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淡淡地说:“她与你皆是受害者, 如今她又因你的宫女连累而受了风寒, 便告诉燕家, 让她禁足一月不许出门便是了。”
清绝公主瞪大眼睛, 这!这算什么处罚?分明是让这女子在家安心养着,还阻止了她去找她麻烦。
可她刚要说不,严慎沉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严琮也道:“欢儿,父皇只说让我们带你出来看看, 要是知道你闹出这么多事, 只怕下次就没机会出宫了。”
他虽是笑着说的, 但话中有话, 明显是再告诉她, 再闹下去,以后就别想出宫。
清绝公主气得要吐血, 屋外还传来那宫女求她救她的声音。
“你们!你们都!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父皇!”
她愤怒地喊着, 气氛十分冷凝, 竟无一人理她。
沈西棠淡淡地说:“恭送公主。”
清绝公主怒火攻心, 无处发泄, 她环顾四周,冲过去想要扇姜寻几个巴掌出气, 却被严慎一把抓住。
“欢儿,注意你的身份,。”
清绝公主咬咬牙, 只得甩袖子离开,打算回宫让皇上下旨惩治她。
姜寻见她要走,唤来系统,道:“我记得我还有个称号能力,可以让指定的目标当众出丑,现在用了吧,让这位最受宠爱的公主再出个丑……”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清绝公主踏出房门时,脚一抬,踢在门槛上,身体前倾,摔了个狗吃屎,牙齿被磕掉了一个,疼得她脸色狰狞,大喊一声,马上哭了出来。
她一抬头,满嘴的血,看起来十分可怖,还有些滑稽。
姜寻怔了怔,问系统:“你弄的?”
“不是,还没来得及。”系统老实说。
姜寻暗暗发笑,看来是公主太生气,走路太急没看脚下,都不用她出手就当众出了个丑。
清绝公主仪态全无,看着一点尊贵的样子都没了,在场的贵女郎君们皆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将公主扶起来,送回宫,让太医诊治。”沈西棠道。
公主贴身服侍的宫女吓呆了,听到沈西棠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扶了她起来。
清绝公主走之前回头看了姜寻和魏明玉一眼,姜寻坦然回视她,半点反应都没有,而魏明玉则吓得后背冒汗。
——
姜寻落水受了寒,回到燕家后便静心在自己的潋滟居里养病,虽足不出户却也听到了一些消息,都是燕胧月和燕夕雾来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的。
听她们说,清绝公主回宫之后找皇上告状,皇上本来答应她要为她出气,谁知第二天沈将军入宫面圣,在养心殿待了一个时辰,等他走后,皇上就突然下旨训斥了清绝公主,禁了她的足,贵妃为她求情也被驳回了,还让贵妃好生管教清绝公主。
而魏明玉自从那天回府之后就称病不见人了,听说魏明玉的父亲被几位大臣联合参了一本,降了职,还罚了两年俸禄。
在姜寻“禁足”期间,萧府的少夫人亲自来了一趟燕府,送了许多珍贵药材,说是姜寻在萧府落水,也是他们的责任,所以特意来赔罪。
萧府少夫人又提到想给萧望鹤求娶姜寻的事,燕家老太太既没答应,也没明确拒绝,只说舍不得姜寻,别的就没多说了,弄得萧府也摸不清头脑。
一眨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姜寻日日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日子过得挺不错,整个人的气色又好了些,看着更加清丽柔媚了。
四月八日浴佛节那天姜寻跟随燕府众人一起出门前往大相国寺。
浴佛节对于宁朝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宁朝大多人都信佛,四月八日是佛祖的生日,也就是浴佛节。这一日,佛教僧人徒众将铜佛置于水中沐浴,而各寺院都会举行浴佛斋会,以京城中的大相国寺的仪式最为隆重,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僧尼道士、官员百姓及女眷都会来相国寺瞻仰浴佛盛况。
燕家也是几乎全府出动,各房的老爷夫人带着郎君娘子以及婆子小厮女使等,坐着马车来到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外人潮涌动,一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在围观浴佛盛况。
燕老太太被刘妈妈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左手一直拨动着手中的祖母绿佛珠,几位夫人紧随其后,而姜寻这些小辈们走在后头。
僧众们将佛像置于香药糖水中,以各香浸水灌洗佛像,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
浴佛结束,民众则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讨要浴佛水。
燕家等人就站在佛像不远处,人群一涌过来,他们就被挤散了。
姜寻只带了莺巧和岑碧出来,为了避免再被冲散,这时一人站她左边,一人站在她右边,莺巧的眼睛紧紧跟着姜寻,伸手拉着姜寻的衣袖,岑碧见了神色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扶着姜寻非常仔细小心的模样。
“您没事儿罢?”莺巧原还有些紧张担忧,可看着姜寻始终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她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
“没事,我们找个地方等人来寻吧。”姜寻轻声道。
岑碧说:“那我们去那边吧,那边人少些。”
莺巧道:“要不还是站在原地等吧,说不定待会就有人来寻我们了。”
她正说着,就被人往前挤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撞到了人。
莺巧吃痛地叫出声,她们抬头一看,愣住了。
“康王爷?”姜寻疑惑地喊了一声。
“是你!”严慎也很惊讶,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脸怔了怔,“你怎么在这?”
