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又告诉了姚世江一些袁氏交代的话,姚世江仍是一个劲地点头:“你就和你娘说,让她不必为我费心,我在这里很好,反倒是她,如果你奶奶还是为难你们,你们还是躲开的好,你大伯是帮着咱们的,如果你大伯在家,你奶奶也不敢这么为难你们,可是啊……大哥他也是为了家里,四处奔波……如果实在不行,你们也就只能去找族长去,当初分家,是族长来亲自给做的证,一定会帮我们的。”
姚瑶听到姚世江句句话都是护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姚瑶也就放心很多,姚老太那么她是不怕的,这个老太婆从来就不占理,公道自在人心。而且就听早上姚瑾过来哭了一场所说的那些话,看来大房也已经是和姚老太离了心了。
只不过大房毕竟是大房,就算是要分家,姚老太也还是要跟着大房过的,不过姚瑶猜想可能大房说不定就算是要养着姚老太,也愿意和三房分家呢?毕竟三房就是个大米虫,能甩掉一个是一个。不过姚瑶又想了,虽然分家是能甩掉三房这个米虫,可是只要是跟着姚老太,可就永远也甩不掉姚凤仙那个米虫的。
姚瑶想来想去,自己又笑了,看来她今天还真是闲得慌,尽想这些没用的事。
所有该看的都看完了,姚瑶这才去了白柔那里,把姚瑜叫上一起回姚家岭去,今天天还早,她就和姚瑜一起慢慢走回去也可以。等去到白柔家里,白柔免不了又要留他们一顿晚饭,姚瑶想了想,反正家里有袁氏在了,也不怕姚璞下学没人给他做饭吃,因此索性就留在白柔这里吃饭了。
但后来姚瑶才发现,白柔哪里是好心要留自己吃饭呢?分明是嘴馋她的手艺了!
在白柔那里吃了饭,姚瑶这才和姚瑜一起回了姚家岭,袁氏也在家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后来看姚瑶俩吃过了,袁氏又只好把剩的菜存放好。
姚瑶同袁氏说了她今天看房子的事:“娘,我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吴老头那里的房子好些,环境安静,离清河镇的私塾也不远,虽然贵了些,但璞儿正是要用功读书的时候,我认为是绝对不能马虎的,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的到时候我们为了省下这点房钱,住在那些个嘈杂的市井里,让璞儿给人带坏了。”
袁氏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就都听你的,你娘我也不是那种铁公鸡,咱们现在也不同以前那样穷困了,银子不花,赚来干什么呢?”
姚瑶和袁氏说事情的时候,姚瑜和姚璞也都没睡,就在一旁听着。姚璞听到姐姐为了自己的学业要去买好的房子,很是触动。马上站起来跟姚瑶拍胸脯保证:“姐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大官让你享福的!”
“哎哟,那我可等着你了,可别跟姐姐说谎。”姚瑶掐了掐姚璞的脸蛋,她的弟弟真可爱!
袁氏听了也很高兴:“你们两个小的快去睡吧,我还有些话要和你们姐姐说。”
“好!”姚璞要去上学,因此是养成了乖乖按时睡觉的好习惯,可姚瑜又没什么压力,她听袁氏的意思,竟是要背着他们和姚瑶说悄悄话呢,她哪里肯走。
“娘,你这是有什么话只能姐姐听的?你偏心!”姚瑜立刻指控道。
袁氏有时候也有点拿这个小女儿没办法,尤其是现在她越长大了,那性子就越是活泼起来,和家里人说话更是没有顾忌。这样的女儿虽然显得娇憨,可她若是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起来,也是叫人又爱又恨。
袁氏便打趣她:“我要和你姐姐商量你的婚事,你可要听?”
一般姑娘家,要听到这种事也该跑了的,可姚瑜偏不:“我才不信呢!姐姐都还没嫁,怎么可能就说到我了?我看你们是要是姐姐的亲事还差不多,我要听!”
“你这孩子,再不听话去睡觉,明天我就给你说个婆家你信不信?”袁氏说道。姚瑜扁起嘴:“娘就是偏心。”她也不敢真的不听话,这便去睡了。
袁氏对姚瑶叹了口气:“哎,这孩子啊,就没有一个是不让娘操心的。”
姚瑶听得袁氏的言外之意:“哦?我又让娘哪里操心了?”不会真给姚瑜说中,袁氏要来和她说亲事的吧?又想到今天一天袁氏都是和崔大娘在一起,两个中年女人在一起能干嘛?八卦家常呗!
