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大手闪电般伸出用力捏住吉野的手腕,手指扣在内关穴上产生酥麻的感觉,握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弛,大手用力一带,整条右臂被拧到了身后,上了膛的手枪落在对方手里。正是第四中队留下接应自己的那个军曹,身手竟这般敏捷,嘴里还大喊道:“动手!”。
跟在吉野旁边的两个护兵三个传令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旁边毕恭毕敬递烟倒茶的中国老百姓猛地翻脸,一个劈手夺去步枪,其他的挥拳就打抬腿就踢,搂住脖子就往地上摔,抓住胳膊就往背后拧,提着刺刀就往身上戳,转眼之间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还被制住。
圈子里的乐乐呵呵的皇军士兵被吉野的高声断喝一愣神,很快又传来特种兵队长动手的大叫,那些表情呆滞麻木的村民马上换了一个人似的,在鬼子做出反应之前发起了攻击。
这些身体强壮痛恨鬼子的当地穷苦百姓入伍也就几个月,接受的正规训练不多,射击投弹或许不行,摔跤打架并不吃亏。又经过特种兵挑选的、强化训练,虽然是第一次这样贴身偷袭难免有些紧张,可鬼子真的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完全没有防范意识让他们安心不少。
一步步在伪装成保安团丁的特战队员提醒下接近成功,听到远处的喊叫这些在等待中备受煎熬的战士身体里爆发出力量、脸上堆满杀气、眼里流淌出狂野兴奋,立即按照训练时的动作要领一脚踹翻喝茶吃东西的鬼子兵,紧跟着扑上去骑在鬼子身上。一只手按住鬼子的脑袋。另一只手亮出长长的刺刀对准咽喉狠狠地扎进去。
也有反应快的鬼子站起身来。发现中国人翻脸动手立即回击,马上被扑上来的中国人抱腰、抱腿掀翻在地,徒劳地挣扎着用双手抵挡雪亮的军刀。
倒是村子北头留在那里接应第二中队的一个班遇到了些麻烦,过去的人少了些,只有两个团丁、两个百姓,鬼子班长是老兵忠于职守,把其他闲杂人等都轰回村子里,造成村口力量不平衡。村里一乱。保持警觉的鬼子班长首先被刺刀洞穿咽喉,随即两个战士扑进机枪掩体,剩下的十二个鬼子就成了两个特种兵的打击对象。
整条公路上数百人厮打在一起,抢得先机的八路军人多势众早有准备,而鬼子兵武器都架在一旁,赤手空拳又个矮力弱,虽然拼命挣扎,翻滚着扬起尘土,仍然不断地被杀死。
殊死地打斗、激射的血线、愤怒地咒骂、凄厉的惨叫让吉野暴怒疯狂,拼命的想挣脱身后的大手。可他越挣扎越痛苦,大声怒斥对手卑劣无耻。偷袭暗算军人的不是。
被泼了一脸茶水的维持会长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两下脸,眨巴了几下浑浊的右眼继续四下里张望着,见计策得逞大局已定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接过特种兵递过来的手枪,冲着气急败坏的吉野傻笑了一下,呲着大黄牙冒出湖北话:“你子还行,看出来了,可惜晚了。”
吉野听不懂中国话却看得出对方的不屑,狂躁地喊着:“我要和你决斗!杀了你!”
维持会长也听不懂日本话,可旁边的特战队员受过语言训练听得懂,报告:“李团长,这个鬼子军官要和你决斗,就是两下里比武,生死勿论。你看怎么办?”
瘦弱的李团长听了一愣,示意放开吉野,咧着嘴:“妈的,你还不服气,告诉你,老子就是雁北三团团长李文清,唐拐子的二团已经堵住了南云狗日的,老子也要堵住人见个王八蛋,就是重武器少了,想从你们身上抢一,想不到你们他妈的比老子还穷!”
抓过旁边士兵的一把刺刀,满不在乎地:“想比武,那还不容易,让他冲老子来!”
特种兵松开吉野的手肘对他:“对面的是雁北军分区三团团长李文清,八路军里的大英雄,出了名的能打,身上有七处战伤,眼睛也是炮弹炸的,你可要心啦!”着话把吉野推到一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飞刀,他可是知道李瞎子身体很差,打架肯定不行。
吉野重新获得自由,活动了活动酸胀的手肘,看见极短的时间里两边的战斗基本结束,站起身来的八路军战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擦去喷溅在脸上、手上的献血,把带血的刺刀在鬼子身上蹭了蹭,开始解下鬼子身上的腰带、子弹盒、手雷,有序地打扫战场。
180个皇军士兵啊,就这样有组织的被屠杀。看着对面右眼几乎失明、身材瘦弱的八路团长满脸喜悦地看着他的部下屠杀皇军士兵,气得‘仓啷’一声拽出指挥刀,高高举过头,嘴里吼叫着:“我要杀了你。”踏步上前,使出浑身的气力抡刀劈下。
“啪、啪”两声清脆的手枪声结束了这场本应该激情四射的比武,李文清看了看吉野胸前的两个血洞,脖颈侧面颤动的飞刀,对更加愤怒却已无力战斗的吉野:“军人比武当然要比武器了,玩刀你狠,玩枪我强。”
扭脸对特种兵:“宋队长,多谢帮助。不是老子不跟他狗日的打,老子这头疼病又犯了,腿上的弹片至今也没取出来,肚子上、胸脯上的枪伤老是发作,眼睛也越来越看不清,老子怕他狗日地乘机跑了,老子可追不上他。这把枪不错,你缴的,就送给我吧!”
