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跳楼的小伙子身体状况怎么样?”京都第一人民医院内,院长办公室里欢天喜地,各路平日难见的专家顶着厚重的镜片,扎堆在一起等待着跳楼英雄的报告。
“非常好,不但没有受伤,各项指标反而在正常人之上,就是出现了全盘性失忆症状,并臆想出许多超现实的记忆,描述混乱,但我整理后发现逻辑清晰,很有意思!”
说话之人是位身着白色大褂的美丽女性,微红的长发烫着大波浪披散着,肌肤白嫩晶莹,曲线玲珑难掩,小腿纤细直挺,黑色高跟凉鞋包裹一双小巧的脚,身材相貌都像是精心挑选过似的,尤其那毫不遮掩的自信,锋芒毕露的气质,处处细节体现的时尚魅力,简直让人难以挪步。
“哦?什么超现实的记忆,你详细说说。”一位白发大夫推推眼镜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美女偏头回想一下:“我问他年龄、姓名、籍贯,他却说什么九十七岁,叫玄天悲,是中州瞾丽国天玄宗的大弟子。”
也许是太过荒诞,美女忍不住苦笑道:“还是请大家看大屏幕吧,这里有他的详细报告!”
言罢,一群医学狂热分子齐刷刷掏出手帕,纷纷檫亮了小眼镜,拖着椅子坐在屏幕前,眼都不眨的仔细端详。
开玩笑,这机会可不是哪天都有,跳楼不死就算了,还能有助于身体健康...要是能赶在秘密机构抢人之前一窥究竟,研究出个结果,再把这项“运动”发扬光大,那留名青史就指日可待了。
不提这边的兴奋,医院特护病房里,身上接满了各种仪器的玄天悲却满面愁容,无精打采的靠在床头,拿着张握的皱皱巴巴的纸,反复看着其上令人崩溃的字:
『您好,我叫郑天笑。』
开头便是自我介绍,纸面整齐洁净,字迹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竟还有些娟秀的模样,可见写字者是个细心的人,但从何处也不像血气方刚的青年手笔。
『如您所见,这是一封遗书,我也不知道谁会打开,但没关系,请您看到最后。
我选择自杀,没有任何外界原因,都是我缺失勇气面对竞争激烈的生活,所以不用费心调查,也请别到处传播报道,这绝不是什么正能量。
我住在我跳下的小区一号楼1101室,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房产证等证件都在客厅,如果有人不嫌房主死了晦气,请帮我把它卖了,钱分三份:
一份给楼下看门的大爷,大爷的老伴患了重病,儿女都“无力”帮忙,他们人很好;
一份请帮我捐给值得信赖的慈善机构;
最后一份请打在这张卡上:xxxxxx xxxxxxxxxxxxx,但请一定不要告诉持卡人关于我的任何消息,拜托了。
我不知道这封遗书是否符合规矩,具有法律效应,但我相信大家都会尊重一个死人的遗愿的,谢谢!
我的亲人们已经全部过世了,如今我去和他们相会,不必再费力通知家属。
最后,如果我身上还有能用的器官,就请帮我捐献给需要的人,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抱歉。
感谢这个世界,感谢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我的不争气希望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伤害。』
不管看多少遍,玄天悲只感到荒谬,前所未有的荒谬,更荒谬的是这封遗书下还粘着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陌生人赫然是如今自己的模样,清清楚楚竟是同一人。
「灵界五大洲里绝没有叫“华夏”的国家,所以我现在肯定不在灵界。」
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玄天悲仔细分析着:「这么说来当时莫名其妙被天雷劈中,却没有死透,魂魄居然逃过‘大道本源’的吞噬,机缘巧合复生在另一个世界了?幸好这小子跳楼自杀心报死念,免了我夺舍之苦,否则我元婴毁于天雷,说不得还得费一番功夫!」
「可这该死的天雷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是苍龙引来的?不应该啊,那天雷竟能越过肉体直击元婴,让人措手不及,苍龙那帮饭桶要有这等奇术岂不早就把我劈了,还等我坐‘日月梭’跑了再追。」
「那又是怎么来的,莫不是真的我太背,正好遇上天灾异祸?!」
虽然想不清楚其中道理,但好歹还留了条小命令玄天悲踏实不少,忍着“识海”的刺痛,他以如今十分微弱的神识重新扫查着这副“全新”的身体。
「没有受伤,应该是被我残存的真气修复了吧,身体勉强算得健康,可这体质...尚不如灵界一个孩子,多半是因为此地灵气稀薄,导致所有人都虚弱许多。罢了,修真无关肉体凡胎,而且我还有定天榜!」
神识锁定着漂浮在丹田中的古朴卷轴,玄天悲的神色渐渐狂热,打从降临灵界开始就从未变化过的“定天榜”居然起了惊人变化,原本布满古怪花纹的卷轴此刻由花纹挪动竟拼凑成八个大字,是灵界已经很少见到的上古文字,透着诡异。
只见上书:筑基之日,开榜之时。
“定天榜啊定天榜,最终你还是落入我手,要为我开启。”玄天悲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难怪他兴奋,“定天榜”自伴随“仙宫”降入灵界,近百个年头,换过多少任主人,可从没听说有人能窥得此榜奥妙,若不是“仙宫”深处有“定天榜”名号,恐怕都没人知晓这无法使用的仙宝到底是何名堂。
得“定天榜”者,永生不灭!
