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真没想到,原以为早上事情就那么解决了,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司徒林正又特地把那个闹事的蓝武抓了来,让她好好出一通气。
“多谢了!”蓝武走后,姚瑶向司徒林正道谢。
司徒林正摆摆手:“既然这酒楼附上了我司徒林正的名字,日后行走在外头,绝对不可以再有这种丢份儿的事情出现,早上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也太简单了,你上贝县去打听打听,有谁敢惹我司徒家的名号?”
“是是是,您最流弊!”姚瑶在心里偷着乐,司徒林正这个人做事,还是很对她的胃口。他虽然有钱有势,但并不作威作福,对于惹着自己的人,又是睚眦必报,必得出了心中的这一口气才爽快。
这一日终究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崔大娘看到姚瑶回来了又出门去,不免又担惊受怕了一通,看着竟是比袁翠芳还要心疼:“璨儿偏偏不在家里,否则他是一个男人,也总能帮得上忙,好过叫你一个姑娘家的出去抛头露面。”
姚瑶安慰她:“过日子不就这样吗,哪有平平顺顺的,而且崔大哥也快回来了。”
崔璨还真的是很快就回来了呢,随着他一起回来的,是他高中举人的喜讯!
崔大娘喜极而泣,崔璨到姚家来接她的时候,她就亲手把崔璨和姚瑶两个孩子的手给握到了一起,于是乎——年轻有人的崔秀才高中举人,这一消息刚刚传出,各家的姑娘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回事的时候,立刻就又传出了说崔举人已经和清河镇上,那家桃园酒楼的老板娘定亲的消息。
对于自己和崔璨要定亲的事儿,姚瑶心中早已有数,她知道应该早晚都会来的。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崔璨真的一举中第,夺了举人,和崔举人定亲,这又和崔秀才定亲,完全是两码事了。
嫁给一个秀才,最多也就只能说是嫁给了一个比较有出息的读书人,但是嫁给一个举人,那基本上就可以自称是官夫人了!并且崔家母子言而有信,崔璨刚刚回来就让他们俩定亲,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带等的,这也算是姚瑶之前没有看错人了。
但是什么叫作人红是非多,姚瑶这回可算是领略到了。要说崔璨的长相,虽无什么惊艳之处,但在年轻人里来说,也算是生得很周正的一个俊小伙儿了。之前一直没人上门来提亲,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穷,可他要是中了举人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他们家依旧那么穷,甚至是更穷,但是为了举人夫人,以及举人亲家的这个名声,愿意倒贴他们家的人,遍地都是!
不过姚瑶的条件也不算差,家境殷实,就光是桃园酒楼那一份嫁妆,已经足够叫人觊觎的了。自从她的桃园酒楼开张之后,母亲袁氏那边被各种媒人的骚扰就没停止过,只不过因为袁氏一直死撑着要等崔家,就是不松口罢了。
两家人言而有信,最后也算天作之合了。只是总有一些嫉妒的人,嘴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姚瑶因为在外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说得最难听的,竟然说她是一只破鞋,都是靠着男人才能开起这么大一间酒楼的。崔璨那边也被说得很不好听,说他枉为读书人,最后还不是要娶一个商女,还是一只破鞋!
姚瑶真是要被这些人给气死了,他们说些什么不好?为什么所有的谣言都建立在她是破鞋的基础上?
私下里姚瑶没地儿撒气,就拿着崔璨使劲锤,反正崔璨脾气好得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外头的风言风语都说成这样了,他还有闲心在他们家院子里笑眯眯的喝茶。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连我三婶他们都比不过呢!”姚瑶说起了姚家本家的亲戚们。自从她和这位“崔举人”定亲了之后,本家那边的大房二房和她的关系就越发的好了,就连姚老太最近都变了一副脸,看就姚瑶的时候,瑶丫头瑶丫头的,叫得可是亲昵了。所以说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里,傍上了一个读书人,所有人都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而面对外头那些风言风语的谣言,姚家的这一群人难得地团结起来,没有不帮姚瑶说话的,至于酒楼那边的人就更不必说了。那日听说有一个跑堂的小二,就因为听见了有一位客人在店里偷偷议论了姚瑶的这些坏话,他就气得不给人上菜,可见他们都是向着姚瑶的。
唯独就是这块崔木头,整天就知道说什么“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不必理会”这种话,让姚瑶听得憋屈得很!