宋耀星忍住心里的笑,上前起出飞刀,在吉野身上蹭了蹭收回袖筒,满不在乎地:“你喜欢就拿去,我们也用不上那玩意,在你手里还能多干掉几个想跑的鬼子。
不过你这眼睛可要好好治治,抓紧时间或许还有救,我听总医院来了大批苏联留学回来的医务人员,还有不少张掖医学院的毕业生、实习生,很快会分到晋察冀来。”
“算了,我这眼睛怕是没救了,不治也死不了,贺老总走之前叮嘱我抽空到太原、张掖大医院去看看,聂老总也要送我去苏联治疗,你看部队才组建,我哪有时间吗?
不过老子我命大,当年受重伤肚子中了枪肠子都流出来了,医疗条件也差哪有药品治,只好用一个碗扣着,伤口化脓长满了蛆,人也昏迷不醒扔在路边等死,碰巧贺老总路过发现我还有口气,让警卫员把我抬到了巴东县找了个郎中治疗,又送到农户家休养了两个月才好。
是贺老总救了我的命,只要死不了,老子就豁出命来跟狗日们的干。”
“知道你命大、你勇敢,可伤还是要治的,现在咱们医疗条件好很多,几个大医院都是名医坐诊、进口器械,还有包治百病的青霉素,你的眼睛能保住,弹片也能取出来,头疼病也能治好,身体好了才能更好地指挥,杀更多鬼子嘛!”
“好,等这一仗打完,老子也去住住院、享享福。”李文清开心地把手枪装进宋耀星递过来的牛皮枪匣里斜挂在身上,抬头看着战士们忙碌地搬运物资、覆盖血迹、恢复村貌感慨地:“还是你们特战队会打仗,没什么伤亡让咱们三团夺了据得了两个中队的装备。”
“你们也可以这样打的,过去那样死打硬拼让红二方面军损失太大,你看看你们雁北军分区三个团长一个独臂、一个瘸腿、一个瞎子,简直成了荣军院了!”
“荣军院怎么了?照样打鬼子。贺老总去了冀中怕我们受不了那份颠簸和辛苦硬把我们留在雁北,要依老子的性子非到北平、天津城里转转去。
不过看了你们的训练和指挥,咱们也开窍了,打仗既要求勇猛更讲究战术,要会动脑子、钻空子、沾便宜。对吧!过去咱们就是痛恨国民党反动派,见了就想上去厮杀,像你们这样有头脑有文化的都被狗日的夏曦杀光了,剩下的我们就只会玩命拼杀,想想,真是可惜!”
“你也别难过了,咱们能认识到过去的不足就是进步,打鬼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打鬼子的过程就是咱们自身提高进步的过程,用打国民党反动派的办法打不赢鬼子,咱们要学习、总结,完善咱们的战术、扩充咱们的装备,积累更强的实力和能力跟鬼子干。”
“我知道,这是你们陈司令的,真羡慕你们跟了一个有思想、有闯劲的领导,把你们训练成天兵天将一样的怪物,我下来也要这么练,把三团弄成个特种团。”
“好好好,你就练吧,赵右腿负了伤就留在你们三团,一个月后再来接他,可以指导警侦连提高一截。我们要赶去水闸屯与高队长会合,以后还要去张家口,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看了鬼子的作战命令,你们短时间面临的是第三大队,明天还会有第四大队,后天应该还有6师团的炮兵联队。三团要是靠阵地防御肯定吃不消,我看还是要在战术上想想办法,守株待兔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再四,战术要随着敌情的变化而变化。
我建议你们组织一部分兵力层层拦截逐步后撤一消耗敌人步兵,眼睛要盯着对咱们威胁最大的重火力部队。留出精干部队隐藏在山里,分队破坏道路、布设地雷,逼着他在咱们设计好的野地宿营,集中优势兵力发动夜袭,夺了他的火炮就是对前方最大的支持。”
“唉!真希望你们多留几天,老子打仗从来不怕死就是不善于动脑子,有你们出谋划策三团就能干掉狗日的人见与一。算了,你们也是军务在身,去吧,一路多保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