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丽由于心情不佳,不想掌勺;乔蕙心连续做了那么多天的饭也早已腻味,于是当大厨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烈头上,不过这次连冰魄都跑上来做烈的帮手一块掌勺了。
不过森成带回来的大多都是易保存而数量众多的冬瓜,所以从体育场开始接纳人群开始,每天的晚饭大多都是这种东西,有时情况稍微好点时也就加两三块咸肉。
这种千篇一律的食物早就有人想换口味了。可不知道是这群救回来的人里是不是没有非常厉害的厨师,虽然很多人尝试着变花样来做菜,但不管手艺再怎么惊赞,最后用这些材料也最多变出不过两三道(花样)菜来。
可如今再看看烈和冰魄那边已是热闹非凡——蒸的、煮的、烧的、烤的、腌的、榨成汁的、磨成饼的什么样的都有!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层出不穷。
他俩手中的锅铲上下飞舞,一道道精美的冬瓜菜纷纷上桌。
这看的其他人是目瞪口呆,有的人甚至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嗯~~~烈,冰魄,今儿我第一次感受到和你们一起被所有人轻视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陈景强夹起一块烤的外焦内脆的烤冬瓜,美美地吃了起来:“你们俩合力竟然能够只用一样食材就做出那么丰盛的大餐,看来我对你们不佩服的五体投地都不行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连烤冬瓜竟然都能够烤出这等酥脆!”
但烈和冰魄什么也没说,都只是笑了笑。可当烈斜眼瞅了一下丽时发现她扭过头去连正眼也不对自己看一下了,似乎真的要贯彻那条“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誓言。
正当烈晃神的时候,一只小手趁他不注意摸到了四人三龙所坐的草皮并一把抓向其中的一盘菜。
梦音眼快,一手抓住碟子快速举起才避开了那只小手。
那只小手刚想要伸向另一碟菜肴时,烈已经轻轻的抱起了小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烈和冰魄所作的那些菜,嘴里不停嚷嚷着:“那个菜看起来好吃,给我尝一点!放我下来!让我吃吃看!”
烈一呆,默默的把小孩放在地上。
梦音可没烈那么好商量,她看小孩的举止十分随便,随即用手肘顶住了他,教训道:“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没有礼貌?本来给你吃一点也没什么。可你怎么连句谢谢也不说一声!”
小孩并没有理会梦音的训斥,继续伸手抓向那几盘菜肴。
梦音一急,上前就一把把他整个儿拎了起来。事出突然,那个小孩似乎被吓坏了一样大哭不止,哭闹声响遍了整个体育场。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想干什么!强盗!流氓!现在还想要打人吗!”她一把从梦音手里夺过小孩,安慰着,“别哭别哭,小杰别哭。这些家伙全都不得好死,不要哭了哦。”
然后她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梦音,口中囔囔道:“*。”
“你说什么!!!”就算妇女这句话说得十分轻,可到底还是被梦音给听见了。
“你想干什么?真的想打人吗?!哇!这些混蛋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行凶啦!快来人帮忙啊!”妇人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往人群堆中跑。
她怀中抱着的小孩却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吃那个东西!我不要再吃冬瓜汤!我要吃那个东西……”
烈拦住了想冲上前的梦音,对于现在的情况任何不必要的冲突都是一种浪费,这样只能加速他们在其他人眼中的邪恶形象,所以必须得忍下来。
梦音也多多少少支持了哥哥的决定,所以不再上前,只是要她强忍下这口恶气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可是那位妇女偏偏不知趣,看到原本凶神恶煞的梦音忽然之间不追了,还以为是自己这边人多而镇住了她,不由再次大放厥词:“看你那样就是个*!衣服穿得那么随便,露出来的地方那么多,一张骚狐狸的脸看着就让人恶心,以前是在哪里坐台的吧!说啊,凭你那个身子勾引了多少男人?每天一定接客接到腿软了吧!”
体育场内爆发出一阵哄笑,其中更有不少登徒子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着梦音,嘴里还不时发出一声声*的口哨声。
“你这个笨蛋!就算这样我还要忍下去吗?!”梦音的脸已经给气绿了,她紧握着的拳头也开始微微发抖。
就是因为那件出逃时穿的衣服早就在与感染者的搏斗中给碎的不成样子才不得不在体育场内找了一件较为合身的夏装,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她看的实在不少,为此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再被那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骚狐狸的辱骂,再也憋不住了。
烈其实早对那个女人刺耳的话给惹得十分气愤,可一直顾虑到不想把自己这边大家一下子推到和数千人作对的风口浪尖上,所以一直讲究忍耐。
但是这种忍耐已经明显给了那些人一种自大,让他们认为自己这边是好欺负的,再继续忍下去不仅对烈他们的安全构成威胁,尤其是对女性的威胁尤其之重。
看来是该给个下马威的时候了。
烈放下拦在梦音身前的手臂,走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上吧,下手别太重。但是,绝对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家的厉害。”
话音刚落,梦音已经如灵蛇般窜了出去!