袁氏故意做出没什么好气的样子:“哎,人家啊,要是再我这个年纪,都能抱上孙子了。”
姚瑶现在要是喝着茶,估计得喷袁氏脸上,还真是要来说亲的。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年代无论男女,结婚都很早,而且婚姻也是每一个人的头等大事,姚瑶早晚都得面对的。
既然都得面对,早死早超生,起码自己得掌握些主动权,不能盲婚哑嫁的。她相信以现在自己在家里的威信,她如果说不喜欢,袁氏肯定也不会逼她的。
所以姚瑶索性直接问了:“说吧,你今天和崔大娘那边叽叽咕咕了一整日,这是替我看中哪一家的男子了?”
袁氏看得自己女儿上道,这才露出了笑脸,殷切地给姚瑶推荐道:“娘也不是那般不开明的人,定然会让你选个你自己喜欢的,这一回也就问问你,让你看看崔璨那个孩子怎么样?”
袁氏竟然是看上崔璨?果然这一天去崔家,就是给崔大娘洗脑去了吗?
姚瑶不动声色,但是嘴里说着:“不合适吧,人家是个读书人,能看得起我这个做生意的?”
“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我女儿也不差啊!再说他们家一穷二白的,我也就看中了崔璨这孩子是个读书人,人品也很好,对比起你姑姑那一家子,他们家虽然是没钱,可逆也要看清楚了,女人嫁人并不是全看对方的家底如何,重要的事要嫁一个知道疼你的。”
“嗯,是。”姚瑶点点头,“要嫁就嫁一个像爹一样疼娘的就好。”姚世江和袁氏这对老夫老妻,可没少给他们几个做儿女的喂狗粮。
袁氏拍她的脑袋:“你这孩子,我在和你说你的事,你竟然敢打趣起我来了?”
“嘿嘿嘿。”
“别打岔啊!我问你,到底觉得崔璨那孩子怎么样?”看来袁氏今天非得让姚瑶给拍板了。
既然是袁氏选中的人,姚瑶也认真地想了想,崔璨这个人吧,应该能算的上是个聪明人,长相也不差,但就是性子太冷了,有时候会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她回答说道:“崔璨嘛,不就是块木头咯!”
“木头好!”袁氏说,“木头比那些花花肠子要好上一百倍!”
“是是是。”姚瑶只管应声,你说木头好就木头好,难怪会看上姚世江那块木头。不过姚瑶觉得,崔璨虽然是一块不说话的木头,可不代表他是个没有脑子的木头。几番交往下来,姚瑶还是发现了崔璨其实很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只不过他从来不说而已。
袁氏听得姚瑶回答了“是”,又高兴了:“既然你也觉得好,明天我就去和崔嫂那边说去!”
“可别啊!您就不能缓两天,让我再想想吗?”姚瑶可急了,这袁氏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还想什么想?”袁氏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崔璨那孩子就要去考举人了,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有才华的,万一他考上了举人,那到时候你们的身份可就差了,就是咱们高攀了!”
“不能吧,不就一个举人吗?”
“什么叫不就一个举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都没有用,唯有读书高!”袁氏恨不得给姚瑶陈词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在这个社会里,想要出头,想要改善自己的社会地位,就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姚瑶感觉袁氏怎么总认为她嫁不出去了似的?也是啊,现在家里有钱了,不用担心什么了,可不就剩她的婚事了吗?
可袁氏这也太急了,她还没点头呢,只是对崔璨表示了不反感而已,袁氏这就要去和崔家定亲了。这可不行,姚瑶必须得再想想。
但同样的,在崔家这一边,崔璨也好过不到哪去。白天的时候,袁氏和崔大娘在院子里的窃窃私语,崔璨已经听了一耳朵,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等着崔大娘开口呢,害得他饭都吃得不安生。当然了,如果崔大娘没说,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提的。
后来果然,用完了晚饭,崔大娘并不急着收拾碗筷,而是让儿子坐着与他说话。
“璨儿啊,今天先别去读书,娘有些事想和你说。”
“嗯。”崔璨差点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还是没逃过。
崔大娘比起袁氏来要更加直接,根本没问儿子喜欢不喜欢,只是告诉他:“娘今天和姚家的袁婶子说了好些话,也说了一些你的,还有姚家瑶丫头的终身大事。”
“嗯。”崔璨轻轻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