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看向不远处突然中断的脚印,就是这些脚印带他来到这里。
洛萨看向女孩的鞋底,无论是大小还是纹印都与脚印对不上。
“只能在她身上找找线索了。”确定了女孩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洛萨开始对她搜身。
洛萨检查得很仔细,手指没有放过女孩身上任何一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给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在女孩儿左胸处,藏着一面贴身的护心镜,洛萨也顾不上对一个陌生女孩这么做合不合适,手伸进她的胸口,将护心镜取出来。
护心镜上还残留着女孩的体温,正反面都画着一些图案。
正面的图案洛萨认识,一对羽翼簇拥着一把银剑,这是德玛西亚的国徽。
拉克丝教过洛萨,德玛西亚平民是不能用这个徽记的。
“果然是个贵族小姐吗……”洛萨将护心镜翻面一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徽记,“这应该是她家族的家徽……嗯……”
洛萨收起护心镜,继续对女孩搜身,最后在女孩的大腿上找到了一个绑着精巧小箭矢的腿环,洛萨自然也是将它取下来没收掉。
将女孩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过足手瘾的同时确保了她身上再没有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要怎么办呢?把她扔在这里等死吗?好像有点可惜……”洛萨捏了捏女孩的脸蛋,“不愧是贵族女孩,和屁股的脸一样嫩嫩的。”
思索再三,洛萨还是决定救她:“万一她是屁股的朋友呢,先带回去给艾希吧,至少也要先搞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再发落她。”
洛萨看向一旁的脚印,趁着洛萨对女孩搜身的功夫,雪已经将它们彻底掩盖,再也看不见。
……
猎户们没有找到他们想献给战母的大猎物。
刚刚开春,很多大型动物都还没从冬眠里醒过来,自然是不好找到。
当猎户们垂头丧气地重新聚集在一起准备返回营地时,回来的洛萨却直接惊掉了他们的眼球。
洛萨没有打到猎物,而是直接背了个人回来,还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相当美丽的姑娘。
“这……您是猎到山上的妖精了吗?”一个年轻猎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对洛萨都不自觉地用上了敬称。
“嘛……算是吧。”洛萨也没说出女孩德玛西亚人的身份,避免节外生枝,“她可能是其他部落的人,先带回去给战母看看,再决定怎么发落。”
猎户队没有人有意见,洛萨毕竟是战母的血盟,他的话还是有一定话语权。
将女孩放在猎户队的雪橇车上,洛萨等人一同返回了营地。
艾希和洛萨一同住在一个大号的帐篷里,这个帐篷是某个部落工匠们的献礼,老实说光艾希和洛萨住显得有些太空旷了。
洛萨背了一个女孩回来的事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阿瓦罗萨部落,人们议论纷纷,不过洛萨都没有理会,直接背着她进了艾希的帐篷。
“你回来啦。”艾希正在研究地图,看到洛萨进入帐篷,本来想问候几句,但在看到他背上还背着个人后立刻变得哑口无言。
洛萨把女孩放到床上,走到火炉旁接了杯热水。
艾希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她是……”
洛萨抿了口热水,道:“山上捡来的。”
艾希愣住了:“捡来的?”
“怎么,就只允许你捡到一只预示之鹰,就不允许我捡到一个大活人啊。”洛萨开了个玩笑,然后正色道,“她应该是德玛西亚人。”
“德玛西亚人?”艾希更加疑惑了,“德玛西亚人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洛萨放下水杯,从猎兜里取出女孩的护心镜给艾希看,“在她身上找到的,上面有德玛西亚的国徽。”
艾希接过徽章,又看看女孩的脸,即使她不怎么了解德玛西亚,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肯定不是普通的平民那么简单。无论是装束容貌,还是徽章的精美程度,都显示了她绝非普通人。
“不会招来什么麻烦吧?”艾希开始担心起来,阿瓦罗萨部落刚刚建立,还非常的脆弱,这个时候要是出事会非常棘手。
“总之,等她醒了后问问她,再决定怎么处置吧。”洛萨则没有艾希那么担忧,“我已经处理了她身上的伤势,不重,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没有什么严重的皮外伤。”
艾希看着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部分被撕开了,上面缠上了绷带,艾希恼怒地瞪了洛萨一眼:“你给她包扎的?”
洛萨举起手表示清白:“我只是为了给她治伤!难免会碰到一些地方的嘛。”
艾希撇撇嘴:“没什么外伤……也就是说,她不是因为跟人战斗而负伤的吗?”