只不过姚瑶想撒气,却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这种谣言通常都是背着人说的,她就算是想要揪出一个人来,将他狠狠地揍一顿,也揪不出来。
“我怎么就跟你定了亲呢!”姚瑶看到崔璨,锤他十拳都锤不出一个屁来,气得跑了。心里同时还想,她真是识人不善,怎么就嫁定了这么个窝囊的男人。
姚瑶跑了,却没看见崔璨在她身后摇头叹气:“哎,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受欺负呢?”他已经听母亲说了,在他考试的时候就有人到姚瑶的酒楼那里去闹事,最后据说还是酒楼之前的老板萧玉派了人来才解决的。崔大娘跟儿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免不了又要感叹一通,虽然儿子是成了举人,但若是酒楼真真惹上了什么人物,单凭崔璨现在的身份,仍旧是帮不上姚瑶什么忙的。
姚瑶对崔璨气得很,连着几天都不想理他,自己躲在房里,也不愿意出门了。但是这日,她正瘫在躺椅上享受这慵懒时光的时候,却只听姚瑜那个咋咋呼呼的丫头又闯了进来:“逮到了逮到了,姐姐逮到了!”
姚瑶懒得去理她:“你们逮兔子了?”
但姚瑜非要把她从躺椅上拉起来:“不是啊,是姐夫逮到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了!”
“嗯?”这下不用姚瑜去啦,姚瑶自己就坐起来了:“这块死木头,还跟我傲娇呢,结果自己偷偷地找人出气去了?”
姚瑜说:“姐夫那是在帮你出气呢!你快些跟我到镇长家里去,姐夫已经把那些人送到了镇长家里,听说还要拿竹板来打他们嘴巴子呢!”
“有这等好事?”姚瑶二话不说,跟着姚瑜往镇长家里赶。后来为了不惹人注目,姚瑶和姚瑜是从镇长家的后门进去的,白柔早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个了。然后三个姑娘又听着动静,一路悄悄摸摸地往镇长办公的那个前院去了。
正好前院那里立了一道满月拱门,三个姑娘便趴在拱门的背后偷看起来。
接着姚瑶就看见,镇长还要站在崔璨的身边,由崔璨来主审。镇长的管家吴叔,手里拿这一块竹板,看来是随时随地就要打人的场景。在崔璨的面前,有两个人跪在地上,看来就是犯事儿的人了。除了姚瑶他们正偷看的这道拱门,前院的大门那里更是站满了吃瓜群众。
姚瑶就听见崔璨问那两人话:“你们说着传言不是你们说的,那是谁说的,你们招供出来,自然是可以免了你们的刑罚,但若你们就是造谣者,今天这二十板子的嘴巴,你们可就挨定了。”
这大约是姚瑶第一次见到崔璨生气的模样,虽说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但姚瑶却觉得她选的这个男人可真帅!
崔璨这么一说,地上的那两个人果然就开始攀扯起来,一说是听了谁谁谁家的大娘说的,另一说是听了谁谁谁家的大爷说的。然后他们俩一开始攀扯,站在门外的吃瓜群众就有人不干了。
“你们扯犊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事情!”
再然后又是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人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和我们说的,崔举人,镇长,我们真是不是造谣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然后门口方才回话的人,这时也被带进来问话了,在攀扯之下,他们又攀扯了别的人,又说了是听谁谁谁说的。
姚瑶躲在拱门背后听着,便噗嗤一声笑了。崔璨这招还挺高明,先是逮了两个人做引子,后边再攀扯出一大堆的人出来。像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真要攀扯,那绝对能把整个清河镇的人给攀扯进来。但最后要的可不就是这个效果吗?崔璨要杀鸡儆猴,那就要让所有的“猴儿”都知道!
之后,他们又攀扯了几个人,崔璨就叫了停:“照你们这么说下去,谁都不是主谋了?”
那几个人已经让吴叔手上的竹板给吓坏了,全都连连否认,嘴里喊着“大人明察。”于是崔璨便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认,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冤枉了你们,如此这般,便按照咱们大夏律例中,谣言传播者的刑罚,你们每人各打十板子,这事儿就暂且搁下,我也没有闲心和你们计较下去了。”
崔璨说吧,便不管那些人再怎么求饶,镇上手下的人一抓,吴叔的竹板子就招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