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堂觉得断沙虎比秃鹰确定的范围还要准确一些,会更有把握找到海域宫,答应饶他一命,而秃鹰的人很快找到断沙虎的骆驼群,有三十多头骆驼,一并归于驼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入夜后起了风沙,秋堂正搂着凤琼绫睡觉,隐隐听到一闷哼声,二人在这样的环境不可能脱衣而睡,随即出了帐篷。
秋堂在黑暗中视如明昼,看到一人身形一转,随即躺地而睡,他心里不由得直笑,你认为老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啊,躺到地上,还在暗中扯毛毯,装得还真像。
秃鹰也听到了,刚站起身来,而在黑暗中,他也不敢乱动。
秋堂轻声窜过来,沉声道:“秃鹰,你们都不要动,有人干掉了两个值夜的人,还杀了断沙虎。”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人惊声道:“王爷,想必凶手一定跑了,我们赶紧追吧?”
秃鹰冷冷地道:“这么黑的夜,这么大的风,我们向哪里去追。”他听到众人开始骚动,沉声道:“王爷说过,不要乱动,都给我呆在原地,否则休怪我秃鹰无情。”
秋堂很佩服秃鹰的这种镇定,而他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和倒地而睡的位置,如果一乱,就无法再抓着此人,随即身如鬼魅般来到一人后背,一只大手锁住了他的锁子骨。
他让凤琼绫在帐篷中点上蜡烛,随即将那人带到帐篷中,扯下其面纱,连秃鹰都惊呆了,那人正是沙漠狐。
沙漠狐倒是显得很镇定,“王爷,不知您单独抓小老儿到帐篷里做什么?”
秋堂没有回答沙漠狐,而是让秃鹰将死去的人抬到帐篷里,验明死因。
秃鹰让人将尸体抬进来,亲自验尸,惊声道:“断沙虎是瞬间被掐断喉咙而死,而其余两位兄弟身体上没有伤痕,估计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暗器,像是飞针之类的,打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沙漠狐镇定地道:“王爷,小老儿只有一甲子内力,秃鹰知道这一点,而秃鹰、断沙虎跟小老儿内力相差无几,小老儿不可能瞬间就杀了一个有同等实力的高手。”
秋堂绝对看不错,可他要杀沙漠狐,那得有充分的理由,如果出手将他打死,必会寒了众人之心。
他的手依旧锁住沙漠狐的锁子骨上,“一个人的内力可以隐藏,可是杀人时内力就不需要隐藏,要更彻底地杀死一个人,必用尽内力。你杀断沙虎时,必定一手用力捂住他的嘴,而同时掐碎他的喉咙。
一个人掐碎对方的喉咙并不需要太多的力气,而捂住一个人的嘴,还得不让他反抗,那用的力道就得很大。
你说断沙虎跟你实力相同,今晚风沙大,他不可能听到你摸过去的脚步声,而你也就是凭着这一点,干掉了两个武功平平的刀客。不过,断沙虎不同,你看他的嘴巴和鼻子处是不是出现手捂脸的痕迹,他用尽内力,一准呈青紫状。”
秃鹰急道:“王爷,在下明白了,现在趁着尸体还没有冰凉,将沙漠狐的手与上面的痕迹比试一下,马上就会得知真相。”
“聪明。”秋堂赞了一句。
蓦然间,沙漠狐暴喝一声,竟然不顾自己的锁子骨,径直飞窜出帐篷,而随着锁子骨被秋堂捏断,他飞出时也痛得发出一声惨嚎。
秋堂见帐篷倒下来,随即拍出一掌,强悍的内力将整个帐篷掀飞,随即追了上去。
沙漠狐冲出骆驼群围成的圈,看到眼前一片黑暗,在风沙中哈哈大笑,“秋堂,江湖中人说你有多神秘,我看不过如此,你就想不到老子不会顾及锁子骨而逃吧?”
话音未落,他感觉背后有一只大手又锁在自己左侧锁子骨上,并扭住了他的胳膊。
秋堂在风沙中本来很难发现沙漠狐,毕竟风沙打眼,谁知他如此狂傲,还敢喊话,辨别方位之后,随即运用鬼魅幽魂步,快如闪电般从后面抓住了他。
沙漠狐一转头,他练得眼力不错,为人又狡猾,不然怎么会有沙漠狐之称,隐约看着高大的身影,惊声道:“你怎么会在我后面?”
秋堂哈哈一笑,“沙漠狐,你竟然有八十载内力,有本事再窜出去,自毁锁子骨和这条手臂。”
沙漠狐完全惊呆了,他不敢相信江湖中有这样诡秘的高手,“秋堂,你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风沙这么大,你是怎么样发现我的,而现在又如何抓到我的?”
秋堂沉声道:“我能猜到你是毛襄的人,那你先告诉我海域宫在哪里?”