姜寻淡然一笑道:“我与家人徕参加浴佛节,被挤散了,康王爷呢?”
“和你一样,来大相国寺看浴佛l斋会。”严慎神色还是十分冷淡。
姜寻点头,不再说话。
姜寻才不想去贴他的冷脸,而且对严慎这样的男人,勾引也是没用的,反而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还不如佛系一点,反正这个世界气运之子多的是,何必执着他一人。
姜寻看得开,得失心不重,所以态度更加随性。
严慎忽然道:“你最近都没出门?”
姜寻不知他问这句话有何用意,如实回答道:“康王爷贵人多忘事,民女被罚禁足一月,自然不能出门,如今一月之期已经过去,才被长辈们允许跟着出来的。”
她有条不紊的问答说的严慎不知如何接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几人站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姜寻见他也不离开,有些奇怪,他不是最不讨厌女子吗?怎么还不走。
姜寻暗暗思忖,觉得一直不说话也不好,于是开口道:“康王爷一个人来的吗?”
严慎“嗯”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姜寻刚要说话,就被人挤了一下身体往前一倒,差点撞到行人身上,严慎刚要伸手拉住她,姜寻身边的莺巧已经先一步扶稳了她。
严慎收回手,眼神沉了几分。
严慎身后还跟着几位侍卫,其中一个突然凑近严慎说了几句话,但是声音太小,姜寻根本听不见,而且严慎一直没什么表情,她就更加猜不出这侍卫到底说了什么了。
姜寻心想,他们这些人站在这总是被那些来抢浴佛水的百姓们挤来挤去,也不知道燕府的人会去哪寻她,什么时候寻到此处,一直站在这也不是回事,于是她让岑碧在这守着,她和莺巧去不远处的酒楼里开个包间坐着等好了,要是燕家的人寻来了,再来酒楼找她们。
“我跟你们一起去。”严慎忽然道。
姜寻怔了一下,虽然惊讶,但也不可能拒绝,点点头朝酒楼走去。
酒楼早就满了,姜寻本想让莺巧拿燕府的牌子出来,让店家给安排一个座位,但严慎身后的侍卫直接亮出了康王府的玉牌,店家吓得赶紧换了说法,让他们等了一会儿,便赶紧请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
包厢明显是刚刚收拾过,看来前一刻还有人在这,也不知店家怎么让这里的人自愿离开的,兴许也是提了康王爷的名字。
姜寻等人一坐下,就有店小二进来送果子茶水等。
这包厢的窗户刚刚可以看到酒楼外面,不远处的大相国寺人潮拥挤,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这景象实在是热闹非凡。
“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严慎道。
姜寻轻声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急也没用,更何况,还有康王爷在。”
她的声音轻柔,目光温婉,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全都不同,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凭最直接的感受便是,她身上的香气很温和淡雅不会让他难受。
严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茶虽是好茶,但一点技巧都没有,浪费了好茶叶。
他不禁想到了姜寻煮的茶,清香宜人,微微的苦又有回甘,让人难忘。
严慎沉声吩咐侍卫,“去让人把这茶换了,找个会泡茶的。”
侍卫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新泡的茶水上来,还有两碟糕点,一碟是桃花糕,一碟是杏仁酥,卖相不错看着挺好吃。
姜寻出门之后就没吃东西,现下还真有点饿了,于是伸手拿了一块桃花糕,放入嘴里慢慢品尝,果然味道十分可口。
而严慎却没有动桌上的糕点,似乎是不感兴趣。
姜寻分别吃了两块便不再吃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外,随意扫了几眼,忽然皱眉,脸色变了变。
从这里可以看到岑碧站的那个位置,可现在那里哪有岑碧的影子,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姜寻刚要吩咐莺巧过去找找,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她浑身突然发热变得滚烫,特别是胸口和小腹有热潮涌来。四肢感到无力,脸颊变得红润。
姜寻的意识开始模糊,有些晕乎乎的,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你被下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寻:我这是怎么了?
严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姜寻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