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英雄去找金玉辉,他问金玉辉:能不能在这些窝棚中找出刘永义的窝棚?
“这个……刘永义是个很狡猾的家伙,他的住处很多,至少四五处,每晚换一个地方睡觉,感觉危险时,二三小时就换地方,他的住处很难确定。”
“他选择住处总有规律吧,喜欢大房子、高房子,还是风景好的?”
“他选择住处没规律,是抽签决定的,把所有住处写出来,搓成卷,从中抽出四五处,然后就决定了。”
“那么……指挥所呢?也是抽签决定的?”
“指挥所倒不是,指挥所的选择还是有规律的,最大最好的房子,通常在中间。”
“刘永义白天是不是在指挥所?”
“当然,基本都在指挥所,对着地图一看就是大半天。”
“多少卫兵?”
“十来个,盘查很严的,一百米外就不准人接近了。”
“能帮我找一找刘永义的指挥所吗?”
“试试看吧,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又改习惯了。”
金玉辉和山本英雄去看窝棚,一个窝棚一个窝棚看过去,选定了一个窝棚,指挥所极可能是这个窝棚,因为窝棚的土墙非常光滑,有钉过地图的痕迹。
“谢谢金上校。”站在窝棚前,山本英雄向四周环望着。
“山本少尉是想伏击刘永义吧?不要这样,很危险的,刘永义有三百人,也许五百。”
“我只有一个人,对一个人来说,敌人的数量无所谓,暴露了就是死,不暴露就是活。”
山本英雄又问刘永义的特征。
“特征……高高的,比很多人都高,不是很壮,脸白白的,经常带着笑容,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他笑个不停。”
“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特征,能把他一下认出的那种?”
“这个……对了!他经常佩戴勋章,两枚宝鼎勋章,左胸,那是他过去打仗得的,得意极了,经常向我们炫耀。”
“两枚宝鼎勋章,左胸,好极了,谢谢金上校。”
围着指挥所走来走去看了好长时间,山本英雄选择好了伏击阵地:在一个林木茂密的小山上,小山背面是一个很长的、被雪覆盖的山坡,阵地距离刘永义的指挥所只有六百米。
山本英雄带着几个人来到选好的阵地上,挥动镐头开始挖洞,打算在洞里隐蔽,等待刘永义回来。
刘永义并没跑远,发现日本人停下来了,他们跑了回来,对着日本人大声操娘,一阵日语一阵汉语,还放鞭炮,敲锣鼓。
操娘声很快让日本人受不了了:嘴巴太臭了,居然敢操天皇的娘,而且一直上操到十八辈!
狙击队员来找山本英雄,要求出去打一仗,为天皇报仇。
“几句脏话而已,谈不上仇恨,原样骂回去就是了,狙击手要冷静,不要几句脏话就乱了方寸。”
“他们骂的可是天皇陛下。”
“那我们就骂蒋介石,骂张学良。”
“我们还是亏,蒋介石张学良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天皇陛下比?”
“我认为应当打一仗,他们可是当着满洲军的面辱骂天皇陛下的,仅仅原样骂回去,满洲军会轻视我们,认为我们孬种。”第二组组长高桥武夫说道。
“这个……好吧,高桥君,你带第二组去打一下,打了就退回来,小心,别靠他们太近,据金上校说,这些人是刘永义的宣传队,受到严密保护,前面放有伏兵,后面有人接应。”山本英雄一边挥着镐头一边说道。
高桥武夫等人身着白色外套,枪上也缠了白布,弯着腰提着枪,悄悄向骂娘的方向摸去,接近到大约一千米的时候,他们改成卧姿,在雪地里匍匐着,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向义勇军靠近。
弯弯的月亮升了起来,山林亮了一些,但是依然看不清远方的义勇军,只能听到他们的叫骂声。
狙击队员继续爬着,叫骂声变得越来越大,高桥武夫估计只有五百米了,于是命令手下做好射击准备,自己拿出手电向后发着信号。
“嗵!”一发照明弹射入天空,在天空燃烧着,地面霎时变得雪白,几个人影显现出来。
“砰!砰!砰!”一连三枪。
对面的骂娘声停止了,山林寂静下来,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怪叫。
照明弹在空中缓缓下坠,坠落到地面燃烧,燃烧一阵熄灭了,山林黑暗下来,只有弯弯的月亮,还在天空闪着冷冷的光芒。
天亮后,山本英雄和高桥武夫出去察看战果,在雪地上找到了血迹,还有拖动的痕迹。
“打中了三个,不知是死是活。”山本英雄说道。
“至少有一个死了,看!这是脑浆,应当是爆头了。”高桥武夫从雪地拾起一小块白色凝固的东西。
“没错,有一个爆头了,脑浆四迸,到处都是。”山本英雄弯腰从地下拾起另一块白色凝固的东西,“还有一个应当负了重伤,流了很多的血,另外一个不能确定,流血不多,可能伤不重,也可能包扎及时。”
“战果怎么写?”
