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洁迅速给莫第割开了绳子, 揭开他嘴巴上的胶布。
“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里面......咳!里面还有人。”
莫第话音刚落,那个被莫第踢晕脑袋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仓库员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那仓库员拼命往养老院的后门跑, 被一个男警察飞快追上, 三下五除二把他擒拿, 压在了地上。
“老实点!”男警察把手铐往老男人黑瘦的手腕上一拷。
“有血!”
从后边跑来的一个小女警见那仓库员身上一大片黑红的血迹, 顿时脸色变了, 连忙去查看莫第, “他伤你哪儿了?要不要打120?!”
“没事, 这不是我的血。”莫第揉着有些红肿的手腕, 往仓库里看去, “是他同伙的血,这两人想杀我时, 发生了意外, 结果那个男人摔在了立起来的刀上, 当场就死了。”
没想到居然还死了人,孟洁顿时皱眉, 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带上。
“小梦, 去车上拿几个证物袋过来。”
“是!”
小女警立刻应声,转身又跑了出去。
莫第跟在孟洁后面进了仓库,装作找东西的样子,不着痕迹地将他之前藏在一边的微型用手指夹起, 塞进兜里。
孟洁仔细看了黄衣服男的那具尸体,抬头见莫第还在,便道:“你先出去吧,丢失的东西一会儿告诉我,我帮你找,如果是证物的话,暂时也要留下来。”
“好,我能帮什么忙吗?”莫第看向黄衣服男的视线全是恨意,透着隐隐的恐惧,完全符合一个刚刚经历绑架谋杀的大一学生所会表现出来的情绪。
“暂时只需要你去录个笔录。”孟洁起身,想安慰地拍拍莫第的肩膀,但看了看她沾着血的手套,还是收了回来,“这些人都会被法律严惩,我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你放心吧。”
说来这小孩儿也是惨,光她经手的案子,这小孩儿都当了好几次被害人了。
“谢谢孟警官,我肯定相信你。”
莫第这声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以为是取证物袋的女警过来了,莫第就准备快点出去,不打扰她们办公,结果他刚一出门,就被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猛地抱住了。
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然后闻到了那熟悉无比的木质香味道,顿时不再挣扎,而是也努力抱紧了这个人的腰。
体会到包围着他的力度和温暖,莫第这才真切地产生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眼睛有些微热:“哥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牧天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箍着莫第的胳膊几乎要把人勒进皮肉里,“听哥哥的话,我们暂时不上学了,先休学,休学。”
“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莫第这时窝在牧天衡的怀抱里,真正地放松下来,他拍着牧天衡的后背,小声安慰:“哥哥,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牧天衡声音紧绷得都有些发颤,眼底情绪翻涌,被他使劲压下,他亲吻莫第的头发,又仔细查看起莫第的身体,“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殴打你?!”
“我没事,哥哥,我们......我们先去做笔录吧。”莫第拉了拉牧天衡的袖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一时激动,就直接回抱住了牧天衡,却忘了旁边还有警察们!
他们这,这算不算是曝光了?!!!
好在几个警察都比较内敛,那个男警察震惊了一秒后,就连忙低头了,小女警倒是忍不住八卦的眼光,但被孟洁一声咳嗽,也是连忙收回眼神乖乖干活。
牧天衡却是很坦然,如果不是因为华夏的国情还不太赞同同性恋,而且莫第还在上学,他早就公开了。
“好,我们去一边,不打扰警察工作。”
牧天衡这么说着,却握着莫第的手不放,并且在这之后也是一直这么抓着,不管是莫第做笔录还是怎样,都不放手。
莱德斯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见莫第没事,也是松了口气,“妈的,真的吓死我了,小第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莫第露出一个微笑,摇摇头。
“犯人呢?都逮住了吗?!”
“抓了一个,死了一个。”牧天衡扫了眼莱德斯,“我们去做笔录,你先回去看着车,这边的事儿先别问了,回去再说。”
“死了一个?!”莱德斯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死人了,但听着牧天衡的吩咐,他也没再多问,“行,我先回车上,你们快点啊。”
说完莱德斯又忍不住看向莫第,问:“小第你真没事儿啊,没受伤吧?”
“没有。”莫第笑了,摇头,然后就被牧天衡牵着手,给半牵半护地带走了。
莱德斯看着牧天衡那一步也不想离开的劲儿,啧了一声,摇着头走了。
牧这个老禽兽经过这一遭,怕是要更“禽兽”了。
......
