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恶山啊!”沙僧挺仗看着眼前的巍峨大山,缓缓叹道。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大山拦住了众人西去之路。
“哈哈……果是恶山,待老猪吟诗一!”莫名其妙的,挠着自己肚皮的老猪看着这大山,突然诗兴大,嘿嘿笑着摇头晃脑的说道。
“顶上松柏接青云,石壁荆棘挂野藤。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林深处,听幽禽,巧声脆响实堪吟。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恶,不堪行,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糜鹿成双遇,白鹿玄猿作对迎。忽闻虎啸惊人胆,鹤鸣振耳透天庭。黄梅红杏堪供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哎呀,真不错啊老猪!从哪抄的?”一滩泼天冷水浇了下来,把老猪火热的心儿弄的有如寒冰。
“……呜哇,白脸龙,我跟你没完,你给我过来!过来!”
九天之上,两道追逐的身影绕着众人跑了几百来圈,最后,扭打成一团。
“猴子,前面寻探一下,如果有什么打劫强盗之类的,杀了埋好。”顶着两个乌眼青肿泡眼的敖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刚刚才想到了,这座山,就是原著中唐僧赶走猴子的那座山,因为,老猪所吟的这诗,本是原著中吴承恩描述此山的诗!
“原著中,就在此山中,因为猴子杀强盗之样被唐僧看到,所以迂腐的唐僧用紧箍咒将猴子赶跑了。之后,这西游中的一位高手级人物便出现了,那就是,假猴王,六耳!现在,虽然猴子没有戴紧箍咒,可是唐僧的冷言冷语,斜眼鄙眉照样会有同样效果的。因为,以猴子的暴躁性子,听到那不中听的话,一定会跑到没边的地方。虽说原著中六耳没有对唐僧怎么样,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有维持取经众人一直以来的和谐气氛,六耳,你就挑别的时候来吧!我倒也想看看,你这位混世四猴之一,还有,妖族大圣的风采!”
“唔,晓得了,玉龙,那老孙就去清理下杂鱼。”一直在前缓缓而走的猴子闻言当下一醒,点了点头,飞身飞向了远处的大山中。
这些时日以来,众位徒儿一直都在体悟不久之前两位妖圣境界的高手之战,那最质朴,最原本的妖族形态中所含的武艺天道韵味,让众人境界大有精进!猴子与敖烈,都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突破现在的壁障,到达下一境界了。
大罗金仙中期,太乙金仙中期!
当然,敖烈以及二位师弟的伤,依然没有痊愈,不过在龙灵宝丹以及疗伤至宝神木之功下,境界却已有回升,敖烈现在身上的枪孔只有十几处没有愈合,已经回到太乙真仙巅峰了。而老猪以及沙僧,亦是分别回到了太乙真仙中期,太乙真仙初期。
所以,就在这努力回复伤势,体悟天道提升境界的情况下。众人这阵子已经大都疏忽了本该做的事,都堆在了唐僧身边疗伤的疗伤,练功的练功。象猴子这本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先锋,也少有的没有前去探路!
不一会,顶着熊猫眼,负手飘逸眺望远方的敖烈耳中已经传来猴子的声音:“玉龙,果然有十几个打劫强盗,已经被老孙全部解决了。”
话音刚刚飘下,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敖烈身边。敖烈拍了拍身边那手持大棒的猴儿肩头,没有说话。
不一会,众人已经走在了这险恶大山上。不过正象老猪诗中所说的“山势恶,不堪行,十步全无半步平。”走了好久,可这险峻的山势根本就没有平地,马儿根本不能在这种形势下负人,当然,马可是仙马,不怕崎岖。可上面的唐三藏却是凡人,受不了如此颠簸。所以看着下马步行险峻山路的凡人唐三藏,又能指望他有多快呢?
好不容易的,这山西坡,是平坦路途,众人一路顺山而下,终于在山脚下现一户人家。
只是,此刻已经是天色渐黑,苦累不已的唐三藏身体困倦,当下只能来此户人家求宿了。虽然,这户人家看门面,并不是富裕人家。
正当众人做好被拒绝的心里准备之时,只见推门而出的老人手中,拿着一串念珠。
看到这念珠,又累又饿的老猪当即两眼放光,口中馋液脉脉流下……
“老人家,这等险恶之地,怎么只有您与老婆婆及这个小童在?”唐三藏放下手中筷箸,将手从桌下伸去狠狠掐了一下正在狂吃的老猪,只是眼神却温和的放在了两位古稀的老人及一个懵懂孩童身上。
敖烈看着桌上那本就略显寒酸,不太多的吃食,现在已经大部分部塞到了老猪嘴中,当下也是心中微怒,眼珠一转便狠狠的一巴掌煽到了正在猛吃的老猪头上:“哎呀,怎么,这么大一个吸血虫虫?”
被一个巴掌扇醒的老猪,迷茫的看着敖烈那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中刚刚泛起怒火,耳边就传来敖烈的斥责之声:“你个死猪!一顿饭要吃死人啊!这家本来就不富裕,你这下吃了人家几月粮食?!”
老猪听声,心中刚刚升起的丝丝怒火已经降到了谷底,羞愧嘿嘿笑声中,充满了忏悔之意:“龙哥,老猪错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刚刚猪性又犯了!嘿嘿,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就好。明日走时,我会留下粮食与银钱的。不过,可别老让我擦屁股啦。你这猪性不改,早有一天要吃大亏的!”敖烈看着脸色泛红的老猪,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能太怪老猪,他这个猪性跟自己那“敖烈”的血性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
“哎呀,圣僧莫提了。老朽我,命苦啊!儿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其不孝啊,天天出去做打劫强盗,只余下这一个小孙儿,每日陪着我这两个快入土的人。偶尔,这不孝子就带着一群强盗回来,附带着些许粮食给我这糟老头子!老头子我看他们那样,就知道这粮食不会是好处来的!就全给他扔了!现在吃的,都是我和老婆子亲自种的一点地里收成……让圣僧见笑了……”那边老人没有看到众人的小动作,闻言当下抹泪,坦诚说着。
敖烈看着师傅唐三藏用佛门各种经典安慰着这老人,自己心中也在转着念头:“可怜的老人啊,他还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在山上被猴子一顿棒子打死了吧……唉,命啊,命啊……不过,路都是每个人自己走出来的,每一个拐角,都是自己所选择的。你这儿子选了这条路,那下地狱是无可商量的事了。而你们,待到日后归去之时,西天极乐世界,当会有一处净土,归于你等吧……”
第二日,休息停当的众人启程继续西去。
而送归众人回来的两位老人现,自己那已经几十年没有填满的米缸,现在塞满了大饼与白米。自己那破旧不堪,数十年没有换过的架子上,铺满了散碎金银。
两位老人紧握着手中的念珠,枯木般的面皮之上脉脉有泪珠滑落,二人转过头,对着西方,猛然跪下。膝盖之处,有隐隐血迹,沁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