,还有一种是能量。只不过前者暂时局限为液体和极细微物质。
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止能把物质和能量转移到自己体内,也能从自己体内转移出去。只不过转移出去时,会非常吃力,尤其是能量!
想通这些,戚少言也想到了帮助老祭司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