莫第做完笔录后没多久,那个吓傻了的仓库员也都交代了,从一开始的接触,到今天的布置,再到事发时的一切经过,并且还把那个神秘人怎么帮他脱罪的办法也说了。
牧天衡和莫第也在审讯室的另一面玻璃后面看着,听到“装精神病人脱罪”这几句话,浅浅对视一眼。
审讯室里,那个叫张龙的老男人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
“我就是没受得了诱惑,所以答应了,但是我没杀人啊,我没杀那个小男孩,那个黄哥,,那个黄哥他是自己摔到刀上的,我也没想故意杀他啊,警察同志啊,你们要明察啊,我真没杀人,没有啊!”
孟洁冷着脸扫了张龙一眼。
“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杀人,我们当然会查清楚,刚刚你说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你给我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减刑,戴罪立功!”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啊,他就一开始联系过我几次,后来都是那个黄哥联系我,哦对,我听那个黄哥喊过秦少,所以那个神秘人貌似是姓秦!”
“姓秦?”
孟洁眼底一动,“你把你从一开始接触那个人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事情都给我讲一遍。”
......
“哥哥。”莫第突然拉了拉牧天衡的袖子。
牧天衡一看莫第的表情,就知道莫第是有秘密要和他说,便和旁边的李副局长道:“李局长,我先带着小朋友出去一会儿,整个审讯我就不看了,麻烦您多多上心,今晚我请您和孟队长他们吃饭,感谢你们的帮助,不然后果我真的不敢想。”
“哎,牧董你这就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警察的本分,而且也是王局长他亲口嘱咐过的,能帮上忙,我们也很高兴,请客就不用了。”
“当然要的,如果您和孟队长他们没有空,我们可以改天,这顿感谢宴我是一定要请的。”
“......”
牧天衡和李副局长寒暄了几句,才带着莫第离开了警局。
而在莫第他们离开后,被抓回来做笔录的莫琉瑰被拷着出现在了大门口。
毕竟,能在歹徒犯罪过程中出现并安全走出去的人,怎么也不能说是无辜路人。
如果莫第死了,仓库员被认定是精神病送进精神病院脱罪,黄哥嘴巴严,那她倒是的确不会有事。
可是,现在莫第没死,那莫琉瑰就别想再干干净净地撇清关系了。
一坐上车,莱德斯就连忙转过头,问两个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那个人都交代了没有?”
“回去再说。”
牧天衡感受到莫第有偷偷挠了下他的手心,便对莱德斯道:“回去让小朋友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说那个杀人犯的事。”
“好好好,我们明天再说。”莱德斯没有怀疑,在听了牧天衡的话后,他也觉得应该给小莫第一点冷静的时间,便没再多问。
回到别墅以后,莫第和牧天衡就回到了三层的卧室。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并坦白一切后,牧天衡就让莫第把房间搬到了他房间的对面。
“哥哥,你看这个。”
关上卧室门后,莫第掏出了兜里的微型摄像头,上面的开关还一直开着。
“从莫琉瑰进来之前,这个摄像头就在录了。”
牧天衡看着那个摄像头,眼神微微一变:“这个证据你在警局怎么没拿出来?”
“因为我觉得可以操作一下,走官方可能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莫第声音平静,眼底却有些发冷,“哥哥,她既然这么想让我死,那我也想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有了这个证据,我能锤死她是主谋或合谋,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莫第看着牧天衡,“哥哥你会觉得太狠吗?”
“当然不会。”牧天衡沉眸,“但这么做很有难度,秦亦盛一定会倾尽全力帮莫琉瑰操作。”
“对,我知道,肯定有难度,而且莫琉瑰还说了那么多涉及重生的‘奇怪’话。”
莫第说到这儿,突然一笑,“哥哥,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提醒’一下秦亦盛或者莫尔谦,让他们把用精神证明脱罪的招数,用在莫琉瑰身上,莫琉瑰那些话那么匪夷所思,真的狡辩说是精神紊乱,有幻想症,说不定还真的能成,成了后,至少不用坐牢,也不用背上谋杀的罪名,还挺好的。”
牧天衡瞬间就明白了莫第话里的潜意思,他看着莫第。
“比起坐牢,用精神病证明来脱罪,在罪证确凿的时候的确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