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熟悉的八百里通天河水,不过这次不再有妖怪,众人站在已经重新占回洞府的老鼋背上,向着对岸驶去。
“殿下,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殿下,不知,可不可以?”一阵声音传到了敖烈耳中,敖烈知道,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脚下的老鼋了。
“莫要客气,说吧。”敖烈微笑着传音道。其实这老鼋也蛮可怜的,只是想托猴子问问佛祖自己何时可以褪去甲衣化为人形,没想到早被猴子忘了个精光,最后到了灵山也没问上。不过这也是注定的,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怎么也要凑成数啊。
“老鼋我,不知何时可以化形啊?”敖烈感到脚下的鼋甲微微颤了几颤,心知这老鼋是非常在乎此事的。不过也难怪,虽说鼋一族化形都是很艰难,远没有其他水族那般容易,可看着身边的个个水族都尽皆化成*人形,各方逍遥去了。老鼋耐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鼋,你修行有多少年月了。”声波缓缓从敖烈嘴中散出。
“唔,我想想……大致,有一万二千年了吧!我所认识的水族,全部都已经飞升到地仙界了!”老鼋声音中微带着忿意,他确实是心有不甘。
“呵呵,老鼋。你可知,什么叫做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敖烈听到微含怒意的老鼋传音,当即微笑回到。
“晓得啊!可殿下,我吃了这多少年的苦,可日后渡劫不依然还是天仙位么?依旧落后于诸人之下,怎么说是人上人呢!”老鼋传过音来,其中蕴含无穷悲意。
“你……不知道?!”敖烈闻言心中大奇,这种上古遗族竟然不知道本族机要?实在太怪了!
“知道什么?殿下您说!莫非我有何处与其他水族不同?”老鼋活了一万二千年,灵醒的很,当即感觉到敖烈话语中有些意味,赶忙狂热问道。
“你出生之时,有没有亲人在旁?脑海中有没有修行法决,本族秘事?”敖烈惊讶开口问道。
“没有亲人在旁啊,老鼋我自出生时便是一个人。修行法决确是有,可本族秘事则无啊?怎么了殿下?有何处不对吗?”老鼋莫名,赶忙问道。
敖烈听到老鼋如此回到,当下在鼋背上走了几圈,皱着眉头慢慢思索了一番之后,缓缓传音道:“有些奇怪……老鼋,你可能不知道,你们鼋族,是上古遗族,是有玄武血脉的。”
老鼋闻言当即头脑一懵,险些沉到水中把众人淹到。他虽然未有渡过天劫飞升到地仙界,可这一万二千年可没有白活,玄武圣人的名头,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闻此惊言,当下险些不能自控。
“据我在龙族秘闻中得知,你们鼋族是这样的……鼋族,玄武遗脉者,乃是水法通天一族。有道者,多居于九天之上地仙界,十三天以上天界。法力强横,道行奇深,根基极稳。但是,此族中人幼时法力却是极弱,修行艰苦无比。因为地仙界,天界势力交错复杂,乃是危险之地。所以所有幼鼋尽皆为亲属宗长送到人间界修行,吃得诸多凡间苦难,多在几万年后,才可渡劫……不过,天道酬勤,苦尽之后必是甘来。鼋族之人一旦渡劫过后,境界便直升真仙位!有天才者,甚至可直达太乙玄仙位!正所谓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鼋族者,乃是万年不鸣,一鸣震天!”敖烈声音幽幽的传到了老鼋耳中。
良久,浮于水上的巨型老鼋突然身子狂抖了一下,一阵惊天吟声从其口中吼出。
敖烈用护罩护住端坐于鼋背之上的唐三藏,默默看着那巨大的鼋眼中,流出的脉脉泪水。心中一阵无语。不知情的,法力低下任人欺凌的混在人间界一万二千年,谁敢说,他过的如意?
“不知道那本该传到你脑海中的本族秘闻为何不在,不过我却觉得这种苦难确是锻炼你心性的绝好办法。洪荒世界中,不吃那无穷苦楚,怎可攀登到高处。想一路坦途,一蹴而就得到无上道果之人,当不异于白日做梦!老鼋,忍着吧,终有一日你这苦不会白受的!”敖烈缓缓传音道。
“殿下所言,老鼋铭记在心!感恩不尽!!!”老鼋声音缓缓传了过来,其中所含的悲戚,激动,感恩混杂在一起,一听便知。
“无妨,不过,只是等我日后取经之时,你要听我一言……此话到时候再说,可否?”敖烈闻言微微一笑,当下传音到。
“那是自然,真君于我有大恩德!莫说听您一言,就是十言百言,那也是必要听得!”老鼋坚定的声音传来,充满着不庸置疑。
不一会,众人已经到了岸边,从老鼋背上下来,继续往西行去。
“老鼋这事这么办应该是妥当的吧。估略天道只管劫难到八十一之数,它是不会管你是不是真心劫难的,何况老鼋的任务只是将那三藏经卷淹湿。到时候只要我说,那结果应该是一样的……”敖烈扛着戟走在葱郁的密林之中,缓缓想着刚才的事。
冷不防,前面探路的猴子一个跟斗翻到了自己身前,挠了挠头问道:
“玉龙,你前些日子在那大阵中施那幻术却有何用,那阵法可不管你用何术法,照样是冰棱如雨啊?”猴子迷茫的脸上只显出两个字,不解。
敖烈看到猴子问道半月前的往事,当下放下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答道:“是的,幻术是对大阵无用,可它对人有用。我虽然幻术不精,可就纯以我这太乙金仙境界所做幻阵,糊弄过去那个金鱼精还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再好的阵法也是要用人来控制的,阵法无情人有情,就算是那大阵仙玉没有用完,那金鱼精看着久久悄无声息的阵法之内情形,不久后也会耐不住心中急躁,进来看一看的。好奇心能害死……鱼的。当然,我也是看其样貌,武器,才大略估计出他的性格不是什么沉稳之人,所以才如此一搏的。要是我估计错误,那金鱼精是个沉稳之人,大阵又持续的很长,那待我挨不下去之时,也只能呼唤你这猴头下来救命了。”
“啊哈?整了半天你是蒙的啊,切,那要是我不在云头之上掠阵呢?”猴子闻言当下一脸嗤笑,嘿嘿说道。
“那当然是收兵回府啦,回到我那师门五庄观找大师兄灵虚子恶补下阵法,直到有把握破了他这大阵,才回来。我玩命,那是为了修炼。可不是为了下去自杀。”敖烈说完,朝着猴子微笑了一下,提起大戟,走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