“打死一个,重伤一个,轻伤一个,具体怎么分配,由高桥君来办吧。”
在白云山呆了一个晚上,大川英雄命令部队返回,把窝棚留给刘永义。
山本英雄请求留下,狙击刘永义,并向大川英雄报告了自己的方案。
“这个……太危险,你可是在敌人之中,脱险的机会很小。”
“不小,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脱险,甚至更高。”
“我不认为有百分之五十,我认为只有百分之三十,甚至更小,你只是一个人,他们却是三百,放心,我有办法消灭刘永义,一个简单而又安全的方法。”
大川英才带着部队撤出白云山,伪军在前日军在后,走了一阵,他命令日军停下,用带来的斧子砍起树来,砍了一个多小时,砍倒了很多树,然后继续后撤,后撤一段距离又开始砍树。
大川英才前脚撤出白云山,刘永义后脚就往白云山赶,当天傍晚回到白云山,野地太冷了,还是窝棚暖和,日本人没烧掉窝棚最好,烧掉也没什么,重搭就是了。
日本人没烧掉窝棚,他们在窝棚留下了标语:不烧掉窝棚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而是担心冻死你们,那样就找不到敌人练刀练枪了。
“怕就怕了呗,还嘴硬,比死鸭子的嘴还硬。”站在日本人的标语前,刘永义哈哈大笑。
但是刘永义很快笑不出来了,有人前来报告:大炮被日本人发现了,挖走了。
“挖走了,全挖走了?”
“全挖走了,炮管、炮架、炮轮、炮盾,连炮弹都挖走了。”
“原来是计中计,炸死我最好,炸不死就把大炮抢回去,赚我一百两黄金,小日本!我操你祖宗!一百辈祖宗!一千辈祖宗!”刘永义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把所有知道的日本大官的祖宗全部操上一遍。
“喂喂,嘴巴怎么这么臭,跟个痞子似的?文明一些行不行,你可是少将旅长,是将军,将军。”于霞很不高兴地用手堵着耳朵。
“将军怎么了?将军就不能操小日本的娘?我偏要操!而且一直操到一百辈祖宗!一千辈祖宗!”刘永义继续跳着脚大骂。
“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停下来,骂来骂去有用吗?能把一百两黄金骂回来吗?”过了一阵,于霞把堵住耳朵的手拿下来,不高兴地说道。
“没骂够,可是我不骂了,我嗓子哑了,我要喝口水,喝完水再骂。”
卫兵把火上烤热的水壶拿了过来,刘永义仰起脖子喝着。
“喂,我们内部还有内奸,不然小日本不会摸得这么准。”
“当然还有,不过应当只是小内奸,祸害不是很大。”刘永义继续喝着水,“打仗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平常事,不必大惊小怪。”
刘永义足足喝了半壶水,但是喝完后没有继续骂娘,而是找块石头坐下,从口袋取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向外吐着烟圈。
“喂喂,不许抽烟,对身体有害,老师上课说的。”于霞伸手拿下刘永义嘴里的香烟,扔在地下一脚踩灭。
“老师的话不可全信,我抽烟好几年了,什么伤害也没有。”
“以后就有了,就经常咳嗽了,脸色黄黄的,牙也黄黄的,喂,你抽烟跟谁学的?”
“我自己学的呀。”刘永义拿起一根树枝充当香烟放在嘴里抽着,“当年我在长治中学,班上有个女孩子,可漂亮了,全校第一,大大的眼睛,细细的腰,我爱上她了,想追她,她家卖香烟的,于是我学习抽烟追她。”
“哦,她家卖香烟,所以学习抽烟追她,她家卖大烟呢?要不要学习抽大烟?”
“哪能呢?咱有底线。”
“后来呢,追到没有?”
“当然追到了,咱是什么人呀?情圣!追女孩从没失手。”
“呸呸呸呸,什么情圣?吹牛皮圣而已,既然追到了,干嘛不娶过来?”
“又有更漂亮的呀,刚追到手,一个家里开武馆的女孩长高了,长漂亮了,我爱上武馆女孩了,于是学习武术,追武馆女孩去了。”
“后面故事我帮你编:虽然挨了好几十拳,刘永义刘情圣还是顺利追到了武馆女孩,刚追到手,一个家里开粪厂的女孩长大了,长漂亮了,刘永义立马移情别恋,爱上粪厂女孩了,于是学习吃屎,追粪厂女孩去了。”
旁边的人嘻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