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很乱,心里也乱,那样的眼神让他受不了。
宋九月拿着枪靠近,她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对方的身影太熟悉了,红莲?可红莲不会杀她的,刚刚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开始是带了杀意的。
红莲觉得心里难受,难受的快疯了,他捂着肩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于此同时,旁边的小巷也传来了枪声,宋九月一顿,正打算回到车上,她站的地方却突然多了几个窟窿眼,要不是她躲闪的快,恐怕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她马上靠着墙,利用墙来遮挡自己,可是枪声太密集了,她听得出来,人还挺多的,并且都是为了要她的命。
红莲跑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枪声,心里一抖,转身跑了回来,看到宋九月正靠在墙上,腿上已经中弹,正在往外渗着血,脑袋一懵。
宋九月看到这个人又回来了,心里一凉,前有虎,后有狼,她将枪又举在手里,脸上冷漠。
“别过来!!”
墙的另一面,枪声还在继续,恰好这个时候,洛城又下起了大雨,腿上的伤口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
红莲站在原地不敢动,静静地把对方盯着,最后拿出自己的枪,翻到了墙的另一面。
这边开枪的大概有十个人左右,个个都是好手,他这杀手之王的名声也不是虚的,趁着几人愣神的瞬间,抬手便干掉了几个。
“有人偷袭!!该死的!别管宋九月了!先把这个人解决了再说!!”
有人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炮火转瞬就对准了红莲,红莲翻上墙,开出几枪后,一跃跳到了地上,他的肩膀中弹,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左手开枪,还好的是,就算是左手,他的枪法也不错。
宋九月已经听到枪声了,听起来像是两方交战,她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让她上前去看看。
她从旁边的小侧门进了那扇墙内,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将枪拿在手上,眼神坚毅,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枪声就在十几米远处,这个时候还在继续。
她顺着墙,走了进去,最后停了下来,因为枪声已经结束了,大雨在地上溅起很大的水花,旁边有几个死人,血水混着雨水,一直向前流淌去。
她没有觉得害怕,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的内心早已经无比强大了,拐过另一扇侧门,刚好看到那个面具男人从墙上摔下来。
他的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花,宋九月这个时候已经懵了,不知道另一波人是来对付她的,还是对付面前这个男人的,不过她清楚的知道一点儿,这个男人是要杀她的。
他伤得很重,一只手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宋九月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要把这个人和红莲联系在一起,红莲明明是个女人。
“你要杀我?”
红莲看着她举了枪,淡淡的开口,雨下的很大,他浑身都湿了,肩膀疼,身子没有力气。
面对敌人,宋九月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她的手指将扳机扣下,对方一定会死。
可奇怪的是,她的手指在发抖,心也是,最后还是转身,快速的跑开,雨很大,她的背影也很狼狈。
红莲轻笑了一下,缓缓倒在地上,几乎在宋九月转身的瞬间,他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如果宋九月这个时候回头,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身影,她只要上前,摘下对方的面具,就能认出这个人,但是她没有,她跑的很快,心脏剧烈的跳动,最后消失在雨幕……
有人从雨幕的另一边赶过来,天很阴沉,像是要垮下来了一般,秦墨湛站在红莲的身边,没有说话,看到周围的几具尸体,一种名为无奈的感觉开始汹涌上来。
明明已经消了这个人的记忆,可对方的潜意识里,依旧是对宋九月不同的,这人下不去手,甚至还保护了对方,这样的红莲,让他心疼。
因为这份感情是没有结果的,就像他埋藏在心里的东西一样,见不得光,只会让自己饱受折磨。
“带回去吧。”
他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一句,立即有几个人将昏迷过去的红莲扶了起来,扶到不远处的车上。
红莲的嘴唇苍白,脸上也有着一丝红云,看来是发烧了。
汽车的速度很快,马上就离开了这里,秦墨湛没有说话,心脏那里有些疼,他很羡慕宋九月,轻飘飘的就拿走了这个人的心。
雨还在继续下,街上已经形成了小水沟,宋九月一直跑,跑到自己的车前,她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落在雨水里的手机缓缓亮了起来,蹲身一看,发现是傅殃打来的电话。
将电话捡起,放在手上擦了擦,可是没用,这么大的雨,像是有人在天上泼水一样,她的脑袋也有些晕。
“宋九月!”
不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抬眼看去,发现一个身影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傅殃。
傅殃的脸上有些气恼,浑身也湿透了,将她一把抱住,快步走到了不远处的车上。
“下次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宋九月有些理亏,没有说话,窝进了他的怀里。
傅殃将隔板放下,拿过干净的衣服,三下两下就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扒了下来。
“这车上只有我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
宋九月很乖巧的开始穿衣,尽量隐藏自己脚上受伤的地方,但是傅殃又拿出了干净的裤子,双手放到了她的腰上。
“该死的!!你受伤了!”
傅殃气得想要骂人,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很轻,特意将裤管剪下,看到那个子弹窟窿时,心里狠狠一抖。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压抑了下去,冷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似乎要把人冻僵了。
宋九月的嘴唇抿了抿,在他的怀里拱了拱。
“傅殃,下次不会了,真的,我也没想到会有埋伏。”
傅殃没有说话,心里又怒又心疼,可是这个人已经受伤了,他又怎么忍心再责备她。
叹了口气,将人抱得紧了一些。