“嗯……”洛萨表情有些怪异,“其实看起来,她更像是摔伤的。”
“摔伤?”
“我检查了她的伤处,虽然青肿,但不是被钝器击打过的样子。”
“嗯……”艾希瞟了一眼女孩即使平躺着也依旧高耸的胸脯,没有来地问了一句,“软吗?”
“嗯,还挺有弹性。”洛萨话刚一出口,脸色顿时变成苦瓜色,战战兢兢地看向身边的妻子。
艾希笑了,笑得很灿烂。
……
她能感觉到的只有疼痛和寒冷。
最开始,她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梦境之中,眼前一片混沌的雪白,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好像是无意义地漂浮在虚无之中,只有身上的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好像有人接近了她。
那个人似乎在摸她,对她上下其手。
她很生气,但她什么也做不了,疼痛与寒冷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考空间。
后来,那个人好像在触碰她最疼痛的地方,还往她嘴里塞了什么酸酸苦苦的,带着青草、泥土和树皮气息的东西。
疼痛被缓解了。
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此舒适,但当疼痛渐渐消散的那一刻,她仿佛在沙漠中寻觅到甘泉的旅人一般欣喜若狂。
但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混沌的雪白终于消失,她又有余力去思考东西的时候,她梦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那个女人。
那个头上长角,肤紫如夜,美艳动人得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的女人。
她梦到了她容貌的妖惑,她梦到了她发间的鬼火,她梦到了她利爪上的鲜血。
在那个女人面前,她开始战栗,开始恐惧,心里只有一个迫切想去实现的愿望——把那个妖女撕成碎片。
然后,梦醒了。
她感觉很温暖,很舒适,疼痛也几乎要消退不见,身上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所包覆。
她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或者叫做帐顶。
“唔……”她想坐起身,但她的动作唤醒了身上的疼痛,她不禁发出声来。
一个柔美的女声传到她的耳朵里。
进入她视线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满头银发,拥有如同冰晶一般清丽而出尘的美。
女孩看到她醒过来,急忙凑上前想要将她扶起,嘴里说着她听不大懂的语言,但她猜也猜得出来这个女孩在表达关切。
她却没有领情,而是直接挥手推开了银发女孩,警惕而凝重地看着她。
银发女孩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跑出帐外,似乎在呼唤什么人进来。
她躺在床上,紧盯着银发女孩的背影,同时摸索着身上的武器。
手弩没了,箭矢没了,连胸口的护心镜都一道没了。
但她没有气馁,忍住疼痛四下摸索,一盏放在床头的油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将其拿在手中用以防身。
一个黑发少年随着银发女孩走进了帐篷。
少年模样普通,倒是眼神很是灵光,右臂缺失,袖子空荡荡的。
少年正苦笑着跟在银发女孩身后,他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大坛子,谨小慎微地挪动步子不让它掉下来。
“这是什么?”她很疑惑,“弗雷尔卓德的风俗吗?”
银发女孩冷冰冰地对少年说了几句话,少年叹了口气,向坐在床上的女孩道:“把油灯放下来吧,很危险的,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她皱了皱眉,没有放下油灯:“你会德玛西亚语?”
“看来你真是德玛西亚人。”少年笑笑,“我叫洛萨,这位是我的妻子艾希,如你所见这里是我们的住所,我在山上发现了你。”
“山上……”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脑海,她一瞬间就理清了思路,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名叫洛萨的少年先是跟银发少女说了几句,然后继续向她提问。
她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少年和银发女孩:“我的东西呢?”
洛萨回道:“回答完我们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她犹豫了片刻,视线无意间扫到了帐篷里的一个武器架。
一把仿佛是用冰晶所做的弓正躺在上面。
她瞳孔一缩,迅速把视线移开,然后把油灯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我叫薇恩。”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肖娜·薇恩,德玛西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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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肖娜·薇恩小姐刚刚经历了丧父丧母之痛,已经离开德玛西亚前往外国治愈心伤,然各家族的提亲信已经塞满了小姐家的信箱。
我不管诸位是觊觎小姐的美貌还是家产,但家主与夫人刚走不久,如此急切地来提亲实在有辱德行。
诸位的提亲信小姐暂时是看不到了,我作为小姐的管家会先替她保管,但烦请各位不要再寄更多提亲信过来,我会全部烧掉的。
——代肖娜·薇恩小姐告各家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