那个自以为躲在人群中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女人只觉眼前一花,脸上突然间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挨了一巴掌。
这下整个人群全都骚动起来,各种大呼小叫之声此起彼伏!
“那个女人打人啦!快抓住她!”
“哇!哇!我的手!!我的手被她拧断了!!!完了!我的手完了!!!”
“开枪!你们这些蠢货的枪都到哪去了?!快开枪!”
“你他妈的混账想干什么!把枪口对准老子?!”
听到人群中忽然响起要开枪的声音,卫骄焦急的也想冲出去,可还没等他上前想要帮忙却被烈拦了下来:“别急,那丫头吃不了亏,你上前反而会拖累她。”
烈转头观望一下四周,对陈景强和【03】说道:“陈大叔,【03】,请你们和卫骄一起保护我妈和丽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吗?”然后他又转向冰魄说道,“冰魄你和我一块上,我们要去帮那丫头一把。”
陈景强他们还未答应,卫骄已经心急火燎的吼了上来:“他们……他们要开枪!这样你们还说没关系?等到他们开枪的时候就完了!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帮她!”
烈笑笑说:“放心吧,他们开不了枪。而且我要做的并不是冲到人堆里去打架,因为我没这个体力。我妈妈和丽是女性,我妈更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岳母呢。这样你更要保护的周到一点。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丫头吃亏的!嘿嘿……说不定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还会有点对不起那些混蛋呢……冰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大致上,我猜的出来你想做什么的。算我一个。”
“嗯。”烈向陈景强他们点点头,陈景强和【03】会意,拉着满脸疑惑的卫骄,保护着乔蕙心和丽躲进了体育场的一个偏僻角落,静静的看着烈和冰魄接下来要做的事。
现在整个体育场没有电力,照明设施已经全都由火把替代。球场的周围竖着十几只简易火把,也只是让人们的视线不至于太过黑暗而已。
就算这样,此刻是晚饭时间,那些堆在球场上的炉灶也为整个球场的夜晚提供了不少的光亮。
而烈看中的目标,正是这些东西。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正在人群中穿梭的梦音吸引开去之时,烈和冰魄分头轻手轻脚的走到火把旁,然后迅速灭掉其中的火焰。
在他们俩合力之下,火把一根接一根的熄灭,转眼间就熄灭了近十根火把。
就算这种行动会被人发现,烈就立刻藏身到火把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而冰魄立即开启【隐身】技能从而轻易避开,然后他们俩转身走向一些还无人看守的火把。那些还在发挥着余光的炉灶也逃不过他们的视线,顺手一掀就浇灭火苗。
慢慢的,整个体育场内瞬间就像步入深邃的黑暗。
没错,这就是烈的目的。就算烈不说,冰魄多少也猜到了他想做的就是这件让体育场陷入黑暗的事情。
梦音只是一个人,就算她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成千上万的敌人。一旦被包围,那她就绝对会变成瓮中之鳖。
但此刻整个体育场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就算能够借着天上的月光看到一点,那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要从这几千人之中准确分辨出梦音到底在哪里照实困难不少,更何况这里基本上是人挤人,恐怕没有谁还真敢掏出枪来乱射一通。
而梦音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身处黑暗,对她来说眼前所有人都是敌人,都是可以击倒的对象。不管遇到的是谁,她只需要把拳头踢腿招呼上去准没错。
突然而来的黑暗而感到恐慌的人们更是为她的行动平添了一份屏障,虽然敌人有千余人,但却偏偏奈何不了她。
只听得呼痛之声四处响起,咒爹骂娘之音不绝于耳。
每次有人开始污辱梦音或是她的家人,下一刻那个声音绝对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久而久之,再也听不到有人敢公然咒骂,倒是痛得死去活来的嚎叫声是越来越响。
……
“你们闹够了没有!”一个虽然有点稚嫩,但却透出无比威严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再看球场中央的圆台,那名女秘书举着一只火把守在森成的身后。
森成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愤怒,他缓缓扫视着球场上的人,冰冷如剑般的目光把所有的喧嚣一下子压了下来。
整个体育场沉默了,那些还在逞口舌的自不用说,就连那些受伤的人也不自觉的停止了呼痛。
既然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梦音当然也不好再打下去,反正这一次她已经好好的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只是忽然间她看到森成大刺刺的站在台上,一句话就把刚才那种混乱的场面全部压制不禁感到有些不服。
……
没多久,被烈和冰魄弄倒的火把渐渐被点燃,体育场内再次获得了光明。
梦音也趁着周围还没完全亮起来之际迅速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回到了烈、冰魄和她母亲的位置上。
看到梦音无事归来,卫骄自是舒了一口长气。
烈看了看梦音那两把绑在双臂上的剑,说道:“丫头,有没有拔刀子?”