就是这句刻在“仙宫”中的话,促使了灵界近百年的血雨腥风,无数豪杰都因为它饮恨陨落。
「若在灵界就罢了,这里灵气如此稀薄,筑基之日又是何日...只盼这名头甚大的宝贝对得起盛名,别让我白白遭逢此劫。」
思索着,又一疑惑令玄天悲直挠头:「定天榜到底为何开启,又为何融进这新躯体的丹田内呢?我逃遁复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天雷、鲜血、元婴破碎?」
「莫不是...死亡。」
吱呀!
他正思索,有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先前在院长室做报告的美女医生。
“胡医生!”
玄天悲一扫阴霾,脸色片刻便明朗,神情透着欢喜。
此地灵气虽稀薄,可女性却不像灵界那般严肃刻板,豪放明艳行为大胆,尤其这位胡薇医生,锋芒毕露自信傲娇,真是别有风味,正顺了他的心意。
这边玄天悲心情好,只想着如何打趣美女医生,胡薇却眉头紧皱,眼神愤怒,她随手拨开了挡在眼前的微红色波浪长发,看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您可来了,我这会腰酸背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快帮我捏捏吧?”说着话,玄天悲摘掉上半身沾着的诸多线头,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等待着美人的按摩。
胡薇没有理睬,而是冷着脸怒哼一声,没好气道:“郑天笑,你可以出院了!”
“啊?”
胡薇所言落在心怀不轨的玄天悲耳中,不由他心中一震。
来回打量着胡薇的神情,观察她话里的真假,然而笃定的模样彻底让玄天悲泄了气。更令他不由得对前途担忧起来,毕竟是初来乍到无处依靠,这里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还能撩妹,出去他什么都不会,怎么生活?
「赶我走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胡小妮子骗我,跳楼不死其实很平常,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心中对比一番灵界常识,不由心虚着,在灵界就是个半大孩子从高楼跳下也不至于关乎性命,郑天笑跳楼会摔死...好像是有些夸张。
恍惚间又一回神,玄天悲暗自反驳道:「我在想什么,跳楼不会摔死那这小子还写屁的遗书!」
“胡医生,我!”玄天悲挺着胸膛道:“跳楼没死啊,不用好好研究吗?”
胡薇瞪着眼看了半天,有些垂头丧气的摇摇头。
“不是吧,我还没撩到...我还没为华夏的医学事业奉献我腐朽的的躯壳,就这么赶我走?”
玄天悲锲而不舍的极力争取着,胡薇却更加愤怒,跺跺脚怒哼着:“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哪怕把你抢去都算了,非要放你走...”
哦?
眼珠一转,玄天悲听出了胡薇的话外之音,顿时不再言语,因为他意识到此事的复杂。
「看来牵连甚广啊,弄不好别有什么阴谋等着我吧!」
这边多疑的玄天悲不再说话,胡薇也心中有事,来回打量着他,又颦眉深思,看着像取舍不定,拿不了主意。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胡薇才率先开口,红着脸问:“郑天笑,你家里...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玄天悲下意识想想。如果说灵界,那还有师父和师兄弟,要是这里...他怎么知道有没有。
“应该没了吧,我也不知道,但这小子...我是说我写的遗书里说没了,那应该没了!”
胡薇点点头,下定决心道:“是这样,医院接到上面的严令,不许再留你住院,所以你必须出院。”
“嗯!”玄天悲了然的点头,从胡薇方才的神情语言他就已经猜到,虽然不知道原因。
“所以...”看着胡薇欲言又止,还面露羞涩,玄天悲脑中蓦然灵光一闪,渐渐有些兴奋。
「莫不是想邀我住她家里去?!」
正想着,果不其然,胡薇开口道:“所以能不能请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或者我去你那里住也可以,医院已经特许借给我一些仪器,我可以在家里研究你。”
「在家里研究我...」
一个女人对男人说这种话,正常情况下男人一定会浮想联翩的,此刻的情况很正常,所以玄天悲险些喷血了。
「灵王在上,老天让我重生到此果然含有深意,正所谓天将降美人...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再劳其体肤,而后劳其体肤,最后劳其体肤,如此美人,果然是对体肤,不,是心志!是对心志最强的磨练,要是不好好努力我还真不一定抗得住诱惑呢。」
要说玄天悲是个色胚那不假,可他却不是急色的人,对他来说循序渐进,打情骂俏,慢慢的“撩”才是男女间最美好的事。
“我去你家住嘛,也不是不可以...”玄天悲一副沉思的模样,卖着关子,至于两人去郑天笑家里住的选项,他已经自觉的过滤掉了,在美女闺房里谈情说爱那多有滋味,为什么要去一个死人的故居呢。
“但我们总得商量商量具体待遇问题吧?当然了,我是人格伟大的,愿意为祖国、为人类的医学事业奉献自己,可你难道忍心看我在奉献之前不先享受享受吗?”
...不知为何,听玄天悲说话胡薇总有股凉风刮过的感觉,总感觉对方在撩拨自己,可又隐晦的没法戳破。
「小混蛋,三番五次的占老娘便宜,邀你同居还敢讨价还价,知不知道想跟老娘同居的男人手拉起手来可以绕地球不知道多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