“办不到。”沙漠狐回答的很干脆。
秋堂嘿嘿一笑,“以你的身手,可以在这种天气下逃走,可是你还想蛰伏在这里,伺机下手杀我,结果没有逃走。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人中还有你的同伙。”
沙漠狐沉哼一声,没有说话,却是在黑暗中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身子倒了下去。
秋堂看得清楚,这老家伙吞毒了,“喂,沙漠狐,解药在哪里?”
“我们海域宫的人在行动时会暗中准备一包毒药,行动若不成功,必会……”
沙漠狐未等说话,已是嗝屁着凉了。
秋堂搜遍沙漠狐的身,只是在袖中夹层中发现毒针,而身上什么也没有,回去时见帐篷被重新搭起来,命秃鹰找到沙漠狐随手所带的行礼,还有那个建议马上去追凶手的人。
秃鹰亲自去办理,不多时将沙漠狐的包裹带过来,还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那汉子是秃鹰的手下。
秋堂查看了沙漠狐包裹,里面只是些衣服和靴子等物,还有几十两碎银子,看不出什么不妥,总觉得不对劲,又命秃鹰将那汉子的包裹全部取过来。
秃鹰走后,那汉子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跪下来,“王爷饶命啊,小的见财起义,将沙漠狐的银两偷了。他换成了金子,包裹里有上千两金子。”
秋堂老觉得不对,现在听这汉子一说,心里明白了,他给像沙漠狐这样的人是一千五百两银子,至少也得换一百三四十两金子,再加上一个拥有八十载内力高手的存货,这几年下来,除了吃喝玩乐,怎么也得有万两银子,折合黄金千两。
秃鹰很快走过,打开两个大包裹,果然发现上千两的黄金,他知道自己下面这些人的底细,气得抽出剑来,架到他的脖子上,“大马头,你偷别人的黄金,还不致死。这些暂且不论,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跟沙漠狐是一伙的。”
“秃鹰大哥,兄弟真的不是沙漠狐的人,您可不能冤枉人啊!”大马头急了,一个劲地哭求。
秃鹰沉声道:“我秃鹰不是傻子,王爷比你我都精明着呢。当时就是你喊着要去追凶手,这才引起骚乱,要不是我制止,你可能趁着混乱跑掉了吧?”
大马头站起来,朝着秃鹰伸了伸大拇指,“你真行,秋堂也够精明,不过,嘿嘿,你们从老子嘴里啥也得不到。”他说罢,嘴巴紧闭。
“不好,他吞毒了。”秋堂还没等出手,就看到大马头倒了下去。
秃鹰纳身跪道:“王爷,在下该死,身边混进这等人物竟然浑然不觉,而且还请了像沙漠狐这样的人。”
秋堂将秃鹰拉起来,“这不关你的事,看来他们都是海域宫的人,而海域宫的人早就混进你的刀队里,看来在借助你做事。这些事你没有能力避免,也不必自责。”
秃鹰轻叹了一口,“他跟沙骆驼、雪豹子都是在下的小队长,而蛮牦牛是在下最贴心的人,没有想到他会,唉……”
他说完,将大马头的尸体抱了出去。
驼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刀头、黑衣鹤、金烟袋等人也在帐篷里侯着,见秃鹰走了,也只好跟着离开。
唯有黑衣鹤没有走,她来到秋堂身前,轻声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带我们去海域宫吗?”
秋堂早就注意到这个艳美的女人,不苟言笑,有些跟鹘鹰一般冷如冰霜,也很少听她说话,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
黑衣鹤轻声一笑,却是柔声问道:“王爷,您将毛襄打得大败,破十三道关卡,从而毁去他的老窝鬼魂幽谷。这些事情,已经轰动整个大明江湖。”
“会传得这么快吗?”秋堂有些不太相信。
“驿站的信卒和商队远比王爷的行程要过,这一点,王爷不会怀疑吧?”黑衣鹤柔声道:“秃鹰去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是王爷来了,去了驼峰客栈之后,这才确定是王爷和五位王妃。”
“你是为钱而跟着我来大漠的吗?”秋堂感觉到这女人不一般。
“不知王爷跟海域宫有什么过节,竟然奔赴大漠?”黑衣鹤笑了,笑起来很迷人,有点像芙蓉。
秋堂沉声道:“毛襄没有死,而是带人进了大漠,他能进哪里,还不是去了海域宫。可据我所知,他是先暗中控制了海域宫,留好了退路,这才回中原发展实力,故而整个海域宫很早就是毛襄控制着。”
黑衣鹤沉着脸不说话,双手一拱,“王爷,在下先行告退了。”
“你好像有话要说,却是不愿意说。”秋堂拉风地笑了笑。
黑衣鹤苦涩地一笑,“王爷神功盖世,有些话我这个小妇人不必再提醒,只是担心这大漠会吞噬了我们,还望王爷处处小心,而有些人看似忠诚,也未必就是跟王爷一心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