梦音冷哼了一声:“你说可能吗?爸爸的双剑又岂是他们这种人可以享受的?连让我用武器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双剑?我下手算得上是轻的了,最多脱臼而已,有的还叫的跟杀了他们一样?切……”
烈皱着眉头,刚想说“脱臼可是很疼的”来奚落一下妹妹,但一想到她竟然能够听从自己的嘱咐,只是简单教训而不过分这一点来说实在难得。虽然他同意妹妹出手,但要是万一真的用上利器,还伤了人,那这种矛盾可能就真的会激化到无法想像的地步。
想到这里,烈善意的对梦音笑笑。可这让梦音心中一寒,以为烈又要想出什么鬼点子来整自己,急忙躲到乔蕙心身后去了。
烈也没去理会梦音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因为此时有一个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你们还真是厉害。”森成冷冷的吐出这七个字,那双深邃黑暗的眼睛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烈也不甘示弱,他上前一步用面带笑容的口气缓缓说道:“不厉害、不厉害,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你振臂一呼,让全场都安静下来的厉害。”
森成静静的望了他一眼:“我现在开始发现,你们也许真的可谓是这个体育场内的不安定因素。”
“如果这种不安定的理由是你允许那些人胡来的话,你的这个统领位置坐的还真是窝囊呢。”
森成低头想了想,回答道:“没错,这次错不在你们。”
“哦?那就是说,以往的错都在我们吗?”
森成没有理会烈的诘问,他从那名秘书手上接过一个话筒,转身对体育场内说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再进行追究,事实到底如何你们所有人心里也明白!我在此警告,如果下次还有人有意无意的挑起这里的争端的话,我会第一个把他扔到场外,让他和那些感染者度过生命中最后的夜晚!”接着森成回过头来对着烈,大声说道,“这个条例也包括你们在内!”
体育场内唏嘘声若隐若现,似乎森成的这句警告已经发挥了作用。
烈暗自哼了一声,对森成的做法稍有点佩服。先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这句警告已经为他们一行人的安全带来了保障。
“你的申明还真是管用啊,不知道吐露你心中的那些答案是不是也会如这句申明一样的痛快。”森成没有理会烈的暗示,而是径直走到乔蕙心身前。
站在母亲身后的梦音一见森成走近,立刻发出厌恶的表情。
森成看了一眼梦音,随后正视乔蕙心,缓缓地说:“乔阿姨,现在体育场内有一百多人被您的女儿拧脱了臼。据我所知在这几千人中只有您曾经是名护士,而且您医治烈兄和青光蓝龙时的手段令我十分佩服。”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想让乔蕙心出面帮那些人接骨。
乔蕙心还没答应,梦音已经为母亲出头了:“哼!谁要帮他们接骨?是他们言语不驯在先!除非他们道歉,不然我妈妈怎么可能帮他们接骨……”梦音还未说完,只见乔蕙心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急忙打住,不敢再说。
“是这样啊……森成弟弟,我知道了。我会为大家医治,这点请你放心。”
“如果是接骨这种小事,也算我一个,再怎么说以往被那丫头打到脱臼的家伙全都是我给接的。”烈深怕那些人在接骨时口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话会羞辱到母亲,急忙出头接下这份工作以减轻母亲的负担。
……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烈和乔蕙心马不停蹄的为那些脱臼的人接骨。
虽然那些人嘴里不敢说,但从表情上仍然可以看出他们对乔烈母子的敌视。
烈假装看不到,接骨时也不会特意报复。
当烈和乔蕙心顺顺当当的干完活之后,森成再次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的确是不安定因素……”
“那不安定因素就需要隔离?”
森成想了好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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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冰魄是有做厨师的经验的,因为他曾经为了潜入某家餐厅查内幕而特意去学的厨艺。另外存活下来的这群人里没有护士是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吧,为什么会没有护士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